【0022】終究是要變天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一個弱點,他可不想來一個你死我活,同歸于盡,那就是替別人做嫁衣了,想想都不值當。
只怕今日過后,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劭家太子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位在二中讀書的少女。
劭鐮義回頭,只見走廊下那位猶如神邸不染一塵的堂兄依舊站在那個位置,面冠如玉的臉,忽隱忽暗,神情難辨。
他心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劭青山這幾年性格越來越淡漠涼薄,就連眉眼睛間都隱隱含著一絲疏離,再也不復以前那個談笑風生的少年。
自然心思也深沉地如大海,如今的他,想要猜中劭青山心里的所思所想,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這一次他這么輕松的,就像自己的弱點拋了出來,很難說,這是不是他故意拋出來的一個吸引眾人注意力的箭靶子。
他的時間這么寶貴,可不想浪費在這種無用之人身上。
何況,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他調查出來的結果顯示頂多也就是長得漂亮,那雙眸子干凈燦爛的宛若萬千星輝,但是在這個圈子里,坐在他們這樣的高位上,漂亮的女生何愁不到手?
若是劭家其他人,他或許還會相信那個女孩子是真心被他們放在手心里寵著的,但,劭青山清冷如仙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自他成年后,一直清心寡欲,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女人。
這一次怎么一反常態的做出如此高調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像劭青山以往的行事風格。
不對,
全不對。
難怪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現在終于知道是什么引起的了。
這次,很不對。
以劭青山的清冷淡漠性子決計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堵在校門口,特意去接一個女孩子。
即使是再喜歡。
何況,在一個緊要關頭,豈不是把自己的弱點赤裸裸的擺在了陽光下,聰明如他,不可能會做這么愚蠢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劭鐮義越想越不對,擰緊了眉頭,沉聲吩咐身后道,“你派人緊緊關注著那小姑娘的動靜,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告訴我。”
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恭敬的點頭,“是。”
黑衣人上前一步,提前將車門打開,劭鐮義上了車,黑衣人關上門,跟著上了副駕駛。
豪華版長車快速的消失在了劭家老宅馬路的盡頭,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劭青山清冷矜貴的頎長身影,似是與天地融為了一體,以他為中心旁邊的那些人,更加的不敢靠近他了,他身上那種冷厲漠涼的氣息越發勢不可擋。
旁邊的一人像是看到了他手中那把無形的染滿了鮮血的利劍。
仿佛是在千軍萬馬肅殺的戰場上,而他就是那位手持利劍的常勝大將軍,誰也抵擋不住他前進的步伐。
“少爺。”
劭青山眸子漸深,“派一些人在她身邊。”
牧一頷首應是。
劭老爺子顫巍巍的纏著拐杖,慢吞吞的走在了窗口,望著窗外陰云密布的天空,在低頭看了看,空曠的空地上那些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的年輕人。
最終目光落在了自成一派,隔著好一段距離卻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刺骨的氣勢。
他是耀眼奪目的明珠,同時也可能變成從地獄歸來奪命的修羅。
劭老爺子似乎看到了將來的某一幕,布滿皺紋的臉上神情不忍,低低的嘆息道,“終究是要變天了。”
他抬眸,渾濁的眸子中滿是痛苦與悲涼,“劭家幾百年的世家,明明發展的越來越紅火,但我也知道內部問題比以前要嚴重許多,青山想要接手整個劭家,無疑是在眾狼手中奪食。”
劭家旁支,但凡是與劭青山年紀不相上下的年輕人,一個個都覬覦家主之位,殊不知…這把椅子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一直安安分分守在劭老爺子身后的老人,聲音略有些嘶啞道,“少爺,既如此不舍,為何不直接將家主之位傳位給青山少爺呢?”
“并不是我不愿意,也不是我硬要霸著這家主之位不放權,只是劭家幾百年的傳統一代傳一代,如今已經成了默認的規矩。”
劭老爺子眸子里布滿了悲涼,深深地閉上眼,嘆氣道,“便是我此時將家主之位傳給他,只怕眾人都難以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要拿下這最后的王位,終究只能走上一條血腥的路,而這條路前面充滿了關卡,想走到最后就不能心慈手軟,只能殺出一條血路。
劭家幾百年來一直保守的這個秘密,與那個對所有人都眼饞的秘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劭家內部不會平靜無波的安靜日子。
外界的人一直不敢確認,只是猜測,但劭家內部都在覬覦這個秘術,因此以免后患,未免關于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每一代的家主在登上家主之位后,就只能被迫雷厲風行的處理掉內部問題。
大換血,殺的殺,傻的傻,瘋的瘋,以保證劭家不會被京城眾世家合力顛覆掉…
而劭家家主之位不能選擇心術不正之人,因此所謂的有能者居之只是一個幌子,從一生下來到他們長大在這個過程中,上一位家主便會將下一位家主選擇好。
或許在別人眼中這樣的選擇繼承人方式實在太過殘忍,但在他們心中又何嘗希望用這般殘忍絕情的方式傷害自己的族人,可…他們沒有選擇。
*
又過了兩天,朗朗讀書聲響遍校園的二中,到處都充滿了勃勃生機的活力,寬大的籃球場上有著統一校服,正在自由活動的少男少女們。
一個個沐浴在陽光下,活力四射,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那是少男少女們獨有的笑容,不隱藏任何的情緒,真實又誠摯的干凈純粹。
喬蕎雙目有些失神的盯著書,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越來越看不清了,神思在漸漸的遠走。
也不知為何那天他接了電話,將自己送回去后,這兩天都沒有再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