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長桌周圍那一雙雙頗為渴盼的眼神,潘安妮淡淡一笑,上前接過信來,隨即將信揣了起來……當信封入手的時間,她也是微微一怔,這封信太輕了,簡直是輕若無物。
接下來還有一份股票轉讓文件,手續都已經辦好,只差潘安妮簽字了,還有一本房產證,一張藏品清單,一張銀行卡和一個形式古樸的首飾箱。
“潘小姐,據潘老先生交待,首飾箱的鑰匙一直放在你那里,只是當年你年齡還太小,所以首飾箱一直由他代為保管。”羅錚看到潘安妮的目光落在那鎖上,連忙解釋道。
“在我這兒?”潘安妮的眉毛微微一挑,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一條紅繩。
這個時候,潘家眾人基本上也反應過來了,老爺子這個遺囑留得天衣無縫,想要靠打官司贏回來,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只能從其它角度,看一看能不能弄回來一些了。
諸如什么‘年齡還小,由大人保管’,‘女孩總是要嫁人的,遺產按老祖宗的規矩,應該由男孫繼承’,‘父終子繼,不應越鍋臺上炕’……這些話都是念叨給潘安妮聽的。
潘安妮原本還想說點兒什么的,但在聽了潘家人的這些議論后,她連說話的興趣都欠奉,當簽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系統的提示終于到了,接受遺產的任務完成了,原主的執念基本上已經全數消失了,潘安妮有一種莫名的輕松。
潘越明的還有許多,不過這就跟她沒有什么關系了,等遺囑宣布完后,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潘安妮,”
在律所一樓大廳里,潘漢年喊住了潘安妮:“我有話對你說。”
“是啊,你們父女倆也有多年不見了,好好聊聊。”
遲明慧這個時候又恢復了雍容:“安妮,你哥現在也在京城發展,現在京城里有了落腳的地方,你們正好正在一起,彼此幫襯。……”
她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潘安妮根本沒理會這兩人說的是什么,輕盈的就跟一陣風似的從二人身旁走了過去,直到她走出律所,后面兩個人才反應過來。
潘漢年臉色鐵青,遲明慧又羞又臊,夫婦二人從律所里追出來,其他潘家人也紛紛跟出來。
“站住,潘安妮!”潘浩明沖上前,伸手就要搭潘安妮的肩膀。
砰!
潘安妮雖然手里拿著東西,但身體卻輕盈地向旁邊一閃,腳下……嗯,一個‘稍息’的步型,于是某人就悲劇了,一個大馬趴便仆街了。
“浩明!”
遲明慧見兒子跌倒,連忙沖上去攙扶,嘴里還不忘抹黑:“潘安妮,你這孩子,怎么那么壞呢?連親大哥都打!”
“安妮,你太不像話了!”潘漢年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終于有機會發作了。
“遲明慧,你哪只眼睛看到安妮打你兒子了?一個身高馬大的男孩子被一個女孩子打,你還真敢說!”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驀然出現,擋在了潘安妮和潘漢年之間——卻是茹佩欣。
潘安妮的眼有些直了,今天這日子倒是不錯,牛鬼蛇神都團聚一堂了。
……
“那個是潘安妮吧?”
在有道律所正前方一棟樓上,東柏集團董事長柏安雯站在一扇窗戶后面,正好看到對面的那一幕,她不得不承認,潘安妮確實是個美人,無論是什么地方,只要她站在那里,基本上就成了眾多視線匯聚的中心。
“是潘安妮。咦,那個不是潘氏的潘漢年嗎?他們都姓潘……會不會有什么關系?”旁邊的助理訝然道。
然而讓二人更為驚訝的是,出現的第三方竟然是他們親家——茹佩欣!
柏安雯似乎有些明白了,當日在婚宴上,茹佩欣曾經說過潘越明去世的消息,當時潘安妮就有些失態了,看來她真的是潘越明的孫女……突然,柏安雯有些后悔了。
跟姚家結親,對于東柏集團的這次項目確實有幫助,但潘越明雖然死了,可他留下的人脈還在,如果充分利用起來,豈止是這次的項目,未來的東柏集團不啻是如虎添翼!
可這一切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這個死丫頭!
女強人柏安雯當然不會覺得自己短視,這一切都是因為潘安妮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否則的話,自己怎么可能讓兒了與姚家結親。還有兒子也是糊涂,跟人家談戀愛,居然連身世都沒有搞清楚!
“小王,”
柏安雯腦子里有一個方案出現:“你立即去調查潘安妮為什么會跟潘家人爭執。還有,茹佩欣以前應該有婚史的,你去查一下,盡快回來報告我。”
“是,董事長。”那名助理答應一聲,立即轉身離開。
……
在茹佩欣出現之后,潘安妮愣了一下,但她沒有停留,立即攔下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不是她冷情,原主的執念消散了大半,無論是茹家還是潘家,跟皮囊里面的那個靈魂都毫無關系,更何況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渣,她巴不得跟這些人撇清關系,就算是有人做出友善的舉動,她也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往前湊合。而在正主走了之后,茹佩欣和潘家的人也都覺得無趣,各自散了。
茹佩欣感到有些悲涼,那天在姚岑靜的婚禮上,她第一次看到已經長大的安妮,莫名地就觸動了埋藏心底的一根弦,不由自主地關注她的事情,早年她也認識羅錚,知道他是潘越明的律師,而且在律所里也有其他朋友。
她的朋友告訴茹佩欣,說是遺囑中有關于潘安妮的內容,她擔心潘家人不利于潘安妮,所以趕過去想幫忙,只是結果……不管怎么樣,女兒也是在她的幫助下脫身,茹佩欣心里也是一陣安慰。至于潘安妮現在似乎并沒有跟她表現得親近,那是因為時間……時間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既然他們是在一座城市里,這些問題遲早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