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婚禮結束后,顧亦安便回了Q城,繼續操持著公司的事情,BT也因為這個新的設計總監的到來而注入了新的活力。
而木子也在月余之后回到了上海,她并沒有回到原來的住所,而是買下了一個更好更大的花園電梯洋房,私密性很強,物業安保也很完善,主要是方便她和孩子的隱私安全,木子又請了一個保姆,主要負責打掃衛生和衣食住行,畢竟她以后要經常上班不能一直呆在家里,2個孩子,趙姐一個人根本帶不過來。
木子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又恢復了以往的忙碌。也為明年3月份雷打不動的沅芷大秀準備著。
木子的奶水本來就不多,更是不夠兩個孩子喝的,她每日除了忙著工作上的事,還為兩個孩子焦頭爛額。她一直撐著身體,終于在過年的時候公司放假期間倒下了。
夜里木子持續發著高燒,家里另一個阿姨回老家過年了,只留下趙姐一個人,如今木子燒的稀里糊涂,她更是沒有主心骨。
連忙打來救護車給木子送去醫院,望著熟睡中的兩個孩子,她拿出錢遞給醫護人員:“大夫,麻煩你們照顧她,兩個孩子太小,我實在不能去醫院照顧她。拜托你們了,我讓她哥哥盡快趕來。”趙姐把木子送上救護車,便匆忙趕回家給江以安打電話:“江總,Grace發燒了,燒的很厲害,剛剛救護車拉走的時候已經昏迷了。我不放心兩個孩子就沒跟著去,現在怎么辦,你在國內嗎?”電話里趙姐支支吾吾的哭著,她一路照顧著木子直到生產,她一直看著這個弱小的姑娘,一步步成長成一個媽媽,都說為母則剛,到底是如此。但又讓人多了幾分心疼,孩子的爸爸從來也沒現身過。她就自己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趙姐,你別著急。我馬上安排人去醫院照顧她,你就安心在家照顧孩子吧。有什么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江以安急忙掛斷了電話。腦子里過了一遍能在上海照顧木子的人。簡明,沅芷的經理。
于是江以安一個電話打給了沈白:“沈白,你把沅芷那個經理的電話給我,立刻馬上。”
“是簡明,簡總嗎?”沈白稀里糊涂的詢問著。
“對,好像是,快點發我手機上。”江以安緊緊的握著手機,突然之間他覺得這樣藏著木子是一個錯誤,連生病了都要讓木子自己承受著,而顧亦安卻跟沒事人一樣闔家團圓著,此時已經是大年初四了。木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院里。
等到簡明趕到的時候,木子還在被大夫物理降溫著。
“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她領導。”
“她沒有家人嗎?有些要簽字的程序,你能做主嗎?”
“她不就發燒了嗎?發燒還得簽字?”簡明疑惑地問道。
“她現在是哺乳期,我們不敢隨便用藥。所以都需要家屬簽字。”簡明忽然怔立在原地,這么長時間,Grace度了個假,然后順便生了個孩子,那孩子父親是誰?是剛剛打電話的江以安?還是顧亦安?
而沈白在江以安的電話之后,思量再三還是告訴了顧亦安:“顧總,剛剛江總急忙找我要了簡明的電話。我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一聲,至于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江總非常著急。”
“我知道了。”顧亦安掛掉電話,還是給簡明打了過去。
在簡明還在疑惑著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手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正是顧亦安。
“簡明,江以安著急忙慌找你到底什么事?”顧亦安聲音深沉的命令道。他冥冥之中感覺這件事與木子有關。
“顧總,沒什么事。解決了。”簡明笑呵呵的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因為江以安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顧亦安知道這件事。他明天一早就回國親自處理。
“解決了?現在是國內的凌晨,有什么事江以安會繞著我直接找沈白要你的聯系方式?不知道沅芷的總經理職務,是江以安給你的還是我給你的,我看馬上就要三月份了”,顧亦安威逼利誘著。
“顧總,是Grace,Grace發燒了,沒人照顧,江總托我來照顧。”
“在哪個醫院?我就在上海,快點。”顧亦安急忙起床去穿衣服,匆匆離開酒店。
“在交大醫院急診”
15分鐘后顧亦安急匆匆的出現在急診病房。
“她怎么樣?大夫怎么說?”顧亦安急忙的詢問著簡明。
簡明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顧亦安摸著木子的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連忙喊來了醫生:“大夫,怎么這么燙,快打退燒針啊,在這么燒下去人就燒傻了。”
護士聽著顧亦安這一連串的質疑“你又是她什么人啊,你能替她簽字嗎,現在給她用的是中成藥,效果肯定會慢一點,西藥倒是快,可也傷身體啊,何況她現在還是哺乳期,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用藥。”
顧亦安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么哺乳期?她怎么會是哺乳期?”
