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我是蘇綺陌，愿您身體健康，逢考必過。關(guān)注我，給你更多驚喜。

　　 2006年的廣州，這個清晨又下雨了。

　　這個城市雨總是很大。

　　微涼的清晨，鮮艷的薔薇花在雨中輕輕晃著身子。屋檐下，柳芳的早餐鋪子一如既往的忙碌。

　　“一份叉燒包，一份豆?jié){！”“三元！”六十七歲的柳芳高聲道。她的聲音高亢得像個男人，完全不像一個老太。柳芳花白頭發(fā)上夾著一只舊發(fā)夾，身穿洗得發(fā)白的衣裳。她好抽煙，好打牌，也喜歡笑。

　　“三元，給了??！”柳芳的小助手阿柔立馬應(yīng)道：“收了！”柳芳眼睛微微閉上點點頭，雙手叉腰。阿柔將收到的每一張錢都整整齊齊的放進(jìn)裝錢的舊錢包里，是那么小心翼翼。

　　這個破舊的小巷是外地打工者聚集的地方，條件一般，離市中心不遠(yuǎn)。等到早點都賣的差不多時，阿柔就開始認(rèn)真的數(shù)錢，柳芳坐在一把紅色塑料椅子上，‘擦’的一聲點燃一根煙，享受的吸起來。迷霧中，她瞇著眼，和藹的看著阿柔。

　　“奶奶，今天賺了28塊呢！”阿柔開心的說，“嗯嗯不錯！”阿柔七歲，個子不高，肉嘟嘟的，留著妹妹頭，很水靈的一孩子。

　　天微微放晴，雨小了許多。

　　柳芳在鋪子前，睡著了。冰柜里的冰棍很饞人，阿柔邊看書，邊瞄著冰棍。她偷偷瞅眼柳芳，她的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呼聲雷大。阿柔偷笑，縮在一邊看書。

　　他走近，背著一個黑色大書包。相貌端正，清瘦，耳后夾一根煙。他敲敲冰柜，阿柔見有人，就站起來問：“哥哥要買冰棍嗎？”男孩指著門上貼的紙條問：“你知道這里一個月多少錢嗎？”

　　阿柔露出天真的笑容說：“哥哥，要是你買一根冰棍，我就告訴你！”柳芳輕挑眉，又平靜下去。男孩冷笑說：“真會做生意！”拿出錢包，扯出五毛錢給她。阿柔收了錢，遞給他一根冰棍。他摸出打火機，取下夾在耳后的煙，點燃，吸了口說：“多少錢一個月?。俊?p>　　阿柔笑笑說：“八十元一個月，包水?！蹦泻⑶屏搜圻@環(huán)境，唉，也就這價格吧。

　　”行吧，那謝了！”男孩說著，上了樓。阿柔呆呆的看著他，他是新客人！

　　晚上，阿柔在窗前看書，因為家庭條件，她沒有上學(xué)的機會。書嘛，都是撿來的。不認(rèn)識的字她都用筆圈著，等有空去問賣煙酒的老板。

　　柳芳在看電視，她搖著蒲扇，笑呵呵的。

　　忽然，二人眼前一片漆黑，柳芳估摸著多半是跳閘了。她摸索了老半天才尋來手電，既然是電線被燒了。

　　一大早，柳芳就出門找人接電線，正好看見對門的新鄰居在安電燈泡。她就敲門說：“小伙子，昨晚住的還好嗎？”

　　男孩滿頭大汗的看著柳芳，冷冷的說：“還行?！?p>　　”你住的倒是好，我們可就不好了！”柳芳苦惱的說，男孩繼續(xù)冷漠的應(yīng)了句：“喔。”柳芳見他不中招，就開門見山的說：“老婆子家的電線壞了，你幫老婆子修修唄！”男孩想了一會兒說：“多少錢？”

　　柳芳笑著說：“什么錢不錢的，俗話說，遠(yuǎn)親不如近鄰嘛。以后來日方長，互相幫幫忙，都是應(yīng)該的！”

