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夕燕撥開他，讓出條道，“進來。”

　　“燕姐，這位是？”程芷好奇地問道，戒備心早就在見到上官夕燕的那一刻松懈下來了。

　　“我男朋友。”

　　封慕聽著上官夕燕當面這么介紹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想避開她們找些事做，誰知程芷走過去，一臉笑意地說：“姐夫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程，單名一個芷，擅長跆拳道、柔道、散打和拳擊，你可要對燕姐好些啊。”

　　這是在……警告？

　　封慕看看上官夕燕，她無奈道：“程芷，別胡鬧。”

　　程芷俏皮地朝她吐吐舌頭。

　　下午，封慕讓人把傅博群帶回去，回到套房，朝窩在吊椅上看書的上官夕燕道：“人沒斷手沒斷腳。”

　　上官夕燕不在意的回答道：“那就是那個東西沒了。”

　　封慕默了，他這女朋友是不是太剛了一點？說好的嬌嬌軟軟，容易臉紅害羞的小白兔呢？被胡蘿卜哽死了嗎？

　　十二月，今年的雪下得實在大，天空整日都是暗的，特別是晚上，夜空像是濃得化不開的墨，低沉且壓抑。

　　別墅里，上官夕燕第一次和封慕吵架。

　　“封慕，你告訴我，你要靠什么扳倒封行？”

　　封慕沉默著坐在椅子上。

　　上官夕燕怒極反笑，把中午看到的資料拍在桌子上，“你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嗎？！”

　　“……沒有別的辦法了。”封慕看著她的眼睛，又補充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以前的事過的有些久，證據已經不方便拿到了。雖然可以把以前的洗錢案翻出來，讓傅博群和與之相關的人出庭，再匿名送上證據，但這也不能讓封行在監獄里呆上一輩子。

　　“封慕……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所以才需要一個有能力能信任的人合作，作為原告上法庭，殺人嫌疑和洗錢嫌疑都只是鋪墊，最終背上派心腹殺了兒子的罪才是目的。

　　她需要配合封慕弄出證據，一擊斃命封行，若是讓警察去著手十年前的命案，耗時極長不說，還會驚動封行。自此被封行處處限制，什么可能都不會有了。

　　所以只能以自己為陷阱，不管封行跳不跳，陷阱都會往他身邊跑。

　　“嗯。”封慕低著頭。

　　書房內一時沉寂。

　　上官夕燕剛知道時情緒被一下掀起來，亂了分寸，她突然想起藍莞，那個被她害得很慘的女生，她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悲哀地發現其實她什么都做不了，放任他們去做他們自己的事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

　　過了良久，上官夕燕說道：“封慕，你夠狠。”

　　他猛地地抬頭，上官夕燕紅著眼，神情漠然，眼淚卻直直的砸在桌面上，跟砸在他心里一樣。

　　他上前抱住她，內疚地開口：“對不起，阿燕，對不起……”

　　她只是回抱住他，抱的很緊，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之后，封慕便發現上官夕燕越來越黏他，兩個人除了必要的時間基本都在一起。

　　開庭后第七天的晚上，上官夕燕窩在他懷里，明天就是封慕要被“殺死”的日子了。

　　封慕靠在床頭，臺燈亮著，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讓他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他們都睡不著，很平靜，像在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