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極為惡心的東西,可以做到無限分裂。殺一個等于造出一個,士兵被逼無奈只能一邊攻擊一遍后退。
城門打開了,另外三分之一的部隊也加入了戰場。他們的加入并沒有起到期待中的作用,僅僅是杯水車薪。并且他們沒有完成讓人民完全撤離的使命。
前線撐不住了。
無痕面對著數量極其驚人的怪物浪潮,他的關刀上附加了雷霆。這是在千百次的攻擊當中認知的真理——元素造成的傷害會使其無法自愈與分裂。
即使知曉了這種致命的弱點,戰局也未被逆轉。無痕的隊伍人數不多了,但敵人的數目仍未大規模減少。
“殺!”無痕怒吼一聲,最后的幾十個人憑借著令敵人膽寒的勇氣使用魔法搏殺。
他們一直在后退,在無窮無盡的人海面前挫敗。無痕沒有任何辦法,在這種不可想象的絕望下。
幻人擁有刀劍般的手臂,可以輕易刺穿士兵的甲胄。這就是他們的恐怖之處,擁有武裝能力,并且無窮無盡。
無痕的眼睛看出了他們每個個體直接都是有聯系的,可這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刀槍棍棒斧鉞鉤叉,火燒雷熾水淹土埋。在這群如同喪尸般的“生命體”面前如同擺設。
無痕需要更為強大的能力,否則團滅是不可避免的。
鮮血在戰場中揮灑,整個世界變為了猩紅的顏色。那絕對是無痕最討厭的顏色,代表著生靈的哀傷。
無痕開始退后,他準備將孤刃落拔出來對抗這群只知道殺戮的孽畜。
“你們!退入城鎮!”無痕對著前方僅剩十個人的小組大喊。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如此。
“可……”
“滾!我來掩護!”無痕已經顧不得禮儀之類的東西,他誓死不讓幻人入城。
幾個人拉出一段空地,留給無痕一個掩護的機會。
無痕立刻使用揮斬,一道帶有雷霆的銳利刀煞破空而去,直接斬滅了一條直線上的敵人。
那條直線太過窄小,僅僅是拖延了十秒鐘的時間。讓無痕的隊伍有機會倉皇而逃。
當所有人都在逃命的時候,反其道而行之,這是英雄!
大門打開了,大門關閉了。大門后是無數無辜的可憐民眾,老實本分只為生存下去的民眾。
無痕在不顧一切地殺戮,直到他的身上全是他自己的鮮血——他認為世界上最為污濁的東西。
他像是科研人員一樣的大褂,所謂的『和平之輝』,已然染成了紅色。
勢如山海的幻人將無痕包圍,迅速撲倒在地。他們刺穿無痕的身軀,他們攪動著無痕的內臟。
已經有幻人入城了,城內已經不成樣子了。無痕不敢想象那種場景,慘死街頭的可憐民眾。到處都是惡心的血液。
無痕的眼睛無法完全掙開,他竭盡全力將孤刃落從背后拿出。那是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期望。
他嘗試拔出孤刃落,在臨近絕望的時分。孤刃落是他唯一的希望,因為只要被殺心肆起時的孤刃落斬殺,一切皆化為星辰。
那是最后的希望,只要能拔出孤刃落攻擊他們。人山人海的恐怖陣仗將會皆化為虛無。
他要成功了,即使他的眼睛已經被迫閉上了。
“對不起……我做不到。”無痕的手在怪物浪潮的擠壓中放了下去。
他失敗了,在無法動彈一毫的狀態下昏迷過去。他已經盡了全力,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討厭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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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已經多久了...
無痕再次像狗一般爬了起來,像之前一樣爬了起來。這是他經歷過許多遍的事情,那么熟練,那么丟人。
“我不會再逃...我不想再逃...我不能再逃。”無痕滿臉的恐懼,就像雪落死時的恐懼表情一模一樣。
天色已經接近黎明,無痕已經昏睡了不知多久。似乎什么都沒能挽留,似乎什么都沒能拯救。
城,沒能守護住。太突然了,這一切來臨的太突然了。無痕盡了全力,卻如同擺設。
“為什么每次都是我一個人……為什么每次都要留下我一個人!?”無痕看見了掉落在地上的孤刃落。
他的身上冒出深藍色的云霧,附加了煞氣的云霧。他絕望了,他真的絕望了。他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強大,更加強大!可是,他仍舊弱小。
“如果我有一分鐘時間將孤刃落拔出來,如果我可以做到...”無痕沒做到,無痕做不到。
他踢開了孤刃落,卻又像狗一樣去撿了回來。錯的是他的懦弱,而不是孤刃落。他靠著這種方式發泄自己的無能,像是個無能的孩子。
他把右手放在孤刃落的刀柄上,開始將孤刃落拔出。
高壓的電流圍繞著他的整個身軀,他能承受的住。大概能夠承受的住,就像他承受無盡的恐懼一樣。
電流沒能抵擋的住這個男人絕不屈服的意志,電流做不到。
這時孤刃落三分之一的刀身被抽了出來,無痕的精神開始被扭曲了。一切有一切,黑暗之中扭曲的不可名狀之物。那些觸手一般都東西,纏繞在無痕的身軀之中。
神明之刃的力量清除了這一切,這是無痕在海底與死亡相斗爭換來的卑微力量,絕不會扭曲的精神力量。
刀刃抽出了三分之二了,光芒的刀刃開始劃過無痕的身軀,那些極為鋒利的意志穿透了無痕。
孤刃落的刀柄開始被他用龍魂加長,直到孤刃落變成了長柄刀。威風至極的長柄刀,戰場上無往不利的鋒刃。
光刃將他的左腿刺穿,他單膝跪了下來。只差那么一點點,就差那么一點點。
疼痛在他腦中交織,對于死亡的恐懼逼迫他停下這一切。那種可怕,那種真實至靈魂的疼痛,像是將人的傷口撕裂開的可怕疼痛。
無法忍受了,無痕無法忍受了。大腦開始命令他停下這一切。他的手開始回推刀刃。
“為什么...每次都只留下我一個人!!!”無痕開始瀕臨絕望,他的身軀已經無法說話,只能靠思考來安慰自己的靈魂。
他把刀抽了出來,插入無痕身上的光刃全然散去。
無痕迅速沖入城內,照著第一個遇到的幻人就是一個長柄刀揮斬。
壯士一斬千人斷,怒氣直掠祥云去。
所有的幻人都被無法抵擋的鋒利撕裂,所有和幻人相同的,相通的。全都被攜帶有無盡怒火的孤刃落斬盡。根本沒有任何余地,根本沒有任何防御。
無痕打敗了那些敵人,現在他要面對更加恐懼的東西。那些他不敢面對的真實,不敢面對的孤獨。
孤刃落歸了鞘,無痕得到了認可。可無痕,這個可憐的廢物,該怎么得到“理解與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