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他們仨一直陪著我,小聲的聊天,我慢慢的很他們說話。
他們告訴我,那天上午,就是下大雨那天,他們仨去上課了,我沒去,就我自己在宿舍,不等上午的課結束,老趙接到隔壁圣騎士的電話,說快讓他們三個回去。原來圣騎士提前逃了一節課回宿舍,路過我們宿舍,發現亮著燈,門虛掩著,就一腳踹開,看看誰跟他一樣也逃課了,門一打開,他就嚇呆了,就發現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閉著眼,不知道咋回事,還以為喝大了,怎么叫就叫不醒。于是電話他們三個快問回來,打了120,把我抬上車,送到了醫院。
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三夜了,他們告訴我。
頭很痛,不知道怎么的,想摸手機,發現沒在身上。
我手機呢,我問道。
哦,你手機摔地上了,沒壞,但是沒電了。
算了,先不看了。
就覺得好困,然后又睡了。
這一覺醒來,感覺輕松了許多,雖然還是難以接受小渝已故的實事,但是心里有個信念,就是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下午,負責我病情的醫生又過來了,這次我才看清她的面貌,四十來歲,很干練,很和藹,但是眼圈貌似有點紅紅的,“小伙子,感覺怎么樣?”
“嗯,挺好的,謝謝您大夫。”我報以禮貌的微笑。
“把你現在的感受盡可能全部講給我,可以嗎?”醫生笑了笑
。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很信任這個醫生,難得有人這樣關心的想法。
“嗯,大夫,我現在身體恢復的挺好了,就是有一點,還是不太能接受她已經走了,很突然。”我深切的說道。
“嗯,你這是一種很正常的表情,一般人在失去親朋時,往往會大悲一場,然后逐漸恢復,接著就是不怨接受現實。”醫生用很通俗的語言跟我解釋道,“或許,你可以嘗試這樣理解。你知道有些國家稱逝者為什么嘛?”
我搖搖頭。
“往生者。”醫生說道,“什么意思呢,我理解的是,她沒有死,仍然或者,只是去了另一個次元,你們不能相遇,能理解嗎?”
聽到她說這些,我覺得有點奇怪,一個醫生,不講醫學,卻跟我講這算什么。。。宗教方面的東西?
“換句話而言,就是站在你自己角度上,所看到的這個世界的生和死,只是生命存在的兩種狀態而已,并無優劣之分,知道嗎,就是同等的,不分好壞。”
我聽著聽著,突然感覺這些話語有點熟悉。。。嗯,生死只是兩種狀態,無優劣之分。
驀得,心里就豁然開朗了。
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問題要搞明白。
“大夫,我想出院了。”我突然說,“現在能嗎?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可以啊,完全可以。”醫生說,“你現在的狀態完全恢復了。讓你同學給你辦出院手續去吧。我先去忙了。”
。。。
出院之前,老趙他們把我手機拿來了,我翻著手機,看到有兩條未讀短信,都是小渝閨蜜的。
第一條:慈生君,望你安好,小渝后事已經安排妥善,追悼會及遺體告別儀式于明日舉行,你路途遙遠,不必奔波,何時來唁,請提前告知,再望安好。翻看日期,這應該是我昏迷第二天時發來的。
第二條:慈生君,昨日信息,不見回復,今日電話,舍友接之,抱憾得悉,汝患大恙,唯希保重,好好調養。小渝今日下葬,于xx區x山烈士公墓,請勿惦念。另,何日來川,請提前告知,吾當全力陪同。看到這里,我眼淚再一次流出來了,日期是昨天,我終究沒能趕上再看小渝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