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自身強度不夠而碎裂的刀刃,沒有任何價值。”無痕已經可以看見那個指揮所了,他一心只想殺了依唯德。
最先發起侵略戰爭的人,怎么死都不會令人有所憐憫。
無痕左手藏著一柄斷劍,身上穿著不知從哪扒來的,敵人的軍服。
終于,他順著流速極為迅猛的河流到了敵人戰線。這條河看上去很不錯,無痕準備死在這里。
“我有要事要向指揮官invade稟報!”無痕突然清醒冷靜起來,他已經準備好了。
他不是瘋子,并不準備硬砍進去。當然,他也做不到。人總歸是有著極限的,自詡為龍的人也一樣。
敵人是由絕大部分諸夏人和極少部分諾恩斯凡賽提大陸人構成的。這使得無痕可以冒充敵軍。
敵軍之前的一個部隊全員陣亡。死無對證,無人能確定無痕的具體身份。冷兵器時代每個士兵都隨時可能陣亡,記錄士兵身份什么的,太麻煩了。
“有什么事,我可以傳遞紙條。”
“關乎我軍勝利與失敗的頭等大事,你耽誤得起嗎?”無痕沒管任何人,直接走向了大營。好像他是個軍官似得,聲音低沉,令人恐懼。
兩個門前衛兵攔住了他,長矛直指他的脖子。無痕在那種鋒銳面前仍舊保持從容,好像這些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對,無痕眼里他們好像是用勺子指著成年人來護住自己巧克力的可憐孩童。
無痕知道里面有指揮官,他特意大聲喊:“我們指揮官身旁有內鬼!這事情我必須親自向指揮官稟報!”
聲音讓依唯德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這些天他被內鬼逼得十分焦慮,甚至無法安眠。不過即使如此,他仍舊與無痕保持著距離。“依唯德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搜下他身上有沒有武器。”
他們將無痕的長刀和斷劍卸了下來,無痕沒有多說什么。
那柄斷劍正是無痕的定情信物,之前劍身雕刻“雪落”的長劍。不過現在已經破碎了。
無痕要了一塊鐵錠,在十幾根長矛瞄準下重新拿起他的長刀。那柄長刀的刀刃經過千百次揮砍,刃線已經變得不堪入目。屬于半報廢品。
無痕將長刀兇猛地揮砍在鐵錠之上,鐵錠被砍出了一個凹槽,象征著無痕二十年來“豐功偉績”的凹槽。那么的淺顯,那么的無能。
刀刃如同玻璃一樣碎掉了,長刀像長劍一般折斷,已經無法再次使用了。
無痕接受了搜查。
大略確認無痕身上沒有武器之后,依唯德站到了遠處的江河邊上,以保證聲音不會被他人聽到。
江水的聲音可以掩蓋無痕的聲音,而且視野開闊,隨時可以殺死無痕。
無痕知道依唯德將軍身邊真的有白楊楓的眼線,而且這幾天依唯德將軍對此很是重視。依仗著這點,無痕得以湊近這個仇人而沒有被他懷疑太多。
無痕走了過去,他知道依唯德身旁有著時刻準備殺死無痕的士兵。然而他還是沒有懼怕。
走了過去,無痕仍然站立,唯德卻跪倒在地,沉下了頭顱...
擦肩而過中,他看到了無痕極為可怕的紅色瞳孔,那是仇恨帶來的暫時變化。低沉的聲音在他耳畔回響“為死去之人跪下!”這是invade將軍一輩子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了。
干脆利落。
遠處的士兵們僅看到無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后依唯德倒下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好像無痕什么都沒做。
他們并不知曉invade將軍是怎么倒下的,無痕似乎僅僅把右手手指對著這位將軍過。哦,還撞了一次肩膀,并沒有其他動作。
士兵把他逼到一個極小的區域,他身旁只有這條江河。
無痕回頭看了看漸漸逼進準備活捉他的士兵,臉上滿是從容與笑容。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的眼里男人女人如今都一個樣子——令無痕羨慕的,極為幸福的樣子。
“那晚的擁抱,我喜歡上了。”他只是訴說著遺言,輕輕閉上眼睛。優雅,從容。
士兵們再次逼進這個無助的男人,無痕毫不慌張地入江求死。他落了下去,雙手張開像是要迎接擁抱。
如果可以,他想讓自己的妹妹知道自己娶了個優秀的老婆。這是雪落的遺愿,看來是完成不了了。
埋藏在將軍身旁二十米左右的刺客沒能成功守住他們的主子。其他士兵也趕了過來,不過太晚了。
他們跑向invade,扶起了這位將軍。士兵極為驚恐:“喉嚨...被割傷,大出血死了。怎么可能...”
“線鋸!”士兵知曉了將軍的死因,這是一起十分隱蔽的刺殺行動。令士兵膽寒。
無痕在線鋸一端固定了一個極小的鉛質零件,保證可以把線鋸甩出去。而他把另一端的一部分鋼絲纏繞在食指上,可以產生較大的拉力。
他們死都想不到無痕的衣服的底邊藏了這種東西。在鎮上木匠家里找到的線鋸鏈條起到了如此大的作用。
線鋸借著鉛的重量甩在依唯德的脆弱皮膚上,用食指一拉,依唯德當場死亡。
罪惡之人的鮮血染紅了曾經有孩童們歡聲笑語的草地。孩童們曾在這里歡聲笑語,他們的父母曾在這里立下誓言。不過,那些都成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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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雪落死亡無痕崩潰之后一直傳響在無痕腦中。似乎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可能與無痕是神明之刃有關。
那個目標,如果無痕還活著就可以去。可是無痕已經覺得他的一生沒有意義了。
隨波逐流吧,由命運主宰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