護士一臉疑惑:“看來你也不是病人家屬,她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她家人說的,孩子還沒斷奶。等她醒來你們自己問她吧。”
簡明送走了護士,也退出了房間,只留下顧亦安一個人在病房守著木子。
顧亦安望著瘦的不成樣子的木子,頓時心里涌上無盡的懊惱和心疼。顧亦安一直守在床前陪著木子,直到第二天木子的手機響了,顧亦安才急忙起身去尋找來源,正是江以安。顧亦安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喂。”
“顧亦安,你到底是找到了。”江以安生氣的掛掉了電話。電話里只留下嘀嘀嘀的聲音。
“江以安”,顧亦安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病房,驚醒了沉睡中的木子。木子艱難的睜開了眼,望著陌生的環境。四下搜尋著,很快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忍著渾身的酸痛,撐起身子:“你怎么在這?”
“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顧亦安望著木子憔悴的面容,后悔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明明是關心,懊惱,卻在出口的瞬間變成了冷漠的回應。
木子也不說話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等到醫生查房的時候,檢查了一下木子的身體,囑托到:“沒事就可以出院了,一定多注意休息,多喝水。產后本來就虛弱,不能太拼命。回家先暫時別喂奶,等24小時之后再給孩子喂奶。”
木子難為情的看向大夫:“謝謝大夫。”
等大夫一行人走出病房,顧亦安走進木子身側:“你就沒有想跟我說的?”
“無話可說。”木子起身去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從顧亦安身側走出房間去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走向大門口。
顧亦安沒有追上去,而是動用了一切關系,去查詢近一年的木子的住院信息,最后并沒有查到在SH市的生產信息,而是去年3月1日的在這家醫院的急診記錄,因下體撕裂傷入院,卻得出懷孕保胎的結果。顧亦安要了大夫的個人信息,連忙跑去了解情況。
顧亦安禮貌的敲開了婦產科林主任的辦公室門:“你好林主任我是顧亦安。”
“你好,顧總,院長剛跟我打過招呼,這是當時那位姑娘的就診信息,我給你打印了一份。”林主任禮貌的遞了過去。
顧亦安望著當年的病例,眼中都是悔恨,“謝謝林主任,她的身體受過傷,為什么還會懷孕?”
“這也是我對這個姑娘印象這么深的原因,當時急診大夫聽了她的情況,又做了一遍查血,結果都是一樣,第二天我一到醫院便拉著我去病房會診,能懷孕確實是個奇跡,只要不再從事劇烈的房事和危險的事情,孩子生下來應該沒有問題。而且當時她還拜托我找人給她做了個小手術,把她手腕處那個定位芯片取了出來,因為她懷著孕,根本不能打麻藥,硬是忍著一聲沒吭,生生的重新割開傷口,取出芯片又縫合的。也不過20多歲的姑娘,卻比一般男人都要勇敢。”林主任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顧亦安聽著林主任的話,心臟劇烈的疼痛讓他捂著胸口的疼痛蹲在地上。此時此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江以安在顧亦安和蘇萌婚禮上的那通電話的刻骨銘心:“顧亦安,你真是送了好大一份賀禮給Grace啊,你這樣的人怎么配的上她,你就活該跟那個綠茶婊一起下地獄,你知道什么叫破碎之心綜合癥嗎?你知道木子親眼看見床上的你和她最信任的手下滾床單是什么樣子嗎?我永遠忘不了她心痛的癱倒在地上苦苦求我離開的樣子,我詛咒你終有一天也能體會到這種滋味”。江以安的詛咒,歷歷在目,顧亦安抱著自己良久不能恢復。時隔近一年,他終于體會到了。
“顧總,你沒事吧。保持平靜,不要去想,越想越疼,這是心臟破碎綜合癥,想來那個姑娘對你是極其重要的人。”
“謝謝林主任。”顧亦安恢復了片刻起身離開了醫院。
顧亦安開車漫無目的的行駛在馬路上,他來到木子原來公寓樓下,終于鼓足了勇氣敲響了木子家門。久久沒有回應,他便拿了自己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房間早已落滿了積灰,從去年之后,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