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轉了轉眼珠子，低頭深思：你說不讓我知道，難道姐就真沒法知道？小看誰，混了這么多年，姐才不是吃素的。越是不讓我知道的事，我偏要知道，哼。
陳玉偷偷瞧了顧曉白一眼，靠這家伙也太帥了吧，如此妖孽，怕是害姑娘不淺。
“成哥，你又來了。”
成哥看出了顧曉白眼里的不忍，故意撇過頭去對陳玉說：“小姑娘還在呀，昨天真是抱歉了。”
陳玉笑著回復道：“沒事沒事，早過去了。是成哥是吧，以后我就跟著曉白叫啦。”
說完，拍了拍顧曉白的肩膀，裝出語帶責意的老氣樣，說：“你看你剛才那招呼打的，就像不想讓人家來你家喝咖啡吃東西一樣。還有啊，你看客人都來這么多了，你這唯一的店員也不招呼招呼，要是姐不來啊，我看你這處于繁華區的旺鋪都會因為你，服務不周全給整關了。”
“行啦，不要過于感動，也不要感謝姐，姐去工作啦。”
一本正經的陳玉，一轉頭就壞笑著離開了。
“這丫頭有點意思嘛，曉白啊你這里以后怕是不安生咯。”
對男女情事久未走心的顧曉白被成哥這么一取笑，臉刷地就紅了。
為了挽回自己的一點面子，他強行辯白：“不安生，那就希望以后成哥少來，最好不來，免得我這不安生的店，擾了成哥和嘉姐這樣安靜的人兒。”
成哥不怒反笑：“你這小子真倒是越發像那小姑娘了，才一晚上不見，尤其是這說話的模樣。”
“行啦，不跟成哥皮了，咱讓嘉姐等久了不太好。我也要招呼招呼我的客人們了，不然真要關門咯。”
顧曉白對成哥痞笑了笑，穿戴好工作服，腳底開溜了。
“不說，不說姐就不能知道啦？哼天真，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干，靠自己才最可靠，就沒有我陳玉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事兒。”
陳玉正經端著咖啡，走到人跟前，極其像個跑堂的。
“您好，您的咖啡。”
嘉姐收回望向遠處的目光，回頭對陳玉溫柔地笑了笑：“小姑娘，你送錯了，這不是我的咖啡。”
“難道您點的不是卡布奇諾？”
看到陳玉犯迷糊的小模樣，嘉姐眼中都帶上了笑意。
“什么時候曉白店里來了個這么可愛的小姑娘。”
她緩緩開口道：“我點的是……”
“她點的是濕卡布奇諾，你這杯是干卡布奇諾。”
陳玉與嘉姐一同看向了面帶笑意而來的成哥。
“姑娘，我可以坐在你對面嗎？一會兒店里會有很多人，我不想麻煩我兄弟安置我。”
“他倆不是夫妻，也肯定是情侶吧，才一晚上不見用得著玩這種相遇的浪漫橋段嗎？這么虐我這安靜的單身狗，難得我這狗崽不會叫的嗎？！真的真的沒想到，昨天的結巴大哥原來還是個悶騷文藝青年哈。”
陳玉大腦運轉飛快，還是被如此不正常的成哥給驚著了。
“你怎么知道我喝濕卡布奇諾，我對面是沒人，可……”嘉姐說著說著害羞地低下了頭。
“我這就當姑娘默許了。小丫頭一會兒順帶給我來杯熱的干卡布奇諾，謝謝。”
說完，成哥的眼睛就跟黏在嘉姐身上了似的，再沒給別人一個眼神。
狗糧被喂得飽飽的陳玉，很識相地離開了，但又在半道被人截了胡。
“小妹妹，這杯咖啡給我吧。”
“可這咖啡已經冷了，可能會很苦，您等等我給您來杯熱的。”
“謝謝，不過不用了，就這杯吧。反正最后放久了都是苦的，早苦晚苦都是苦，這都是避無可避的事情啊。”
說著，這人就動手穩當當地把咖啡拿走了。這時，陳玉才好好看了看眼前這人。
面帶愁容，妝容精致，嘴角帶笑，卻苦似黃蓮，細品苦咖，眉心未動半分。
