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身材嬌小,兩個小丫頭擠進人群似乎十分順利,此刻應該是在舉行一個小型拍賣,一個巨大的木箱里陳列著琳瑯滿目的商品。
“哇――”九謠感嘆一聲,卻被七公主白了一眼。
“哇什么哇,這就激動了啊?阿謠,這些東西都是不足一提的小玩意兒,真正的寶貝,可不在這!”七公主指了指后面一排馬車,“看到了沒,這是有名的浮光商隊,這第一輛馬車里的物品算是最廉價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寶物!走,我帶你去看看!據說這浮光商隊的少主,可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你呀,目光要放長遠!”
九謠靦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老實跟在七公主的后面,只不過她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馬車兩側掛著的畫上,那些似乎都是浮光商隊想要重金采購的物品圖鑒,邊看邊走,腳步不覺就慢了下來。
“阿謠!你今日怎么總是心不在焉的?!”七公主的聲音把九謠的心思喚了回來,不過……
“公……阿吟,要不然你先走吧,我想看看這些圖……”九謠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期盼,七公主無奈,只能松開她的手。
“你這個傻丫頭,想做什么就和我說嘛,都依你行了吧!”七公主沒好氣地說,“我先去后面啦,你慢慢看吧,一會兒我來找你!”
九謠笑著點頭,等七公主的身影遠去后,她的神色卻凝重起來,人群主要都集中在車隊前面觀看拍賣,這邊也就幾乎沒什么人,猶豫了一下,九謠取出了她隨身帶著的一支玉笛。
這是她的娘親臨終前留給她的,只是現在她之所以將它拿出,只因那些寶品圖鑒中,有一幅圖,畫的正是她的這支笛子!
九謠將手中的玉笛與那幅圖對照著,卻絲毫沒發現,緊鄰的那輛馬車的木窗打開許久了,馬車內的人,也一直看著她。
對比了許久都沒發現一絲不同,九謠的心中存了一絲疑問,不過,這是娘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她絕不會把玉笛賣掉,正當她要把笛子收起來的時候,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姑娘且慢,能否將那支玉笛借在下一觀?”獨孤溟嘴角含笑道。
九謠被嚇了一跳,她趕忙轉過頭,卻對上了一雙恍若不諳世事的純凈目光,少年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條白帶把前面的頭發束在腦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著如他聲音般溫潤的氣質,薄薄的嘴唇好看地彎著,驚若天人。
九謠看呆了,如果說司空宸給人的感覺是耀眼的驕陽,那么獨孤溟就是那夜空中皎潔的明月,他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月光,溫婉如水。
九謠不知道的是,獨孤溟看到她的容貌時,也是分外震驚,這張容顏,比他記憶中的那人的面容稚嫩許多,但足足有九分相像!
他心里的第一想法是,會不會又是刺客或探子,可他打量著小小的身影,很快將這個想法推翻。
“姑娘,在下獨孤溟,不知怎么稱呼?”
“我……我叫九謠。”九謠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心緒,想著笛子給他看一下也不會怎么樣,獨孤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搶人東西的人,九謠便將玉笛遞給了獨孤溟。
獨孤溟把玩著玉笛,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玉笛上輕輕摩挲,當他的指尖觸及某處的一塊輕微的凸起時,他的眼神赫然一凜,不過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原來的溫潤。
“這玉笛當真是個寶貝,不知九謠姑娘可愿將它賣給在下?”獨孤溟將玉笛還給九謠,開口道。
九謠心中一慌,將玉笛收起,有些為難地看著獨孤溟:“啊……抱歉,這笛子我不能賣……”
“阿謠!”一道歡快的聲音打破了這略顯沉重的氣氛,七公主小跑到九謠面前,卻忽然看到了獨孤溟,她驚呼一聲,興奮道:“你就是浮光商隊的少主?”
