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案情
“事實如何,自有官府判斷!”
看著一改愁容,言語圓滑的掌柜,李昊澤和王帆面面相窺。
黃瑾透過窗戶看向子母河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看子母河竟有一股陰冷的感覺。
許是天涼了的緣故吧。
原本只待通關文牒落了西梁女國的印記便可動身。
哪想落塌的陰陽驛站出了人命。
因為出了命案,官府介入,禁止同期的旅客離開驛站。
大堂內,三三兩兩的旅客商人聚在一起閑話家常。
然而每個人面上皆是一臉愁容。
一下一下夾著碗里的米粒,王帆愁的眉毛都快掛下來了。
“哎~”
耳邊竟是唉聲嘆氣的李昊澤忍不住了:“老王,你別在嘆氣了,我娘說嘆氣多了就等于把福氣嘆沒了!而且,嘆的人也心煩!”
王帆白了眼李昊澤:“你當我愿意??!也不想想,這一天天耽擱下去,過去的不是時間,還有金錢!”
“我是個商人!你讓我眼睜睜看著金錢從眼前溜走,那就是拿鈍刀子割我的肉啊!哎呀~我肉疼!好疼!心也疼!”
李鏢頭:“……聽的我頭疼。”
轉頭看著悠閑的烤著羊肉吃的黃瑾,李昊澤問道:“師父,你說那商人的死真的像官府說的,是人為?!兇手真的在我們之中?!”
黃瑾:“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們干的就行了?!?p> 李昊澤:“也是。……就是老待在驛站里,雖然好酒好菜伺候著,也膩味的跟坐牢似的,渾身不舒坦,老難受了?!?p> 坐在四周的其余鏢師:“老大說的對,老難受了!”
四十七位漢子齊聲應和,聲量不小,嚇得其余客人紛紛轉頭看過來。
黃瑾:“……低調。”
四十七位漢子低頭,動手,刷刷吃飯,靜默無聲。
案情破解的進展不順利。
偏偏官府下令,一日沒找到真兇,一日便不能離開驛站。
有些商人托運的是不容易保存的番邦特產的瓜果,這一日日耽擱下來,不知損失多少,心疼的他們忍不住找驛站外站崗的女兵抗議。
結果就是被矛刺架著壓回驛站。
可惜能壓制住一回,兩回,次數多了,女兵疲憊,旅客商販們的怒火也升到頂點!
一轉眼,離命案發生的時間也有三日了。
可是官府遲遲沒有給出答復,反倒是幾個與死者關系近的商販被叫去問話后,就在沒見他們回來。
驛站里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心里的恐懼也是與時具增,整個驛站的氣氛緊繃又低壓,直至又一起命案發生,本就被恐懼支配的客人們爆發了,紛紛沖出去要一個說法
??!
“師父我們就這么等著嗎?!”李昊澤站在黃瑾身后,看著黃瑾磕著瓜子,坐于窗前悠閑的看著商販們堵在大門前,與堵在門口的士兵推推嚷嚷。
在外走商的都不是啥軟糯之輩,若不是顧忌一國之力,早趕著商隊離開了。
哪里還會乖乖的窩在驛站折騰。
若非威脅到自身安全,也不會這般鬧騰。
許是眼見事情的發展脫離了掌控,官府很快給了交代!
看著被捆綁著壓上囚車離開的驛站掌柜的,眾位商販旅客神色不一,雖然眼中是壓不住的懷疑,但是那又如何!
火不燒到自己身上,沒人會對這個結果起疑。
況且,壓在手里的貨物也耗不起啊!那都是錢??!
王帆看著遠去的囚車,低頭看向手中的通關文牒,啜了一口:“天下烏鴉一般黑!”
嫌犯抓捕了,客人自由了,紛紛收拾好行李貨物,就等通關文牒落了印,趕車就走。
驛站里懈留的客人不下千人。
等到按序輪到王帆落印,金烏已是西移。
看著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金光,王帆一行非常無奈發現,又要在驛站留宿一晚。
整個驛站除了幾名跑堂的和后廚的師傅,便只有一名賬房。
幸而驛站只余王帆的商隊,即便沒了掌柜,驛站仍是正常運行,當然,憑白少了掌控人,大錯沒有小錯卻是不少。
嘭!
“哎呀!你個小妮子怎么回事,毛手毛腳的,燙死你大爺啦!”
“對不?。Σ蛔?!”一跑堂的女娃子端著熱湯送上大堂與各位客人添湯,不知怎的,冒冒失失的一鍋湯全潑到商隊里的一個依附王帆的商人身上。
幸而熱湯晾了一會,不那么燙,若是滾湯,后果不堪設想。就這也在商人裸露的胳膊上留下紅腫。
想是傷處沒有大礙,對方又是個黃毛丫頭,商人并沒有要為難的意思,隨口發了通火,也就離席更衣去了。
留下小丫頭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的湯汁要哭不哭,一臉害怕。
柜臺后的賬房見了,繞過柜臺,上前收拾滿地的狼藉。
小丫頭見了,好似見到了主心骨,動作利落的和賬房一起把滿地狼藉收拾干凈。
看著端著破盆殘羹隱入后廚的二位,黃瑾耳朵輕輕動了動,隱隱聽到小丫頭帶著哭腔想念掌柜的聲音,還有賬房安慰的話語!
“師父?!”李昊澤見黃瑾盯著通向后廚的門簾看,忍不住問道:“可是沒吃飽?”
黃瑾:“……我看著很像飯桶嗎?!”
“在加兩海碗羊肉拌面!羊肉雙份,加辣不加鹽,多放芫菜,少放蔥!蘿卜干有的話也加點!”
李昊澤:“……好咧,師父。”
李昊澤怕招呼的跑堂記不住,打算親自去后廚說于主廚聽。
到底掌柜的不在,驛站里不若之前井井有條。
去往后廚,一路走著并沒有廚工上前攔著,以廚房重地閑人免進的聲明不讓進。
暢通無阻的來到大廚房,只見里邊清清冷冷,大部分土灶都熄了火,只剩兩三個火塘里冒著紅光。
守灶的那個丫頭,看著眼熟,像是方才潑了人一身湯的那個。
除此外,便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嬤嬤打著瞌睡,守在案板邊,其余人卻是三三兩兩聚在廚房一角的長凳上開座談會。
李昊澤本想喚個廚娘煮兩碗羊肉面,正要開口喚人,卻聽到了有關子母河的事兒……
黃瑾無聊的剃著牙齒,左等右等,不單兩碗面上不來,連李昊澤也不見影子。
正想喚哪個徒孫去找找,一個跑堂的端著兩碗羊肉面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