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灰衣老者看到葉煦對他的威脅無動于衷,依然還是不管不顧的走向癱倒在地的錦服公子,驚怒之際也是有點無可奈何。
忽然之間,他眼睛瞥到此時還在一旁,離自己不遠的翠兒,便迅速施展身法,來到了翠兒的身旁,同時一只大手伸出,緊緊的捏在了翠兒的脖頸之處。
葉煦站在錦服公子的身旁立定,隨即不緊不慢的拎住了他的領口,將他慢慢的拖近自己,而后回頭望著此時的灰衣老者,神色平靜間,卻是看不出多少喜怒。
“放手。”葉煦緩緩的將身旁的錦服公子拎起,卻是朝著遠處的灰衣老者說道。
“小兔崽子,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可知道你手中此人的身份?”灰衣老者一手禁錮著李伯,一手禁錮著翠兒,神色森然的說道。
“我叫你放手。”沒有理會灰衣老者的詢問,葉煦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兩只手還掣肘著李伯和翠兒的灰衣老者,拎著錦服公子的左手卻是不停繼續向上升。
“小雜種,你!”灰衣老者眼瞧趙天河已經被葉煦就這么直直的拎到了最高處,此時已是出離了憤怒,心氣不順之余,也是想要狠心給身邊的翠兒和李伯來一記狠的,已解心頭之恨。
可還沒等他動手,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卻是讓他齜牙欲裂。
只見葉煦左手拎著趙天河,右手慢慢的握成一個拳頭,稍稍將趙天河放下一段距離的同時,右拳猛烈揮出,狠狠的轟在了趙天河的肚子上。
“呃……|”雖無任何聲響發出,可錦服公子此刻已經是掙扎得滿臉血紅,整個身子也是立時如遭雷擊。
他死命捂住了肚子,可還是痛的忍不住全身抽搐。
“咳咳。”部分苦水連同血水慢慢的從錦服公子的口中吐出,緩緩地滴落在地上,發出只有葉煦能聽見滴答滴嗒聲。
“我話不說第三遍,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森冷的話語從葉煦口中發出,此時的他終于變了神情,微瞇著雙眼,盯著眼前的灰衣老者,嘴角漸漸的彎起一抹殘忍,整個人看上去可怕又嗜血。
看見葉煦這一副恍若瘋魔的樣子,灰衣老者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放手的話,眼前這個瘋子真的很有可的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身旁的錦服公子!
雖然如此一來,自己手上這個名叫李伯的老人和名為翠兒的女孩,包括眼前的這個少年必然會給錦服公子陪葬!
可如果錦服公子死了,就算有再多的人給他陪葬又有何用?到時家族必然還是會怪罪下來,自己也必然難辭其咎。
灰衣老者不敢賭,也不能賭。
灰衣老者松開雙手,緩緩退后,一雙蒼老的眼睛卻是緊緊盯著不遠處的葉煦。
翠兒感受到禁錮自己的力量散去,連忙攙扶住一旁渾身是血的李伯,迅速又小心翼翼的扶著李伯向著葉煦所在的位置走去。
看到李伯和翠兒過來,葉煦的神色一緩,又恢復到了剛剛平靜無波的表情,輕輕的將一旁的錦服公子放下,葉煦一腳輕輕踏在他的胸膛之上,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頗大的藥瓶,而后遞給李伯,示意李伯服下里面的丹藥。
“李伯,翠兒,你們先走。”一邊跟著李伯和翠兒說話,一邊注意著遠處灰衣老者的一舉一動,葉煦對著老人和女孩輕聲說道。
“錢大哥,要走一起走。”翠兒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心悸之余,卻是不忍丟下葉煦一個人在此,即使她知道,就算她和爺爺留下,他們三人合力,恐怕也是萬萬抵擋不住那個灰衣老者的。
“放心,翠兒,我會回來的。”葉煦微微搖頭,轉頭看向李伯,眼中卻是有著一絲莫名含義。
接過葉煦遞來的碩大藥瓶,李伯取出其中的丹藥服下,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葉煦,說道:“那你自己小心,翠兒,我們走!”