陳玉幽幽開口：“事的確是避無可避，可是只想著苦必然會很苦，若是想著甜，再苦也不那么苦了。我可以替您拿些店里新來的馬卡龍，讓您沖沖這苦味。”
陳玉剛放下馬卡龍離開，來給成哥他倆送咖啡的顧曉白也被半道截了下來。
“曉白，你這店里新來的小妹妹挺有趣的，善良得很可愛嘛，你終于招人幫忙了，但怎么找童工呢？”
顧曉白無奈地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馬卡龍問道：“不知這馬卡龍能不能讓蓮姐甜那么一刻，這樣我也好在我店里推廣推廣。”
“是沒那么苦了。”
“那說明這個我有的賺，至于她呀，”顧曉白朝店里那個忙上忙下的人兒偏了偏頭，“反正她可不是什么小家伙，”顧曉白放輕聲音說：“而是我不敢惹的。”
蓮姐順著顧曉白的視線看過去，笑了笑沒說話。
“不是很甜，不如苦咖啡，至少回味是微甜的。”
顧曉白看了看那一個個精致小巧，惹人憐愛的馬卡龍。
“人都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嘴里溢滿苦味，為了不讓舌頭太痛苦啊，嘴里自然就回甜了。同理，吃得太甜，說不定會回苦。”
“我看蓮姐挺喜歡這馬卡龍的，那就多吃點，畢竟生活已經很苦了吧。”
“你小子這嘴越發厲害了，跟人家學的吧。”
顧曉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顧曉白，你混哪去了，是想累死姐我這個免費的勞工嗎？！”
“哎呀呀，發飆了。”
顧曉白拍了拍自個的腦袋，腳底抹油，乖乖溜去幫忙了。
“年輕，可真好啊。”
蓮姐剛想端起咖啡的手，猶豫了下，伸向了馬卡龍。
“打烊了打烊了。”
陳玉用肩膀撞了撞顧曉白的胳膊，羨慕道：“哎顧曉白，別說誒，你這店看著不怎樣，你也不靠譜，沒想到還挺能賺的嘛。”
顧曉白嘴角帶笑地看著陳玉：“這是自然，我早說過了……”
“又開始了你，”陳玉也看向顧曉白，只一瞬又收回視線看向了天邊，“好了，我信啦。”
顧曉白盯著陳玉的側臉看了不短時間，也看向了天邊。
“現在可以解釋解釋了吧。”
“解釋什么？”
“你當姐我是那么好騙的，解釋你那些奇怪的客人啊，還有啊你店里的咖啡是不是有什么秘訣。”
顧曉白抱胸靠在墻邊，看著陳玉說：“我的客人哪里奇怪？你倒是說說看。”
陳玉也學他，倆人對立而站。
“我覺得最奇怪的就是成哥和嘉姐了，他倆人昨天走的時候像戀人，可今天再見卻像陌生人，剛開始我以為他倆只是在玩什么情侶間的小曖昧，可通過我今天對他倆仔細觀察的結果，發現事實并非如此。你說，你會和你女朋友處得跟陌生人一樣嗎？”
“不知道。”
“額”
滿頭黑線的陳玉不打算再拿顧曉白舉例子了，直接繼續說下去：“而到了他倆離開的時候，就更怪了，陌生了一天的倆人，離開又是如膠似漆的一對愛侶了，難道這還不怪嗎？”
顧曉白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這很奇怪嗎？倆陌生人聊嗨了，彼此看對了眼，甜甜蜜蜜不很正常。你又不是他們，你能觀察出多少真東西呢。”
陳玉用她充滿疑惑的雙眼看著他：“現在人都喜歡這樣玩，目的是給愛情保鮮？”
“誰知道呢，做飯去了。”
看著顧曉白瀟灑離去的背影，陳玉在無風中獨自凌亂。
“這臭男人，真的是很討厭欸。想不跟他計較都難，哼！”
不過轉眼功夫，藍天白云就已殘陽如血，美得奪人心魂。
“跳得好快呀。”
陳玉蓋住了自己的心，想起剛剛抬頭，看到顧曉白看著自己的眼神。
“難道真是太久沒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