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慕容書香的執著醫老無話可說,此時她年紀尚小,或許經歷的多了,對于某些事情便不那么執著了。但醫老并不知道,慕容書香的執著能讓人神共憤!
將拾花扶到床上,醫老讓慕容書香幫忙打盆水來,慕容書香并未拒絕,應了聲“好”便出了禪房。
醫老和她說過,江湖上有一個專門煉采陰補陽邪功的人,每個月都要糟蹋三個良家女子,人送外號“摧三花”,也有人喊他摧老怪。
摧老怪有三個徒弟,也是他掠奪女子的工具。大徒弟折花,得摧老怪真傳,已被正派人士剿殺。二徒弟摘花,戴著一張銀色面具。三徒弟拾花,有一手絕妙的易容術,所以這兩人至今無人得知其真面目。醫老曾囑咐她若是遇到可以提他醫老的名號,也許會放她一馬。此時,禪房里躺著的那個“垂死掙扎”就是摧老怪的三徒弟,大名鼎鼎的采花賊——拾花。
拾花的生死與她無關,更何況是一個把劍放在她脖子上的人。不過醫老想救,那便救吧。
慕容書香走后,拾花的情況更糟,醫老又給他吃了好幾種藥丸,然后運氣幫他把藥化開。慕容書香端著溫水回來的時候,正看見拾花躺在床上痛苦的掙扎著,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醫老也只能往傷口上撒些金瘡藥,無法正常包扎。
“吸毒!”慕容書香皺了皺眉頭,放下水盆說道。
“嗯?丫頭說什么?”醫老疑惑的問道。
“看他的反應,應該是吸食了毒品。”
“毒品……丫頭那里稱阿芙蓉為毒品嗎?”
“我們那里通常叫罌粟,可以用來制作毒品,除了強制戒掉沒有什么特效藥。”
醫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
“摧老怪用阿芙蓉控制著他。”見了醫老的舉動和神情,慕容書香恍然。
“嗯!”醫老點頭,“他中毒已深,恐怕不會那么容易戒掉。”
“這要看他自己。”慕容書香把毛巾丟到已經微涼的水里,然后端著盆出去了,待換好溫水回來的時候,拾花已經安靜下來,可人卻是昏迷的。
慕容書香不禁感嘆醫老的醫術,這么短的時間就能讓一個毒癮發作的人安靜下來,也難怪人們聽見醫老的名字就像見到神仙一樣。
幫著醫老給拾花處理好傷口,慕容書香已是滿頭大汗。若不是醫老醫術超群,又有靈丹妙藥,恐怕拾花也難起死回生。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慕容書香這才發覺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舒服。于是借了醫老的禪房,弄了些洗澡水,簡單清洗一下。待收拾妥當,天色已經大亮。
困極的慕容書香哪里還管得了什么白天黑夜,倒頭大睡,睡的昏天黑地,若不是肚子餓了,把她餓醒,估計能睡到第二天旭日東升。
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貼上后背的肚子,翻身下了小炕。睡慣了床的慕容書香,這段時間的炕睡的很不舒服,全身酸疼,今天才有所好轉。
拾花已經醒來,并且可以行動,此時正坐在桌前吃著清淡的晚餐。慕容書香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完全不同的面孔,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張面孔與汪執宇有三分相似。
遇到與汪執宇有相似之處的商穆已經讓她心緒不寧,她強制壓下煩亂的思緒,告訴自己在這異國他鄉沒有汪執宇,沒有那個對她百依百順,體貼入微的人。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又讓她看見一張與汪執宇有三分相似的臉,不斷提醒著她另一個地方有一個叫汪執宇的人,她不可以忘記,她要時時想起,但這個人卻不會出現在她身邊。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書香依著門框,右手捂著疼痛的胸口,笑得淚流滿面,笑得凄楚悲涼。她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可惜無處宣泄,只能將其壓抑在心中,任其慢慢成魔。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慕容書香或許會緊張,然而醫老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待慕容書香平靜下來醫老安慰道:“丫頭,有些事情總要放下。”
慕容書香搖頭,不知是說無事還是無法放下。醫老將她扶回禪房,關上房門,好像這樣就能把所有的煩惱關在外面。
“吃些東西吧!”醫老給慕容書香盛了些清粥,原本很餓的慕容書香此時卻毫無胃口。
“昨天你想殺我?”慕容書香用勺子攪動著清粥問拾花道。
慕容書香的突然問話讓拾花一愣,待反應過來慕容書香是和他說話,平靜的答道:“姑娘若不聲張,在下不會要姑娘性命。”
“死人同樣不會聲張。”
“若這么說姑娘也同樣想過要我的性命。”
“我只能算自保!”
“難道我就不是!”
“你闖到我的臥房,用劍指著我,還說是自保!”慕容書香看著拾花說道:“好沒道理!”
“也許我和姑娘有緣!”拾花微微一笑說道,他以為慕容書香會無言以對,事實上卻也如此,但只是一瞬。
慕容書香剛要發怒,卻又瞬間平復了情緒,詭異的一笑,說道:“這個緣分不錯!”
拾花的喜悅尚未燃起,就被一盆冷水澆滅,而這盆冷水可謂是寒冷刺骨,讓他猛的打了一個冷顫。心底升起了一個聲音:完了!他開始后悔說與她有緣了!
醫老看著拾花的表情不禁大笑,拾花他是知道的,不說能言善辯也是伶牙俐齒,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般人無法招架,只是抵擋不過慕容書香的古靈精怪,和那讓人琢磨不透的詭異心思。
“丫頭,莫要嚇到他了?”醫老笑呵呵的說道。
“我哪里有嚇他!”慕容書香說道:“既然我們有緣總不能讓這個‘緣’浪費呀!”
“你要干什么?”拾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突然意識到也許他自己把自己給賣了。
“沒什么,就是舍不得這緣分。”慕容書香勾起嘴角說道:“和我去天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