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十一點了,估計是昨天在陽臺上受了涼,起床時姜瑾的頭暈乎乎的。快要到上課時間了,沒來得及吃東西,隨手扎了個馬尾,套上衣服就出門了。正午的烈日曬得人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到了游泳館,還好還有十分鐘才上課,姜瑾盡力忽略身體的信號,換好衣服乖乖坐在泳池邊上等許瀚辰。胃一抽一抽地隱隱地痛著,腦子里像裝了一團漿糊一樣。
迷迷糊糊地,許瀚辰來了,讓大家拿著漂浮板練習腿部動作。從梯子下水實在是煎熬,涼意讓姜瑾忍不住打寒顫,像掉進了冰窖里。
稀稀落落的幾個阿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無非是小區里的老王老張,家長里短,還有孩子的終身大事。姜瑾有點心不在焉,就埋頭練習蹬腿。許瀚辰在岸邊和一個剛才兒童班的小姑娘說話,小姑娘只有六七歲,扎著兩個羊角辮,笑起來門牙那里是個小豁口,顯得天真又可愛。許瀚辰臉上是柔和而自然的溫柔,看得姜瑾有些恍惚。
游著游著,忽然是一陣天翻地覆,再也控制不住兇猛的眩暈感,姜瑾在閉上眼的瞬間,眼前竟然浮現出來的是爸爸的臉,他還是如常的微笑著……
如果真的是你,就好了……
真的是你,就好了……
“姜瑾!”
許瀚辰幾乎是同時發現了異常,幾十米的距離他只用了幾步,其他人只看到跳入水中所濺起的一陣巨大的水花。撈起姜瑾軟綿綿的身子,看見女孩蒼白的臉,唇瓣幾乎沒有血色,沾了水的濃密睫毛無意識地輕輕抖著,許瀚辰的心顫了顫。
把姜瑾放在岸邊,許瀚辰伸手一探她的額頭,燙得像炭火。他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課上的事宜,把姜瑾帶到了游泳館的醫務室。
屋里是微微刺鼻的消毒水味,看見許瀚辰懷里的姜瑾,醫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讓他把姜瑾放在床上。
“上課的時候暈倒了,在發燒,目前沒發現其他癥狀。”言簡意賅地交代了情況,許瀚辰主動退到一邊等醫生檢查。
一系列檢查過后,醫生下了診斷:“應該只是因為著涼發燒引起的,打吊針退燒就可以了。”
“好的。”他目光落到那張像是睡著的恬靜的臉上,“麻煩您了。”
看著吊瓶中透明的藥液緩慢而安靜地流入女孩的身體內,整個世界的喧囂仿佛都在這里靜止了。安頓好姜瑾,許瀚辰回到泳池繼續授課。
姜瑾迷迷糊糊地仿佛做了很多很多的夢,可是無一例外地都有父親的音容笑貌。再次清醒過來時陽光已經暗了下去,枕頭上是一大片半干的淚痕,她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頭還是沉沉的。
“小姑娘,剛才上課的時候你發燒暈倒了,現在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醫生看到姜瑾起身,關切地問道。
姜瑾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事了,麻煩您了。”
課程結束許瀚辰就在門口守著,聽見聲音走進來,看到她清醒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燒已經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