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fēng)起浪!”
“喝!”
茂密的森林間,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正在進(jìn)行,只見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雙手握拳,身子微弓,拳勢轟出之時,“啪”的一聲,風(fēng)浪宛若驚雷。
不用多言,黑色身影正是葉煦!
此時距離葉煦告別李伯與翠兒已有兩日,依稀記得當(dāng)時自己向李伯與翠兒告別之時,翠兒的眼眸之中流出的不舍之情。
但葉煦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翠兒所在的村子里。
金鱗豈是池中物,不遇風(fēng)云,亦能化龍!
此刻他的前方是一只狼型生物,通體墨綠,唯有頭頂之處有著一絲雪白,利爪獠牙,嘶吼咆哮,甚是兇惡。
狼族性喜群居,一般都是群體出動,其中只有極少的幾種狼族喜歡單獨行動,而眼前的這只狼型生物——鐵甲魔狼就是其中之一。
葬天大陸,不僅有修士,更有魂獸。
而魂獸階層也如修士一般,分為三六九等,不同階級之間涇渭分明,與人族修士分為天道、地道、玄道三道共有九境不同,魂獸的階層分類還要更加細(xì)致一些。
魂獸不僅在魂道境界有所分類,在血脈等級上也是有所區(qū)分。
說來魂獸的血脈等級其實就相當(dāng)于人族修士血脈與天賦的混合,只不過在魂獸的認(rèn)知中,血脈更加重要罷了。
根據(jù)魂獸各自種族、天賦的不同,除開不入品的魂獸,幾乎所有魂獸的血脈等級從下往上都可分為玄絕三品,地絕三品以及天絕三品總共九品的等階。
各品之間血脈差距極大,往往相差一品,各自實力就是天差地別。
而眼前的這只鐵甲魔狼,就是剛好入了品階——玄絕三品的魂獸,魂力充盈,氣息雄厚。
光論氣息而言,已是相當(dāng)于普通二品玄靈境的修士。
“一重三疊,風(fēng)起!”
“三重九疊,浪涌!”自從突破九星魂士之后,葉煦的無定三式已經(jīng)越發(fā)嫻熟,而且日益精湛,狂暴的拳式加勁浪連綿不絕,竟是將葉煦前方的鐵甲魔狼轟的不斷后退。
鐵甲魔狼不斷嘶吼,幽藍(lán)的雙眸中盡是狠厲,只是無奈眼前的這一重重拳勁實在太過強(qiáng)勁,逼得自己只能不住的后退。
驀然間,鐵甲魔狼好像突然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矯健的身姿一側(cè),一下子朝著一旁飛躍而去。
見到此狀的葉煦并沒有去追這個鐵甲魔狼,而是陡然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個方向之上。
而后葉煦身形一閃,渾身的氣息收斂,快速的躲到了一顆大樹之后。
“救命,救命!”不多時,煙塵紛亂間,一陣急促的求救聲由遠(yuǎn)及近忽地傳來。
只見前方,正有一道消瘦身影疾馳而至,飛掠叢林間神色略顯驚慌。
待到消瘦身影靠近,葉煦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白臉青年,此刻他神色匆忙,渾身帶傷,喘氣之聲宛如犍牛,踉蹌的步伐之間,頗有點慌不擇路的味道。
而在這白臉青年身后,同時有著幾道鬼魅身影接踵而至,來者不多,只有區(qū)區(qū)三人,三人均是身著黑色勁裝,氣息綿長,神色冷峻,此時兩者之間的距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拉近。
“張云,我都將他們引到這里了,你竟然還不出手?”
“莫非你是想獨吞我身上的寶貝!”白臉青年腳下甫一停下,稍稍一頓,就突然朝著葉煦的方向奔襲而來,同時口中大聲喝道。
不好!
此人這是是要禍水東引!
葉煦眉頭一蹙,雙眼微瞇間,已經(jīng)是迅速施展了身法,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三個黑衣男子的實力不俗,看上去和葉煦差不了多少,應(yīng)該都是九星魂士,接近魂士巔峰的水準(zhǔn)。
葉煦雖然自負(fù)其戰(zhàn)力強(qiáng)橫,就算同時與這三人對戰(zhàn),也有能戰(zhàn)之必勝的決心,但著實沒有助人為樂,想當(dāng)一個大善人的心思。
況且這個白臉青年故意當(dāng)著后面三人的面喊出那句話,很明顯就是想讓這些追殺者誤以為他和這個白臉青年是一伙。
要是自己實力不濟(jì),被后面的幾個黑衣男子追上,必然會被這三個黑衣男子給當(dāng)做白臉青年的同伙給干掉。
站在白臉青年的角度來說,說不定自己這個冤大頭或許還能為他的繼續(xù)逃跑爭取一點時間!
僅僅只是一瞬間,葉煦就洞穿了白臉青年的險惡意圖!
此人心思之歹毒,由此可見一般!
要不是現(xiàn)在葉煦一心只想著離開這裂魂山脈,返回天武郡城,而后準(zhǔn)備著手突破玄道一事——不愿再多生事端。
對于這種素未謀面就敢給自己下這種絆子的人,指不定葉煦反手就是給他一刀,直接把這白臉青年給劈于刀下。
就你這樣算計于我,還指望老子出手助你?
夢里沒睡醒呢,是吧?
葉煦身形急速晃動間,卻是不知自己剛剛明明已經(jīng)盡數(shù)收斂氣息,為何這白臉青年還能看出自己的藏身之所?
