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總之當牧沐回頭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將林淵的襯衫淋濕，白凈的襯衫貼在肩胛骨上，一時間還真是把牧沐看愣了——

　　本來，他的手就很漂亮，這個時候還好死不死地扯了扯領帶，讓半隱在領子里的喉結顯現了出來。

　　“走吧。”

　　這個時候，林淵就像是鼓起來的河豚一樣，整個人都氣鼓了，一只手拖著牧沐醉成一攤泥的老爹，朝著車子就走了過去。

　　“愣著干嘛？”都快要走到車子旁邊了，林淵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站著的牧沐問道，“扎根了？”

　　“……”

　　趕緊跑到林淵身邊，牧沐趕緊把車子后座位的門打開，不過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有點驚訝的——

　　本以為牧染會和林淵一起過來，沒想到車里居然沒有人。

　　林淵看了一眼駕駛座，發現江一言也不在了，冷哼一聲——

　　算你們有眼色！

　　“在后排給你老爹把安全帶系好。”林淵坐在駕駛座上。

　　牧沐趕緊把老爹五花大綁地固定在后座位上，她本想坐在老爹身邊，但是林淵張口了：

　　“坐到副駕駛上來。”

　　“萬一車子晃著把我爹摔了怎么辦？”

　　“萬一車子你那個什么狐朋狗友把我氣得車子開不穩怎么辦？”

　　“……”

　　一撇嘴，林淵這種威脅手法牧沐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嘟著嘴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林淵習慣性地為她系好安全帶，等自己的手再放在方向盤上的時候，腦子才反應過來——

　　我剛才是給牧沐系安全帶了么？

　　感覺手心突然有了溫度，林淵不著痕跡地笑笑，而后將車子緩緩發動。

　　“……”

　　“……”

　　二十分鐘過去了，車子才行駛過了兩個路口，牧沐轉過頭看著林淵：

　　“您怕是有什么疾病？車子開這么慢？”

　　“穩駕慢行——”拖著長音，林淵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況且現在還下著雨呢，開慢點兒好。”

　　“……”

　　真是不知道像林淵這種人是怎么當上律師的，他這種人不應該去當臭流氓么？

　　一撇嘴，牧沐望著窗外，本想打開窗戶透透風，卻不料把后座位上的老父親給吹醒了，而老爹醒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

　　“大兄弟，你是？”

　　“……”一開始林淵還在老老實實開車，根本就沒有理會老爹的話，但是沒過多久，牧沐的老父親向前傾身，嘴唇呼出的酒氣都快要噴到林淵的臉上了：

　　“大兄弟，你這個車挺高級的啊！這車要跑網約車？”

　　“……”

　　林淵就不明白了，怎么今天每個人都把自己當做是網約車司機了？他看起來很像司機先生么？他的態度怕是沒有那么好吧？

　　嘴角一抽，林淵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滿臉醉相的老爹子：“老哥，我這車跑一趟可貴啊！”

　　“林淵！”小聲嗔怪，牧沐真想把林淵這張嘴給撕了，“你怎么能和老牧稱兄道弟呢！”

　　“這么算的話，”林淵斜過頭看著牧沐，“你還要叫我一聲叔叔呢！”

　　“給爺爬！”推開林淵濕漉漉的臉頰，牧沐輕車熟路地從手扣里取出一張紙遞給林淵，“擦擦。”

　　“小老弟！”還沒等林淵繼續逗逗牧沐，老牧又張口了，“你這車跑一趟多少錢啊？”

　　看了一眼牧沐，林淵的表情突然傷感起來，看著前面漫漫長路，他說得很漫不經心，但又讓人感覺無比認真：

　　“老哥，坐我這一趟出，需要你付一個女兒，行么？”

　　說完，他深深地望向了牧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