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啊?”楊向楠不禁有些懊惱,下意識地想要解釋些什么,“我......”
“哈哈哈,不是的。”
“那......”
杜思卓笑了笑,“主要是我在想會不會很麻煩你啊。而且我可是學習委員,你要是負責帶我上下學,估計以后都不能遲到,也不能偷溜出去上網啦。”
她停頓了一下,開玩笑似的說:“或許,你還得多帶個尾巴一起逃課了。”
楊向楠整個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只紅頭蝦,“學委,我保證我以后不會再遲到了!”
“那以后就麻煩你啦!楊向楠同學。”
杜思卓騰出一只手來和他擊掌,“謝謝阿姨的水果,我們明早見。”
......
競聯辦全稱校競賽聯和辦公室,一直是整個裕和的特色之一。
所有參與省市及以上級別聯賽的校內學生,都是由這里進行篩選培訓的。
杜思卓記著遲羨澤說的聯賽,乘著大課間的空閑就去了辦公室。
她對于那位負責競聯辦的王老師印象并不深刻,只記得她負責這邊也不是很久的事,和學生之間也算不上多親近,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王老師。”
王雪抬起頭,“嗯,有什么事嗎?”
“我是九班的宋安然,我來是想報名這次五月聯賽的初選。”
“好,下節課有課對嗎?”
“是的。”
王雪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質報名表,然后說:“那你現在先我這里登記一下姓名班級,然后把這張報名表拿回去,填好了再交過來。”
杜思卓接過筆和登記表,在她的上一欄,剛好就是遲羨澤。
“初選還有兩個星期,好好準備。”
王雪翻了翻自己桌面上的文檔,納悶道:“我分明記得還有一套題來著啊?在哪呢?”
實在是沒找到,王雪看了看表上的信息,只好跟她說:“你認識五班的遲羨澤吧?他是上節課來拿的,他那份習題應該還沒寫過。學校文印室這兩天打印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指不定什么時候能修好,等老師這邊領新的習題就有點晚了,你去他那里借一下,到時候在校外打印一下,可以報競聯辦的賬。”
“嗯嗯好。”
杜思卓點點頭,只想說巧合這種事,真是估摸不透半點規律。
“行了,回去吧。”
“謝謝老師。”
杜思卓拿著報名表,蹭蹭蹭地就跑去了五班。
遲羨澤拉開抽屜,剛好看到那張赤字標紅的月測理綜卷。
旁邊有人走過,他又飛快地把抽屜推了回去。
“遲羨澤!有人找!”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人指著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走廊上看著他的“宋安然”。
“來了。”
“有事嗎?”
“額,你那套習題寫過了嗎?”
杜思卓揚起手上的報名表,“王老師那沒有了,文印室......”
“知道了。”
遲羨澤揮揮手打斷她,轉身進了教室,留下杜思卓一頭霧水。
沒一會兒他又從教室出來,手里還拿著一份習題,“你拿去吧。”
“謝謝你,我復印完了就來還給你。”杜思卓接過,緊接著說:“能請你喝奶茶嗎?我是九班的宋安然。”
遲羨澤卻冷著臉,心里隱隱有些不耐煩,他也不愿意和宋安然多說話:“不用了。”
說完他也沒有看宋安然一眼,頭也不回地回了教室。
杜思卓看了看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泄氣,余光卻看到隔壁班的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子,正一臉憤恨地盯著她。
???
她想了想,記憶里并沒有這號人物,干脆轉身就走了。
身后的蘇籟瞪著宋安然好一會兒,她今早像往常一樣跟著遲羨澤一起來學校,結果在路上被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面子,沒想到這會兒還有女生過來找他套近乎。
什么借習題?分明都是借口!
因為一邊還要看課本知識,一邊還要趁著課余抓緊時間為初選做準備,杜思卓恨不得能把自己一個人掰成兩半用,幾乎都沒離開過自己的座位。
她趁著午休請假去了校外的打印店,又到競聯辦交了報名表,剛好再順路去五班還一下習題。
到了教室卻沒看到遲羨澤的人影,杜思卓看到剛回來的李蔚成,下意識地把他叫住。
“李蔚成!”
一脫口突然就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宋安然,按照道理根本就不認他才對。
李蔚成循聲看去,發現是個面生的女生,有點迷茫地問:“有事嗎?”
“額那個,我想請你幫忙把這份習題放到遲羨澤的座位上,我看他好像不在教室。”
原來是找遲羨澤的啊。李蔚成點點頭,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同學咱倆認識嗎?”
“額......”杜思卓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我之前在運動會上看到過你的!你不是還拿名次了嗎?我記性特別好,一下子就記住你的名字來著。”
“啊?哦哦哦。”李蔚成仔細想了想,自己校運會卻是拿了個長跑獎來著。
“你叫什么呀?哪個班的?以前好像都沒見過你。”
“我是九班的宋安然。”
看著李蔚成沒再多問,杜思卓松了一口氣,她現在最怕的就是一不小心露了陷。
“宋安然。”李蔚成點點頭,朝她晃了晃手上的習題,“放心吧,會幫你放的。”
“真是太謝謝你了。”
“小意思。”
杜思卓松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又忍不住問:“誒?你們班有一個叫杜思卓的同學嗎?”
她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李蔚成的臉色,他卻一臉茫然,似乎根本就不認識杜思卓這個人。
“杜思卓?我們班沒有這個人的。”
杜思卓早知會是這個答案,她已經從遲羨澤那里得到過回答,只是她看著李蔚成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的樣子,突然泄了氣。
李蔚成不認識杜思卓。
她深吸一口氣,也沒再追問些什么,只是強撐著笑顏跟他說了再見。
遲羨澤從墻角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又轉頭看著“宋安然”有些頹廢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睛。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這里,一定會注意到他的兩只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整個手背上爬滿了有些猙獰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