獨孤溟含笑著點點頭:“公主殿下。”
這下,不止七公主,九謠也被驚到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獨孤溟輕笑道:“公主殿下氣質不凡,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來。”
“真的?!”七公主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九謠只能跟著七公主一塊傻笑。
這時,一名商隊成員走了過來,對獨孤溟抱了抱拳:“少主,我們該走了。”
不多一會,人群散開,商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七公主繼續拉著九謠到處轉悠,而此刻的馬車里,一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對獨孤溟欲言又止。
片刻,他蹙了蹙眉。
“少主,方才那個小姑娘拿著的當真是姽婳笛?”中年男子恭敬道。
獨孤溟微微頷首:“自鳶姨失蹤后,姽婳笛也再未出現,如今姽婳笛忽然出現在一個小姑娘手中,看來日后要多來炎國跑幾趟了。”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少主,恕屬下直言……那個小姑娘,當真與鳶主相像,少主也不必瞞屬下,您也知道,那小姑娘的身份無非就兩個……”
“吳伯,慎言。”獨孤溟的聲音陡然冷起來,眼神也變得銳利。
中年男子張了張口,終是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片刻又開口道:“那……少主,是否需要屬下動手……”
“不,切不可傷那小姑娘,你先去查一下她的來歷。”獨孤溟神色晦暗不明,甚至有一些冰冷,盡管如此,反而讓他更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
“是。”
地牢。
“公子。”銘澤出現在了司空宸面前,“我們……何時動身?”
司空宸靠著墻,嘴里叼著一根枯草,看銘澤出現他沒有半點驚訝:“不著急,這不是太后壽辰快到了嗎?炎國陛下款待了我三年,我若是一聲不吭地走了,未免太不當回事了。”
“公子有何吩咐?”銘澤知他有打算,開口道。
“你帶人隨便找個地兒歇著,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事派你去辦。”抬眼瞧見銘澤別扭的表情,司空宸唇角噙了一抹笑,“這幾回來你都一副吃了蒼蠅似的表情,說吧,我那大哥,又和你說什么了?”
一聽這話,銘澤先是難堪,隨即只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意又涌上來了:“公子!司空譽那個混蛋真不是個東西!若不是公子您不許,他昨天來的時候,兄弟們都想當場把他撕了!他居然說等公子離開炎國的時候要親自來接您,可您在這兒待了三年……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司空宸臉上笑意愈濃,仿佛早有預料:“他怎么想的我自然知道,你們也不必與他計較,我代他受的,必定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他。”
密道里響起了腳步聲,銘澤瞬間警覺:“今日謠姑娘來得這般早?”
“不是她。”司空宸面上笑意淡下,又勉強挑了下唇角,他忽然站起來,雙手搭在了銘澤肩上:“銘澤,現在快走。”
果然……
“公子,是否有事要發生?我不會……”
“別讓我為難,藏起來,找機會離開,聽好了,不管之后你聽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許輕舉妄動。”司空宸的語氣少了幾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銘澤知曉他的脾氣,只能暫且躲在房梁上。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銘澤心驚,這人他是認得的。
那是炎國皇帝身邊的暗衛總管,身后兩人,也是皇帝的親衛,也正是他們,當初暗中押解司空宸,畢竟,除了皇帝身邊的親衛,就連這整個炎國皇都也沒幾人知道司空宸的存在。
“月余不見,二殿下在這兒過得可還好?”赤閻走到司空宸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司空宸依舊坐在墻邊,似乎沒有站起來的打算,漫不?經心地回答:“勞煩記掛,在這里可比原來過得滋潤多了。”
這是實話!
“呵……”赤閻輕笑一聲,“您看啊,這三年之期可是馬上就要到了,我們陛下對您,可是萬分的不舍。”
“是嗎?那想必你們也不會輕易放我離開了?”
“這是自然,這不?我們今日,就是奉陛下之命給您送大禮來了。”赤閻揮手示意身后的兩名下屬將司空宸強制拽起來綁到了墻邊的刑架上,接過下屬遞過來的軟鞭,繼續開口,“我們炎國的人比不得涼國的殘暴,這折磨人的本事也比不過您那位大哥,想來您這種人,怕是會覺得無聊,您可得多擔待!”

無邪l
哈哈(?ω?)hiahiahia,玉笛終于出現了! 對于我們這章出現的神仙小哥哥大家有什么看法呢^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