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中所有人,似都在擦肩而過。
移步綸紜臺,是他居所。
我見這里青竹環繞,黑磚青瓦,頗為淡雅。
他替我收拾出一間空屋,住在這里。
薄霧畢集,我的胸口和肚子開始隱隱作痛,眼中浸出黑霧,我倒在地上,口中不停說:“好餓…我好餓…”涵虛跑過來將我扶住,道:“我替你抓人去。”“不…不要,我不要吃人。”我踉蹌站起,跑去庭外抓來一口泥往嘴里送,隨后又干嘔著吐出。
“咣”他走來給了我一記耳光,我喘著粗氣跪在地上。
“你瘋了是不是?”他怒了。不過他隨即轉身拿來一個陶罐,放低了音調,道:“打開看看吧。”
我接過罐子瞧了瞧,就算是它被布密密包了一層我也能嗅到酥到骨子里的香味。
我忙著打開,看見里面全是如拳頭般大小的團子。它聞起來,像炒年糕、像饅頭、像肉丸子……總之,我所見過的所有世間美味都能與它聯系起來。它吃起來松軟可口,我一口氣吃掉了好幾個,我看著他,沖他一笑,他卻憂郁的看著我點點頭。我便吃掉了一整罐。
他問我:“好吃么?”我點點頭問他是何物。“你吃了我過冬的食物,只好明日再抓點人來做。”他拂開我的耳發。
“什…什么意思?”我呆滯了幾秒。我吃的是人?突然我心中泛起一頓惡心。想要吐些什么卻什么都吐不出。我凝眉看向他,抱住他衣袖大哭。我用哭腔說:“你怎么可以教我吃人肉!”他緩緩開口道:“你不是要找人么?你甘心當餓死鬼?”
我抬起頭,一臉委屈的看著他,道:“你不是說,他不愿意見我么?”“這…你還未告訴我他與你是和干系,姓甚名誰,我便只是猜猜罷了。”“他是我前世的愛人,名花應辭,不,今世他叫謝援。可他現在方出生,我不能貿然去見他。”我嘴角勾起一絲懷念的笑。
“所以你先隨著我,還未問你何名?”他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戒。
“師父取得,王傾妤。”
“好繞口的名字。”他看著我,我亦疑惑的看向他。他又接著道:“從今天起,我叫你鬼鬼。”
“不行!你以為你是我什么人,還替我起名。”我挑釁的打量他。
“長輩、救命恩人、主人……”他念念有詞,他正想接著往后說,我打住他,道:“前兩者且算,我畢竟是一方曠世神獸之主,怎么可能認你做主人?”
他不緊不慢,從屋里拿出一盞茶放在石桌上,又給兩只碧色小茶杯斟滿,將其中一只往我這一推,自言道:“來嘗嘗我新采的茶。”我未理會他,在等他回答我的問題。“鬼鬼。”他一喚。根本未理會我的問題,還瞎喊我,這個人也太傲慢了!
“涵虛,我問你話呢!”我不太耐煩了。
他正飲茶飲到一半,停了一下,道:“淡了。”然后將杯子放在石桌上,清脆的響聲隨碰撞發出。他緩緩開口道:“現下你吃我的用我的,我不是你主人是什么。你只需記住,既來之,則安之。況且你也認了,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行…那,為何喚鬼鬼?”我無奈看著自己的手,又移步魚塘看著水中的一輪殘月和這個陌生的自己。
“不知道,隨便取得。”他走來挑起我的頭發他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在殘月的映襯下極為美艷,驚心動魄。
“何時我才能同常人一樣,這樣子的我,仿佛令人惡心。”他捏了我的臉,道:“不丑吧。”又是一陣佩環撞擊一般清脆的笑聲,“呵呵,聶九生她常年居于地下之城又吸食許多修道之人的血,如此才看上去像個常人,短時間內,你妄圖如此實在太難,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同他一齊坐下,忙問:“什么辦法?快告訴我。”
“讓一個修道之人自愿給你輸血,此法名引血術,但若找不到法力略微高深的人或時辰不好的話,可能雙方都會受重傷。”他正色道。
“不,修道之人怎么會與鬼做交易。”“眼下只有這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