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順和程皎在屋里聊了有一個時辰,他感覺和這個妹妹聊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沒有之前那般緊張,也不再患得患失,至于他薄弱的策論方面,他雖覺得妹妹說得太大膽他寫不出來,但無疑是個新思路。
他近幾日難得地睡了個好覺,連吃早飯都是張田春過來敲門。
“順哥,早飯做好了,你是在念書?”張田春象征性地敲了幾聲門,見屋里沒人應聲便推開門進去,程順沒有如平日般在書桌前反而還躺在炕上。
“哎喲,順哥我的兒。”
昨日怕他冷張田春特意燒了個炭火盆又給他窗子留了條縫,她這下急了忙要去摸程順的額頭,程順卻一睜眼睛醒了。
“娘,你咋在這?”程順不知道張田春為什么坐在炕上,還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她。
張田春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是起晚了,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她走到窗前把窗戶開大點好讓冷風吹進來。
“喊你吃飯呢,先擁著被褥,讓腦袋醒醒,然后趕緊穿棉衣起來。”張田春把棉衣拿到他炕上,“你爹今日不下地,在主屋里呢,你機靈點別又挨罵了。”
“好。”
這幾日程順挺怕程山的,但畢竟是他爹,他怕也得見。
張田春走后他搓了搓臉,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又整好被褥,小跑著去了茅房又跑去廚房。等他收拾完去主屋里時,程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啪”地一聲,程山把筷子甩在桌上。
“昨天不念書趴著睡,今天更好直接不起?若不是你娘喊你你是不是準備睡死過去?連明日縣試都不準備去了?”程山越想越火大,這兒子反倒要娘叫,越來越沒規矩了。
這張田春也真是,還好說好話叫起床,在他看來得打一頓才好。
他不知道的是張田春心里也急躁,但她忍住了,一是心疼程順覺得再逼著也沒用,二就是程翠幾人的開導,的確是越到考前心態要好。
“爹,我沒。”這次程順說得也是有氣無力的,他確實是晚起了,但是在他看來睡到自然醒有精神了再看書也沒錯。
程翠是和程順對面對坐的,她示意離得最近的兩個妹妹幫程順把凳子拉開,程皎照做了并用手指了指示意他過來。
程順哪里敢啊,他偷偷看了眼張田春,娘早上這么溫和地喊他說明是會護著他的。
張田春可沒理他,她在家里說話是挺有分量的,但她不想出聲,這件事程山說得沒錯,她已經唱過一次紅臉了不想再唱了。
“爹,是我昨晚和二哥聊太久了,所以二哥晚起了,爹別說他了。”程皎出聲,她覺得這個是小事,但是可能程山覺得是大事,那她也不能放著程順不管。
程青蠻驚訝的,她覺得如果她是程皎,這個口子上她是不敢開口的。
果然程山遷怒了程皎,“綠丫,你還好意思說,你不知道你哥哥要縣試了?你是女娃他是男娃,你就算不為他想也要為程家想啊?”
“好了好了!”張田春聽不下去了,“越說越離譜,前面說就說了,你這又扯到哪去了?好了順哥,過來坐著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