　　柳芳在等他回復(fù)，他將燈泡安好，洗了把臉。

　　“好吧，看一看，我能不能修。”男孩用毛巾擦了把臉，柳芳拍手叫好，領(lǐng)著他去了自個家。

　　阿柔對著窗子梳頭，見有生人來，她就立馬躲進(jìn)廚房。

　　“小伙子，你能幫我老婆子的忙。真的萬分感謝！”

　　“我就看看，能不能幫上還不知道呢！”男孩說著。

　　二

　　阿柔偷偷瞧著是昨天的哥哥。她輕輕的向他走去問笑著說：“哥哥，你是來修電線的？”男孩應(yīng)了聲，就看電線有沒有法子修。好在問題不大，他陶騰了十來分鐘就修好了。

　　“哇，哥哥好厲害！”阿柔說著，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水，咕嚕咕嚕的干了。擦把汗，就回了。柳芳心里樂得不行，又節(jié)約了一筆錢！她哼著歌兒去買了菜。

　　午飯時，還讓阿柔送一碟菜給那男孩。阿柔納悶，像柳芳真么小心眼的人怎么會著么大方了？

　　阿柔端著菜，小心的敲了門。他正在洗頭，頂著一頭泡沫給她開了門。阿柔忍不住笑了，說：“奶奶讓我給你送碟菜！”男孩瞇著眼睛：這老婆子，是要套我啊！為了不做她家長期工人，男孩回絕了。柳芳喃喃道，還真不識抬舉。

　　后來的一個月，阿柔總是去敲他的門，在他的門前放吃的。會在他門口畫畫，會在轉(zhuǎn)角處嚇?biāo)?。他不生氣，到覺得這小孩給他無味的生活添加了一些樂趣。

　　那天，夕陽很美。

　　阿柔上樓頂收被單，柔柔的風(fēng)吹的她渾身輕飄飄的。正當(dāng)她要離開時，發(fā)現(xiàn)雜物堆里躺著一個人！

　　阿柔下了一跳，愣了半天，小心的靠近。這個人，很年輕，側(cè)臉清秀，卻被打的鼻青臉腫！原本干凈的襯衣，現(xiàn)在不知是什么色。阿柔在靠近一點，原來是他！她雙手緊緊握住被單，輕輕踹了踹男孩的腳。

　　余暉中，男孩努力睜開雙眼，落寞的夕陽中，有一個人影。

　　男孩左手的啤酒，一起身，就滾到了地上，酒灑了一地。他瞇著眼睛，阿柔的小小的身影映在夕陽中，好像去世的妹妹。

　　“哥哥，你怎么傷成這樣？”阿柔蹲下，滿臉好奇的問。男孩有點不好意思，冷冷的說：“關(guān)你屁事！”阿柔又說：“我叫白柔，七歲，哥哥你呢？”男孩半坐，將頭轉(zhuǎn)向一邊，面對阿柔的提問，他似乎沒有聽到。

　　“哥哥，你被人打了？把衣服給我吧，我?guī)湍阆聪?！”阿柔眼里泛著光，男孩冷笑一聲說：“我沒有一分錢能夠支付你！”

　　“不收錢！哥哥，你為什么被人欺負(fù)？”阿柔依舊笑著說。男孩面紅耳赤，面部青筋暴起怒吼道：“關(guān)你半毛錢屁事??！你小小年紀(jì)不讀書。盡管屁事！”阿柔將頭埋進(jìn)被子里，渾身發(fā)抖。氣氛變得壓抑，夕陽漸漸消失。

　　許久，阿柔才低聲說：“我也想上學(xué)…可是家里沒有錢…奶奶賺的錢…都給我看病用了…。”阿柔的眼淚往下滾，啪啪的掉在地上。那天阿柔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男孩雙拳握緊，怔怔道：“那也要上學(xué)嘛…什么病啊…嚴(yán)重嗎？”他的口氣稍微變得溫和一點，阿柔擦干眼淚說：“是普通的小病，奶奶說很快就治好了！好像是…什么癌…不過奶奶不讓我向外人提起。你是第一個，可不能告訴其他人喔！”阿柔雙眼閃著光，男孩渾身一震。

