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多寒冷，到了秋末大多無住處人家或乞丐往南遷，老乞丐坡腳便留了下來，天子腳下，此城多繁華，多亭臺樓閣，高堂林立。

　　長街有一樓客商不絕名為宴客樓，老乞丐揣著缺口的破碗，女孩跪在街道，一襤衫小男孩亦站著乞討，碗中放著四枚銅錢，女孩好奇便抬眼看男孩，卻被男孩看在眼里，他轉頭便看見丐女一雙亮眸，左臉頰有一指印泥水，兩人亦對對方好奇，一個乞討滿臉驕傲，一個嬌俏可愛。

　　你碗中若有錢，便有人知你討錢。

　　男孩往丐女碗中丟了兩枚銅錢，朝丐女說話，只聽碗中兩聲叮咚，丐女瞪大了眸子，笑意漸開，嘴角一處梨渦直至深處。

　　那日，他隨她回破廟避寒，老乞丐多在她臉上抹泥水，他愛看她張牙舞爪朝他鬼臉憨笑，此后經年他只記得那一眼，她從懷里掏出干餅予他，卻說，你長的真心好看！

　　不日夜晚，破廟一瞬燈火明亮，一壯漢歡喜雀躍，抱與男孩消失荒野之中，從此不負相見。

　　十天后王府大擺宴席。將軍喜得愛子，每年開夏便在宴客樓大擺宴席，慶祝小少爺生辰，每逢那日窮人開齋，乞討者蜂擁而至亦能得到賞錢。

　　早春初露暖意，眾乞丐埋老乞丐的土丘處生了些新綠，豆埋在廟前亦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