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敲了敲玻璃窗,張揚艱難地睜開了雙眼,窗外的陳玉恰好替他擋住了直射眼睛的陽光。
花了一點時間張揚才算是清醒,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在車子里過夜的,不過空調(diào)打得不低,身上還蓋有薄毯,這才覺著陳玉還算是有良心的,沒徹底丟了他在大街上。
張揚伸展伸展了手腳,知會陳玉一聲就開門下車了。
“我說你可以啊,沒讓我睡大街,還能讓我睡車上。”
陳玉抬頭看他一眼,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一女孩子扛你個大漢,也就只能把你扛到車上了,遺棄犯罪,而且我丟不起這個人。”
陳玉遞給他一套洗漱用品,還轉(zhuǎn)了他一條入住消息,就示意他上去收拾收拾。
“收到!”張揚拿起東西就上樓了,腳步明顯比前些日子輕快了不少。
陳玉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我還要喝,今兒我就要把這的啤酒都給喝光了,老板上酒。”
“誒你張揚有完沒完了。”
“別管我,哥不差這點錢。”
到最后陳玉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攔他隨他作,她自己則退到另一桌,該吃吃該喝喝,隨便替張揚把他自己給錄了下來免得他以后耍無賴,把賬都賴到自己身上。
“小姑娘,你看我們這要打烊了,這……”
“沒事老板,錢他付,我負責(zé)把他扛走。”
“好的嘞,就知道姑娘是個明事理的。”
陳玉微笑了下,走到張揚身邊用他的指紋就一鍵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做好這些事后,陳玉卻有些犯愁地看向了冷冷清清的街道,和一喝得不省人事的漢子。
她撫了撫自己微隆的眉頭,打開軟件立馬找了家又近又好的民宿,隨后扛起張揚就丟到了車上。
“下車了。”陳玉輕推了推張揚。
“不下,今晚我就要睡這。”
“喲,醉成這樣意識還挺清醒的嘛,真不下?”
“不下。”張揚說著雙手抱胸抱得緊緊的。
“行,”陳玉拿出手機又開始了錄證據(jù):“你再說一遍,睡哪?”
“睡這,誰都不能把我和它分開,”張揚說著單手抱緊了靠背,一只手還朝陳玉揮了揮:“我說你這人好煩吶,問那么多遍。”
錄好證據(jù)后,陳玉先去弄好了入住信息,再給張揚那貨拿了條毯子,最后又費了老大勁把睡熟的他搬到了后面躺好,做好這些可把她累得夠嗆。
……
“到時候你看了手機,不要怪我咯哥。”
陳玉偏頭聳了聳肩,按攻略去找店吃東西去了。
她正吃得香呢,張揚一條語音消息差點沒把陳玉手機給炸沒了。
“陳玉你好家伙,坑哥一把手啊你!”
陳玉嘴角抽了抽,絲毫不在意周遭異樣的眼神,從容自若地把自己點的東西吃完了,再給張揚也打包了一份,才悠哉悠哉地走回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車邊那個暴躁的身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你回來了?”張揚早從車玻璃上瞧見了陳玉想使壞的樣子。
“吶,給你帶的早點。”
陳玉把吃的伸到張揚眼前,想通過這小小的賄賂以此免掉一場注定難以結(jié)束的嘮叨。
張揚聞著這味道氣一下就生不起來了,他接過早點辯解道:“我是看你舉著累……”
陳玉點了點頭,不等他說完就接過話頭:“我知道我知道,該算的咱還是得算,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我。”
說著,她掏出了手機,把所有的證據(jù)全一鍵發(fā)送給了張揚。
陳玉朝張揚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手機。張揚打開來,一個接一個看下來,臉是紅了白,白了紫,紫了紅,跟個調(diào)色板似的。
全看完后,張揚假裝鎮(zhèn)定地聞了聞手里的早點,感嘆道:“好熟悉的味道,陳玉你怎么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吃小籠,聞著就誘人,我全吃了不給你留。”
陳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張揚那窘迫樣,終是沒忍住不厚道地笑開了。
“危機”被張揚糊弄過去后,他就開始帶著陳玉在自己的城市里四處轉(zhuǎn)悠起來。
他們時而騎車,時而步行,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張揚帶著陳玉用腳丈量了他曾走過的路,用眼去看了他曾看過或沒看過的風(fēng)景。
最后的最后,張揚自知要走的終是留不住的,就又帶她去了一趟他們來時的那家路邊攤。
陳玉看著這無比眼熟的環(huán)境,就跟前幾天來過似的,她笑著問張揚:“又帶我來這,上癮了還是我把你吃窮了?”
“有始有終嘛,何況給了那么多錢,可不得多來幾次捧捧老板的生意。”張揚說著都要咬牙切齒了。
陳玉不禁又多看了張揚幾眼,總覺得他剛剛說的話奇奇怪怪的。
張揚有意避開了陳玉探究的眼神,大步向前走著,只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多望了幾眼她的側(cè)臉。
“陳玉你曾說,做事一定要有始有終,所以我覺得說不再見也要有儀式感,你會同意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