　　阿柔看著他，那張笑臉，刺痛了男孩的心臟。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憐憫。

　　三

　　晚上，柳芳和阿柔都出來擺小吃攤了。男孩面前放著一份蛋炒飯，這是柳芳得知他被打后免費為他做的。

　　“哥哥。問你個事！”阿柔問。他穿了件背心，沒動筷子，阿柔依舊笑顏如花，對她來說，下一秒或許就是死亡，她的笑又一次刺痛了他心臟。

　　“對不起，今天不該兇你的。”

　　“沒事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名字，對他來說，是種壓力。他笑笑說：“我十八歲，叫我哥哥吧。”男孩點起一只煙，吸了一口，叼在嘴里問：“有沒有什么愿望…我看我能不能幫你完成…?！卑⑷衢_心極了，拿出書說：“那你教我認(rèn)字吧，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這著。你會不會覺得很麻煩??？”

　　“不會??！這些字都很簡單。這個字認(rèn)霉，這個字認(rèn)徽?！蹦泻⒅钢⑷岽蛄巳θΦ淖?，一個一個教她。柳芳心里暖暖的，拿著鍋鏟走過來恭敬的說：“小伙子，謝謝你教阿柔??！家里沒錢，上不起學(xué)?！彼麥缌藷熋蜃煺f：“阿婆，我盡量多教練阿柔吧?！?p>　　“唉，小伙子…你家在哪里啊？”柳芳問。他搖搖頭難為情的說：“阿婆，我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您就別問了?！绷甲匀灰簿筒贿^問了，阿柔指一個字，他就告訴她一個。

　　他四處找工作，只要能賺錢的工作他都去做。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時，柳芳的小吃鋪子總會在等他一樣，柳芳會為他做一份蛋炒飯。阿柔會在昏暗的燈光下下看書認(rèn)字。

　　“我說小伙子，工作還順利嗎？”柳芳拿著鍋鏟近了問。他將包在嘴里的飯吃完說：“沒有固定的工作，一天最多也就一百塊！”阿柔為他扇風(fēng)說：“哥哥，做雜工累吧。”他一驚，點點頭。

　　他大口將飯刨完，這么暗的燈光，怎么看的見字。

　　“阿婆，明兒把飯錢算算，不能白吃！”

　　“唉，都是小事。不過我有件大事！家里風(fēng)扇壞了。幫忙修修！明早兒修？”柳芳笑瞇瞇的說。

　　“行?！薄澳俏蚁壬蠘橇耍　彼兄v的身體，今天把腰扭了，走一步路，扶一步墻。

　　“哥哥?！蓖蝗?，阿柔叫住了他。他停住腳步回頭問：“干嘛？”阿柔跑上去，拉著他的手，有儀式感的將一顆大白兔奶糖放他手心。糖，小時候覺得糖可甜了，長大了，糖都是苦的。

　　“給我的？”他問，“工作辛苦了。”阿柔臉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漆黑的走道里，他心是暖烘烘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了從前，眼淚順著臉頰一路滾到了枕頭上。

　　四

　　一大早，他就幫柳芳把風(fēng)扇修好了。柳芳留他一起吃早飯，早餐吃的很簡單，稀飯和饅頭。柳芳還特意把咸菜拿了出來，給他夾了不少。

　　柳芳一手拿著饅頭笑著說：“你說還真巧了！你不在的時候，什么東西都不壞！你來了，什么都壞！”聽的三人都笑了。

　　“哥哥，你家在哪里？”阿柔問。

　　他喝了口稀飯說：“我是東莞人…我也是奶奶養(yǎng)大的…本來有個妹妹的…可惜她在六歲就淹死了…和你差不多這么大吧?！?p>　　柳芳唉聲嘆氣的說：“真是可憐??！那你奶奶歲數(shù)也大了吧…你咋不在她身邊照看著呢？”他沉默片刻說：“奶奶有點錢，叔叔們正在為了這筆錢和我鬧矛盾…不回去也好??！我姓舒，叫我阿樂吧?！?p>　　柳芳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沒有多問了。

