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斑駁的樹蔭投落在地上和這樹林中對峙之人的身上,嫣然和思源日夜躲避追捕,可終究還是被官兵團團圍住。
那白衣男子沖著嫣然道:“只要你過來我便既往不咎。”
在嫣然猶豫不決之時卻被思源緊緊拉住,“嫣然,我說過我會救你出去。”
……
思源生生的看著嫣然揮刀自盡,倒在了血泊中,他悲痛欲絕,不顧官兵阻攔,忍住周身滿是重傷的痛意向嫣然的尸體爬去。
那白衣男子麻木的看著這一切轉身道:“打暈他。”
思源惡狠狠的抬頭,若是此刻能夠起身定將這人生生活剮,“衛明風,你不得好死。”
曉月聽到“衛明風”三字,震驚當場,她急急看去,那張臉漸漸清晰起來,面如冠玉,冰冷如寒星的雙眸傲視一切。這神態與那日南門外的那人一模一樣,冷漠如冰。
忽然他猛地轉身,眼神直直看向她這處,刺的她仿佛墜入無盡寒窯,讓她想要逃也似的離開這里。
在半夢半醒時她感覺自己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很軟很舒服,她睜開了眼睛,這是一間寬敞整潔的房間,她看著這里的擺設,并不是普通百姓之家。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想起自己明明身處破廟之中,而現在竟出現在這里,正當她想象之際,一聲音傳來。
“小姐,你醒了。”這是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看著她眼中透露出些許怯色,乖巧的站在床邊,看她的裝束以及對自己的稱謂,像是這里的婢女。
曉月心想:小姐,莫非自己又穿越了嗎?難道現在竟是某個王府的小姐,只可惜她還沒有為村民報仇。這又是哪個朝代?她打量著這名婢女,又看了看這房間的陳設。
那婢女道:“小姐,奴婢星兒,讓奴婢幫您更衣吧。”
曉月一時半會并未反應過來,但又不能過多言語,生怕露出破綻,只等著星兒給她更衣。她試探道:“我這是怎么了,為何頭有些暈。”
星兒答道:“小姐,公子帶您回來的時候您發著高燒,昏迷不醒,如今可能是因為昏睡太久所致。”
曉月見縫插針:“公子帶我回來?”
“奴婢也不知公子在哪里找到了您,只知道公子行色匆匆的走了,之后就帶您回來了。”
“那……”曉月想要多問一些事情,可門外卻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星兒,你先下去吧。”只見這男子走進來,這人文質彬彬,面容和善,但其周身卻散發著一種肅殺蕭瑟之意。
“是。”星兒退下。
“嫣然,你終于醒了。”這男子道。
嫣然?所以這不是又一次的穿越?曉月看著這人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她并不是真正的嫣然。
只見那人滿臉愧色:“嫣然,是不是怪兄長沒有去救你?”
兄長?嫣然的哥哥?
看曉月一臉茫然,這人道,“嫣然,你不認識我情有可原,我容貌已毀,這張人皮面具下的臉你也大概不認識了,可是你應該還認識這個。”他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枚玉佩,這玉佩竟與曉月那枚一模一樣。
曉月看著那枚玉佩點了點頭,不經意間摸了摸脖頸,發現自己的那枚玉佩卻不知所蹤了。
他收起玉佩,負手而立,看著他的背影竟有一些悲涼:“嫣然,當時我在奉旨回京都途中遭人暗算,后又被遇到敵軍圍困,我死里逃生,得知我們項氏一門一百二十多口,竟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我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卻聽到你死在流放的路上。”
曉月臉上閃過震驚之色,卻飛快的垂下雙眸:項氏,所以這嫣然便是項氏一族之人。原來南門外村真有項氏余孽,只不過這項氏余孽竟是自己,原來衛明風真正要抓的人竟然是她。
“后來我多方調查,父親在獄中被親旨賜死,罪名竟是通敵賣國,與前朝勾結,他們如今認為我項氏皆以伏誅,可誰曾想我活了下來,我便找了一個新的身份在京都安定下來。”
那人看向曉月繼續說道:“現在你回來就好,兄長會保護你的。”
曉月低著頭,臉上并未有任何情緒,怪不得嫣然明明是一弱女子,竟被扔到那種地方,原來真是犯下重罪,只是聽這人所說,貌似這背后另有隱情?
那人看著曉月一言不發,嘆了口氣:“嫣然,你放心,我們項氏不會蒙受這不白之冤。”
曉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外來人,自然不能跟他產生感同身受的共鳴。
“嫣然,你現在聽好,我們項府已經滅門,而我也已經死在歸京途中,而你也死在流放的路上,我現在的身份是齊國商人林宇,而你便是這林宇的妹妹,林月。”
“知道了。”曉月默默道。
林宇看著曉月陷入了回憶之中,想起二人兒時的事情,如今這8年未見,這一晃竟是物是人非。
曉月被他這樣看的心虛不已,曉月心中哀嘆:又是一個火坑。
曉月躺在床上,看著那帳頂百感交集:
原來衛明風認識自己,甚至想殺了自己。原來這便是真相,原來最終是自己連累了村民,是啊,村民是晉人,這項氏與前朝勾結的罪名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么,可是他該明白這村民是無辜的。
門外傳來星兒的聲音:“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曉月穩了穩心神,深吸一口氣道:“不用了,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她暗暗下決心道:衛明風,我一定會報仇。
林宇站在院落之中有些百感交集,此時身后出現一人,他急急問道:“項青,查的怎么樣了?”
“公子,那封信并未查出來是何人為之,可是這信鴿您看。”說罷,項青將信鴿交給林宇,這信鴿尾處竟有一抹紅色。
他眼底浮現出驚訝之色,“這,竟會有項氏的信鴿?如此看來,那人與我們項府應該是有淵源,可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揭穿我,如今還將嫣然送到我手上,這到底是為什么?”
林宇沉吟片刻,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給他回信,我要知道他到底要如何?”
“是。”
林宇看著被烏云漸漸隱去的月色,這天遲早都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