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起,烏云翻滾,那漫天的烏云像是被燒開的水,在咆哮,在怒吼,雷聲之后,一道閃電,朝著山巔劈了過來,閃電如巨大的蛇一般,瞬間包裹了懸在空中的秦不凡,甚至把他劈的渾身都是閃電,閃電沿著漆黑的鏈條往下墜落,然后融入山體。
山體為止一震,似乎是在搖晃,但如此巨大的動靜卻沒有驚動正在吐納的柳如絲,閃電過后,無數的雨點朝著秦不凡便墜落下來,看似普通的雨點,落在秦不凡的身上,卻好像是火燒一般,甚至真的能看到那雨點上面有幽幽的藍火,那幽幽的藍火在整個山巔足足燒了二十一日。
若是能看見,那座山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炬,懸在上方的秦不凡曾經掙扎過,但此時他就那么靜靜的懸在半空之中。天劫的厲害,不是柳如絲能夠抵抗的,雖然那人交代,手下留情,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就連秦不凡此時也已經昏迷了,雖然他還懸在空中,但細細看去,卻好像是死了一般。又是一道天雷,終于秦不凡扛不住了,朝著山巔落了下去,他的周身盡然有燒焦的味道。
終于又是四十九天,柳如絲大喜過望,她感覺到自己的氣海有了極大的變化,她吸納過來的靈氣終于在自己的氣海里面形成了一滴如水珠般的結晶。
那結晶雖然只有水滴那么大,但柳如絲卻覺得自己體內的仙氣,已經足夠充盈,若是和一禪大師相比,說不定他已經不是對手了,這么說來,她已經超越了凡間的大宗師了。
多少人一輩子修煉想要達到的高度,沒想到她只用了四十九日,尤其是她體內的天元訣在接觸到這水滴一般的結晶的時候,盡然真的化為氣海中那猶如仙澤般的氣息,原來天元訣是需要仙氣才能激發的。
她歡快的起身,卻看到秦不凡靜靜的躺在地上,身上的泥沙已經沾滿了他的袍子,這么看來,他已經躺了很久了,只有那微微有些蠕動的胸口,才讓她覺得,他還活著。
柳如絲本就是個及其心善的人,她一只見不得別人痛苦,何況此人還是秦不凡,雖然她對秦不凡很是怨恨,但她依然不忍秦不凡重傷至此。
如果她知道他是為了擋她的天劫才會淪落至此,想必會更加的痛心吧。施展出千織縷,柳如絲便感覺她手上噴出的青綠色絲線盡然真的和藤條一般。
那些青綠色的藤條瞬間包裹住秦不凡的身體,就連她的千織縷也要比以前厲害很多了,只是秦不凡傷的太重了,幾乎只有一口氣在,她只好用千織縷把他包裹的像是個蠶繭一般,放在草屋里面。
就算這樣,他也靜靜的躺了七天,七天之后,秦不凡終于醒了,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盡然是:“蝶舞,你怎么樣了?”
柳如絲端著湯藥過來,放在他的面前,冷淡的說道:“我沒事,你的傷可好了些?”
秦不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盡然訓斥道:“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你好不容易修來的仙力,你怎么能浪費在我身上,你這樣我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柳如絲很不悅,也很生氣:“你這人怎么這樣?好歹是我救了你,你不感恩便罷,怎么還對我發起脾氣來了?虧我還日日照顧,如果你見我相見兩生厭的話,那我走好了。”
說罷柳如絲拂袖而去,秦不凡趕緊就追,可此時柳如絲卻疾步如飛,一個縱身便從山崖上飄然而去,他重傷在身,卻飛不起來,只能眼看著柳如絲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可他哪里又能做的到,只有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自責道:“蝶舞,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聽我說話呢?都怪我這脾氣,又惹你不順心了。”
蒼山雪嶺派,正在張羅著年節,掛紅披綠的很是熱鬧,這個門派所屬的地界在中原以北,所以這里的冬天很長,春秋兩季非常短,似乎過了夏天就是冬天。
年節將至,分外的寒冷,呼嘯的風帶著沒落盡的雪花,吹在人的臉上像是刀割了一般,不過這紅帷綠帳,就如春天的花朵一般,讓人心情大好。
可是在山門外一個穿著黑衣的人,佝僂著腰,蹣跚的往前走,只是他的臉非常的年輕,那驚如天人般的英俊,更不是凡人能比的,只是他的步伐太過落寞,想必是受傷不輕。
黃眉道長趕緊從山門之內飛快的跑過來,后面的一眾弟子更是慌張,其他不知所以的弟子更是疑惑,為何一個看似落魄的年輕人,盡然引得掌門師尊如此重視?
但未及細問,那黃眉道長已經趕到了山門之外,對著那年輕人畢恭畢敬的行禮說道:“尊上歸為大楚皇族,更是九五之尊,怎么受傷如此之重?”
來人果真就是秦不凡,他把手揮了揮,卻說道:“蝶舞可曾回來?”
黃眉道長眉頭皺了皺:“小徒,未曾回來。”
那秦不凡將衣袖一揮,轉身就離去了,黃眉道長趕緊說道:“尊上,此時天色不早....”
可此時那秦不凡卻早已消失了蹤影,又過了幾日,秦不凡卻出現在十殿幽冥司地界的王村,在那個新落成的春神祠門口,靜靜的看著那個一身紅妝的塑像。
塑像著實精巧,更是栩栩如生,就好像柳如絲真人立在那臺子上面,只是那眉眼卻沒有柳如絲那般好看,她面前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雖是年關,那方圓百里的香客信徒任然不辭辛苦的趕來,他們有求平安的,有求富貴的,有求子,求福的。而只有當地的百姓自發的給那塑像前添油燒香,并無所求。
而且他們還自發的前來值守,原本風平浪靜的小村莊盡然因為這一座生祠變熱鬧了起來,而且在門口有個桌子,坐在桌子旁邊的一個人正在和前來燒香的信徒講著當日的事情,他們繪聲繪色的說道:“這要從那三日大雨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