　　七月的風(fēng)吹拂著路旁的牽牛花，炎熱的空氣中夾雜一絲花香。那個在夜里等他回家的小吃攤，那個絮絮叨叨的阿婆，那個患有癌癥的小姑娘，都已經(jīng)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他得到了三百塊的工資，第一時間。在小吃攤旁安了了燈泡，方便阿柔晚上認(rèn)字。給柳芳買了件短袖，柳芳哼著歌兒給他做蛋炒飯。

　　吃完蛋炒飯，兩人坐在樓梯上啃西瓜。抬頭就能看見滿天的繁星。

　　“哥哥，你奶奶對你不好嗎?！?p>　　“…挺好的。不過我覺得柳芳也不錯。”他吃口西瓜，將西瓜籽一口氣吐得老遠(yuǎn)，阿柔也學(xué)著，一口氣吐得老遠(yuǎn)。

　　“我記得，小時候。爸媽離婚了，他們誰都不要我。我就一直跟著柳芳。我很愛奶奶。”他摸摸她頭，好像，奶奶的病很嚴(yán)重了。

　　他憂心忡忡的說：“希望每個人都好吧。”他一巴掌打死一只蚊子，阿柔望著他的臉，小聲的說：“哥哥長的好看！等阿柔病好了要給哥哥當(dāng)新娘！”他忍不住笑了，這個小鬼頭！

　　他掐了把她臉說：“好啊，等你病好了。就做哥哥的新娘喔！”那晚阿柔很高興，高興了一晚都沒睡著。

　　禮拜天他和柳芳去醫(yī)院給阿柔拿藥，柳芳?xì)q數(shù)大了，走幾步就踹不過氣來。他扶柳芳在長椅上坐下，柳芳樂呵呵的說：“這歲數(shù)大了，走個路都吃勁！還好有你在。”柳芳握住他手，半響才松開。

　　“阿婆，阿柔的病。有得治嗎？”

　　“她爸媽聽說她得了這個病，前兩年還寄點錢來?，F(xiàn)在連電話都不打了。這個病醫(yī)生說了，最好的方法是，換骨髓。但是有誰愿意捐骨髓？有了骨髓費用也很高…我這老婆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這孩子以后怎么辦…?！绷寄ㄆ鹆搜蹨I，這是平時耀武揚威的柳芳，既然也哭了。他安慰的說：“會好起來的。真的。阿婆相信我。”

　　五

　　和往常一樣，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家里的燈亮著，他推開門。一個高大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姑娘站在屋里。還有一群長相嚴(yán)肅的男人。高大的男人和好看女孩正是他小叔叔和未婚妻。

　　小雪見了他冷著臉，小叔叔想開口又止住了。小雪上前拉住他生氣的說：“阿樂，你到底要干嘛？”他掙開她手冷冷的說：“和你們無關(guān)了吧。我都已經(jīng)被你們趕出舒家。你們還想怎樣？”

　　小叔叔站起來，一把掌打在他頭上，這巴掌打得他頭暈眼花。他差點沒站穩(wěn)。小雪拽住他胳膊。柳芳站在門外，手里端著花生米。

　　“你始終是舒家的血脈！你奶奶病危！現(xiàn)在只要你同意和小雪結(jié)婚，那家產(chǎn)都是你的了。一來舒家和夏家結(jié)合會越來越強大！二來，也隨了你奶奶的心愿！阿樂。你可要想好了?！毙∈迨逭裾裼性~，他知道，自己就是一顆棋子！用來壯大家族企業(yè)的棋子！

　　他眼淚滾了出來，顫抖的說：“你根本不愛我，卻要和我結(jié)婚！你會幸福嗎？”小雪挽手，沉思片刻，笑笑說：“感情是能培養(yǎng)的！親愛的。你看看你住的是什么地方！是人住的地兒嗎？還是跟我回家里吧。奶奶正等著你呢！”