葉煦的速度較之白臉青年和其身后的三個黑衣男子還要快上幾分,盡管那個白臉青年好像賴上了葉煦一般,不停的朝著葉煦前進(jìn)的方向奔來,但此時他和葉煦的距離還是在不斷拉開,而他和三個黑衣男子之間的距離卻是在不斷拉近。
眼看自己與身后三名黑衣男子的距離越來越近,白臉青年蒼白的臉上越來越氣急敗壞,同時口中也是開始破口大罵。
“張云,你他嗎的跑什么跑?”
“怎么就只有你一個?陸風(fēng)、陳天他們幾個人呢?”
“別再讓他們躲了,你他嗎趕緊把他們叫出來!老子快撐不住了!”
白臉青年一邊逃竄破口大罵,一邊還朝著自己身后的三個黑衣青年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一品堂的幾個狗雜碎,你們還敢追?”
“再追,再追你們?nèi)齻€就死定了!”
“老子的前面可是有大把的人在等著你們!”
行進(jìn)間的葉煦聽到這白臉青年嘴中不斷蹦出來的瞎話,身形晃動之間,其速度卻是更快了幾分。
這人自導(dǎo)自演的水平倒是不低,要不是葉煦根本不認(rèn)識這個白臉青年,說不定還真會信其幾分。
追在白臉青年身后的三道黑色黑影聽到白臉青年所說的話,神色依然冷峻,只是腳下的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開始變慢,仿似真的是被這人所說的話所震懾。
不過慢歸慢,其實也沒慢多少,他們?nèi)艘廊痪o緊跟著眼前的這個白臉青年。
眼前這人乃在一品堂的必殺名單之上,如果沒能提著他的頭顱回去,奪回其身上的那件寶物,他們現(xiàn)在回去一樣會被上面責(zé)罰。
就這樣,一行五人,一追一趕,穿梭在這密林當(dāng)中。
不一會兒,白臉青年的口中還是罵罵咧咧,不過其身后的三個黑衣男子的速度卻是陡然暴漲!
他們已是看出自己身前的這個白臉青年只是在裝腔作勢,前方根本就沒有他口中的伏兵!
說不定,連現(xiàn)在一直在他們身前不遠(yuǎn)的那道矯健身影都是眼前這個白臉青年臨時起意,隨口胡說拿來當(dāng)擋箭牌的。
感受到身后追兵猛然提起來的滔天氣勢,白臉青年神色一變,連忙朝著還在其前方一直離著不遠(yuǎn)的葉煦沉聲道。
“少俠,你真要見死不救?只要你幫我擋下身后這幾個追殺我的人,我必然有重寶相贈。”
“小子,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幫我阻擋片刻,我就將我身上的重寶分與你一份?!?p> “大哥,算我求你了,我把,我把所有重寶都給你,只要你肯出手相助?!?p> “小子,我身后這幾個可是一品堂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要是我被他們抓到,你也別指望他們會放過你!”
…………
聽著身后白臉青年的言語,葉煦心下不禁冷笑:不過短短幾息之間,這廝就對自己換了至少三種稱呼和說話方式,著實是個不要臉皮,同時也是沒有什么底線的陰險小人。
要是葉煦真聽了這廝的話,葉煦敢保證,這人絕對是頭也不回的馬上逃跑,根本不會有哪怕一絲的疑慮。
其實以葉煦的速度,早就能甩開這身后的白臉青年和其身后的三名所謂的一品堂成員,可看著自己身后那白臉青年那瘦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時刻在想著要不要突然給他一刀的葉煦覺著,其實幸福有時候還真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間來臨。
就像現(xiàn)在,看著與自己有過節(jié)的敵人在自己眼前慢慢變得絕望,葉煦就覺著很幸福。
至于到底要不要給這個陰險小人來上那么一刀,葉煦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既然有重寶,那肯定就會有麻煩。
對于麻煩的事,葉煦一向不是很喜歡,一是純粹的因為懶,二則是麻煩一般多有變數(shù)。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葉煦不想當(dāng)螳螂,也同樣不想當(dāng)黃雀,因為這句話其實后面還有一句,那就是不知樹下之彈弓也。
葉煦是個專一的人,從來就只想當(dāng)那個拿著彈弓的人。
眼下,白臉青年基本已是死局!葉煦估摸著這比不是被自己反手一刀砍死,就是被其身后的三個黑衣男子慢慢追上,然后一起干死。
反正這白臉青年橫豎左右都是死,葉煦又何必讓自己的雙手再多染上一絲鮮血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葉煦雖然不信佛,但隨著心中默念出這句話,葉煦卻仿佛感到了自身的罪惡感又是消散了不少。
至于所謂的重寶,那就該是有德者居之。
還是那句一向被葉煦奉為自己人生座右銘的話;只要是正派人物,無論手段多么卑劣,那都可以被原諒。
而很湊巧的是,在葉煦的認(rèn)知中,自己都穿越了,那還不是一等一的正派人物?
那麻煩與重寶到底選哪個?
這就得看這個重寶到底是個什么重寶,這個麻煩到底是個什么麻煩了。
……………………
此刻白臉青年已是快要油盡燈枯,腳下越發(fā)腿軟。
不過此時的他還在強(qiáng)撐,在深恨后面這三個一品堂的黑衛(wèi)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揮之不去的同時,白臉青年也是深恨前方的那個素色身影。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的身法是如此之快,而且行事這般果決!
早在一開始他想要禍水東引之時,眼前的這個素色身影就完全沒有給自己任何機(jī)會,而且即使自己后來許下重寶的承諾,這個素色身影也是絲毫不為之所動,一點也不肯為自己擋上那么一擋。
此人和自己一樣,絕非善類!
可惜了,只要這人愿意替自己稍微擋上那么一擋,那么自己說不定還有一絲逃生的可能。
可眼下,前有狐,后有虎,自己似乎是陷入到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