話音未落,李伯就連忙抓著翠兒向著一旁掠去,生怕翠兒會在此時耍小性子似的。
雖然他剛才被灰衣老者打得十分凄慘,周身鮮血到現在還在流淌,但李伯知道,現在不走,可能待會就真的沒機會走了,因此他強撐著想要閉合的雙眼,硬是帶著翠兒向著一方掠去。
臨走之際,李伯還將剛剛被錦服公子拿去的墨錦鯉順便帶了去。
李伯和翠兒一走,葉煦的心中陡然落下了一塊大石,說句實在話,李伯和翠兒在場,其實就是個雞肋,盡管剛剛葉煦表現的仿似根本不在乎李伯和翠兒的樣子,但那也只是臨時演個戲而已。
要是真不在乎李伯和翠兒的話,有這個玄靈境的灰衣老者在,葉煦壓根就不會出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還是在這個花草樹木說不定都有情的神異世界里。
感情這東西,有時候幾天的相處就已足夠。
不過事實上,也正如灰衣老者所想的那樣,如果灰衣老者鐵了心的要拿李伯和翠兒兩人的命去換錦服公子的命,那葉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必然是會選擇魚死網破——干掉這個錦服公子的。
至于灰衣老者的話,如果現在事不可為,葉煦自然是會避其鋒芒。
不過等到自己實力強大以后,那可就不好說了。
還是那句話,只有留得青山在,才會不怕沒柴燒,葉煦并不會讓因為別人威脅而將自己置身險地的情況出現。
至少現在不會。
“小雜種,那兩人走遠了,現在你可以放了我家公子了吧?”灰衣老者看著已經遠去不久的李伯和翠兒,陰森道。
“不急,這不時間還早嗎?”
“十三長老,是吧?”
“這樣,先麻煩十三長老你做一件事,然后我們再好好聊聊。”李伯和翠兒一走,葉煦就放松多了,只見他慢慢坐下身子,和一旁的錦服公子靠在了一起。
“小雜碎,我勸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灰衣老者聽到葉煦不僅不放人,而且竟然還敢要求他做事,本就怒火中燒的心頭不由得再添一把柴火。
“別動怒,十三長老,這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看著灰衣老者忍不住想要爆發的樣子,葉煦微微一笑;“而且我要說的這事,不論是對十三長老,還是對我手中的這位呃,貴族少爺來講,想來都該是利大于弊的。”
瞧著葉煦坐下,知曉眼前這小子很可能是在拖延時間,才好讓那對爺孫女走得更遠一點的灰衣老者深深的看了葉煦一眼,并沒有去接葉煦的茬。
眼見灰衣老者不回應,葉煦也不惱,自顧自的說道;“既然十三長老不愿意,那行,這事也不急,稍后再說。”
“那我們先來說說別的。”瞧著十三長老一副恨不得立刻干掉自己的模樣,葉煦輕輕的挪動了下身子,朝著一旁的錦服公子更近了。
“十三長老既然是族中長老,實力又是如此不俗,想來該是家族中的核心人物。”
灰衣老者聽到葉煦這般說詞,并不回答,只是冷哼。
“而能讓十三長老護衛,出行又有數位實力不俗的青衣大漢作為侍從。”
“并且身著玉色輕袍,又帶有腰間金鑲掛配,如此年紀輕輕,氣勢又是如此,呃,如此瀟灑逼人,”看了眼癱在一旁的錦服公子,葉煦一臉贊嘆的說道:“看貴少爺這幅模樣,必是名門之后啊!”
“你現在這樣莫非是想討饒?”斜眼瞥了一下葉煦,灰衣老者此次倒是開了口,只是口氣之中的嘲諷卻是怎么也遮不住。
剛才還是生死仇敵,現在這小雜碎居然開始夸起還在他手底下當人質的自家公子來了。
無論誰看,都會覺得這是一件不正常到甚至有點離譜的事。
“討饒?”
“不不不,這十三長老未免太看不起我錢某人了。”
“我只是覺著,還是應該知曉下十三長老你和我身邊這位貴公子的尊貴身份罷了。”
“畢竟似我這等鄉野小民,久居山里,不識大體,難得有機會能親手揍一頓似我身旁的這位尊貴人物,這感覺還是十分酸爽的!”
“而且這么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我想總歸是該弄弄清楚的。”
葉煦言語間,已是將自己暴揍且挾持錦服公子的事情當成了一件特別值得炫耀的事情。
“這以后我要是有機會能出山,與人閑聊之時想要吹個牛皮,那總不能連我踩得是誰都只能用那個一臉如喪考妣的十三長老和那個被我打得如同死狗一樣的某某家族貴公子來形容吧?”
“你說是嗎,十三長老?”葉煦此時稍微貼近了身旁的錦服公子,看了眼微微有點緩過神來的錦服公子,戲謔的對著不遠處明顯已是處在暴怒邊緣的十三長老道。
如喪考妣?
“小-雜-碎,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灰衣老者口中傳出,此刻的他已經是在瘋狂邊緣,剛才葉煦的話已經是讓他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撕碎葉煦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