　　他退后幾步，那群人堵住門。他冷笑的說：“那天我去看奶奶，你們逼我和小雪結(jié)婚。我反抗。你們就打我，揚言要把我趕出舒家！從那時起我就下了決心！我要和你們斷絕所有關(guān)系！我不是你們舒家的人！”

　　小叔叔上前就是狠踹幾腳，他雙手抱頭縮成一堆。門后的柳芳心里一陣，敲門說：“阿樂，你還好嗎？”

　　小雪開門罵到：“哪里來的老婆子，還不滾！”柳芳?xì)獠淮蛞惶巵恚贸隽R街的氣勢將小雪罵得狗血淋頭。

　　“你…你…個死老婆子！真是不知好歹！”

　　小叔叔打著他臉威脅的說：“你要是不聽話，你這小命還真難保住。瞧瞧這老婆子，和你也有點瓜葛吧。阿樂啊！好自為之吧。如果你不是舒家唯一的兒子，你以為還有你的份嗎，雪嬈多好的女孩??！可惜我不是你那般有福氣?！?p>　　他含淚說：“我不稀罕錢?！薄翱墒婕胰讼Ｍ憷^承。那你就繼承吧。想通了就回家吧。這老人家，危在旦夕，等不了多久了?！?p>　　小叔叔理理衣服，冷了眼柳芳，小雪罵罵咧咧的上了車。柳芳叉腰像個勝利者。吐了口痰說：“穿的到是體面兒，凈做不體面的事！老婆子我也是你能欺負(fù)的！”

　　“阿婆。還真多謝你了?！彼鲋T框，才說幾句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發(fā)燒了好幾天，阿柔不知道在哪里的來了一本小故事，聽得他入迷了。

　　轉(zhuǎn)眼夏天過了，秋季來了。薔薇花謝了，天氣也慢慢涼了起來。

　　他找了份穩(wěn)定點的工作，在銀行上班。

　　阿柔病倒了，送進(jìn)醫(yī)院時奄奄一息了。

　　也是那天，他的奶奶去世了。他沒有去參加葬禮。

　　“醫(yī)生，我妹妹還好嗎？”

　　“她的病情很不穩(wěn)定。需要做手術(shù)。費用昂貴。骨髓我們已經(jīng)再找合適的人捐獻(xiàn)了。你們家人最好現(xiàn)在去湊錢！”

　　“那要花多少錢？”他點燃一根煙問。

　　“手術(shù)費大概九萬。康復(fù)費，另外加?！彼驴跓熑?，點點頭。

　　柳芳坐在樓梯上，點燃一根煙，正在算著卡里的錢和存折里的錢。他坐她身旁，見她顫抖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算…也就兩萬。這還差八萬…我給她爸媽打電話去…！”柳芳蹣跚著步伐，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后來柳芳拿著話筒嗚嗚的哭了。他握住柳芳的手，心里有了打算。

　　他的妹妹在落水時他沒能就她，這次，他不會放手了。

　　六

　　阿柔的手術(shù)順利的做了，錢是他借來的，骨髓的捐獻(xiàn)者，未知。

　　“哥哥，我要聽白雪公主的故事！”阿柔嚷著。

　　“好，從前有個王國…。”阿柔拉著他的手，聽的如癡如醉的。柳芳心里明白，這是他把自己賣了才換來阿柔的命啊。

　　“阿樂，這天也冷了。阿婆給你織了件毛衣，你看看。喜不喜歡？”柳芳收了線，將一件暗紅色高領(lǐng)毛衣遞給他。他很是歡喜，馬上穿上說：“阿婆，好手藝??！”

　　“這冬至也快到了。再過幾天，阿柔就能出院了。咋們一起回家包餃子去！”

　　阿柔說：“哥哥。你穿這毛衣真好看！哥哥。我要吃你包的餃子！”他點點頭，冬至了，離婚期不遠(yuǎn)了。

　　今年的新年，似乎來的特別早，雪下的很大，柳芳說這是廣州第一次這么大的雪。

　　“哥哥！哥哥！”阿柔穿著新衣，手里拿著煙花，凍紅的小臉更招人喜歡。重重的敲著他門。他將行李放一邊，套上毛衣，笑著開了門。

　　“走吧，我們一起去玩煙花！阿婆呢？”

　　“奶奶在做餃子！走吧。哥哥！”阿柔笑著，拉著他手跑進(jìn)雪地。

　　小雪紛飛，落在他肩頭，他靜靜站在燈光下，看她玩煙花，如果妹妹還在，應(yīng)該也喜歡玩煙花吧。他搓搓凍紅的手，心里想沒有光芒的未來。

　　“哇，哥哥，放煙花了！”阿柔牽著他手，站在屋檐下，仰望頭頂?shù)臒熁?。很絢爛，很美。

　　“阿柔。你的病好了。想要做什么呀？”他溫柔的問。

　　“你猜猜。”她明亮的眸子里映著煙花的光芒。

　　“肯定是上學(xué)了。阿柔這么喜歡讀書?！?p>　　“錯了。是和哥哥結(jié)婚！我要當(dāng)哥哥的新娘！哥哥你忘了？”她失落的問。

　　“沒有，哥哥沒有忘?！彼犴樀念^發(fā)。忽然身體一陣抽搐，醫(yī)生說，捐獻(xiàn)出三分之一的骨髓他下半輩子可能會在輪椅上度過。

　　他緊緊握住阿柔冰涼的小手，很快樂。

　　“阿柔。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以后哥哥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堅強，學(xué)會照顧自己。還有，每天要開心?！?p>　　阿柔點點頭，柳芳高興的喊道：“餃子好了。快來吃吧?！?p>　　“這是我晾的玫瑰醋。蘸一點吃，可香了?！?p>　　他小聲說：“這半年我把這輩子的高興都用光了……這餃子還真香…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餃子了。”

　　柳芳雙眼模糊了，她說：“只要你喜歡老婆子的餃子每年你都來！老婆子都?xì)g迎你！你的情義老婆子我這輩子還不起??！”

　　阿柔將餃子夾到他碗里說：“哥哥，吃完了你就要走了嗎？那我把我的都給你，你吃慢點?！?p>　　他點點頭，眼淚滾到了碗里。低聲說：“只有和你們在一起才有家的溫暖，謝謝你們?！?p>　　他走了。

　　阿柔每天都坐在樓梯上等他回來，直到開春，他終于回來了。他穿著新郎的燕尾服，胸前別這朵鮮艷的花。

　　“阿柔，哥哥回來看你了。哥哥給你帶了糖?！彼ヒ话蔡欠旁谒道铩?p>　　阿柔噘著嘴說：“你這是穿的什么衣服??？紅色毛衣呢？…你穿紅色毛衣才好看…。”

　　“都開春了。毛衣不能穿了。你看哥哥穿這衣服好看嗎？”

　　阿柔楞楞，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他說：“我明天就要去上學(xué)了。這是個好消息！…以后，你少來看我。我怕你會耽誤我學(xué)習(xí)！”阿柔一本正經(jīng)的拍拍他肩。他笑笑點點頭。

　　“少爺，時間不早了?！遍_車的司機說。

　　“那哥哥走了喔！要乖喔?！?p>　　“走吧。”阿柔說著，他緩緩轉(zhuǎn)身，阿柔不知為何眼淚涌了出來，她叫到：“阿樂！你不能不要阿柔！”說完就跑向樓頂，看著他的婚車離開。她傷心的嚎啕大哭，他知道她的阿樂再也不會回來了。

　　阿樂坐在副駕駛，表情麻木，手里拿著鮮艷的捧花，一滴淚水掉在花瓣上。

　　一道陽光照在他臉上，暖暖的很像柳芳和阿柔的笑容。

　　花開花落自有時。

　　我的浮生終究還是一場絢爛的夢。

　　（全文完）

　　小可愛們，這個故事已經(jīng)講述完了，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為我收藏，投票留言的小可愛呢，會在今后的日子，五毒不侵，心想事成，好運連連，逢考必過！給個收藏吧！開心每一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