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捅了昭烈皇帝的老穴了,也罷,這件事就多擱置一段時間吧,你下去吧。”
“是。”
“等等,你切記,這件事萬不可再對任何人說,當今圣上也是如此。”
“小的明白。”
待那個人走后,童太傅又對旁邊的一個精干侍衛使了個眼色,意會他殺掉那個人,自己則故作輕松的繼續坐了下來。
“太師之前擅書法,引得我也有收藏臨摹帖的習慣,看來還是有些作用的。”
“大人英明,只是這寶藏的事情。”
“先壓住,把派去錦城的人都收回來吧。”
“是,大人,還有平定草寇的戰事也快要結束了。”
“好,那咱們過兩天就起身去領戰果吧。”
“屬下這就去準備。”
他剛出門,就看到那人的頭顱已經掉在了長廊里。
“你這白癡,太傅是教你在這里解決?還不打掃干凈!”
“是。”
說完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襟,就邁過尸體走遠了。
血一直流下長廊,浸濕了周邊的草木。
黃昏時分,汴京的城門馬上就要關閉了,幾個小兵在底下徘徊著,準備攔截繼續過往的行人。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蓋著斗篷的人徑直走到了城門前。
“哎哎哎,給我站住,干什么的?”
那人捏住嗓子很粗氣的說道:“小人我是奉命前去給杭州知府大人送藥材的,今兒走的稍微遲了一些,還望大人給個過道。”說完,他塞了幾把碎銀子到侍衛的手里。
“給知府大人送藥材?”
“是啊,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嗎?杭州有一位知府大人指認了東京的奇大夫去治療他的.....呃,那個痔瘡。”
那小兵聽完之后反倒不肯放人,徑自倚著墻角問了起來。
“你既是那個奇大夫,那最近我身子也不大爽快,你把你的配方給我也瞅瞅唄。”
“那當然沒問題,我這土方可是當年跟蘇學士學過來的。你先拿一斗芝麻,加上一兩磨成粉末的紅豆粉,加上白述,陳皮,百合干烹煮一個時辰,每日飯后服下,再拿一指甲砒霜加干狗屎和紅糖煮化研磨,或敷于患處,或直接服下......”
“哎哎哎,你給我打住,你再給爺扯皮子?”
侍衛一把揪住了珞顏的小辮子。
“打量爺兒不知道呢,剛才就抓住一個,現在還想讓我吃干狗屎,我看你就是想偷渡出城。”
“什么?剛才還有?”珞顏大吃一驚。
“是啊,就關在那屋子里呢,你想跟他作伴就陪他去吧。”
說著,他毫不客氣的把珞顏丟盡了城門旁邊的小黑屋,并且一把推倒在地,照進屋子里的光線立馬消失,只留下鼻息里的土味。
“死看大門的,一會我爹來了小心著你的皮。”珞顏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對著外面這樣喊著。
“喲,小姑娘,你也是假裝大夫被扔進來了?巧了啊。”
她剛爬起來,就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珞顏回頭看了過去,發現一個人穿著和自己差不多的深藍色衣服,戴著一個破爛的草帽,叼著一根稻草半躺在房間的一角。
“你是誰?想偷著出城干嘛?”
“干嘛?干大事,你管的著嗎?”男子毫不客氣。
“大膽,你恐怕不是本地人吧,不然敢對著你姑奶奶這么說話?”
這一句話倒是稍稍震懾了他一下,他用一根手指頂了頂自己的帽子,看見珞顏一副假小子的打扮,又忍不住躺回去嗤笑了起來。
“你笑是什么意思,有本事過來跟我打一架。”
“你這丫頭,沒事就上街找人打架玩?”
“少廢話,看招。”珞顏接著就拔出了手里父親送她的驚鷺劍,一個回身卻不偏不倚的刺在了草垛子里,她再一看時,那人居然不見了,還沒等回過頭來就覺背后一腳,珞顏的上半身陷入了草垛子里。
“你!”她狼狽十足的爬起來,滿頭都是稻草,可是還沒來得及指責對方的不憐香惜玉,就聽到一陣一陣刺耳的嘲笑聲,如同那清風寺的鐘鈴一樣不絕。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呆住了,半響才哽咽著憋出了一句話:“你是魔鬼嗎?”
那人重新來到稻草前坐下,當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還翹起了二郎腿。
“你這丫頭片子挺有意思的,你叫什么?”
“秦珞顏。”她氣鼓鼓但是又警惕的距離這人幾步遠的地方蹲了下來。
“我叫奕風,請多關照。”
“關照個屁....”珞顏小聲嘟囔。
“你這個功夫跟誰學的啊,看似瀟灑,實則都是花拳繡腿,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你胡說,我爹可是給我請了好幾個有名師傅的,別以為你僥幸贏了我一次就可以這么囂張?”
“那不然再來一次?”他故意起身佯作打架狀。
“不了不了,本小姐今天身子不爽快,改天打。”珞顏連忙擺手。
珞顏起身去小黑屋唯一留下的小窗口看了看,外面的侍衛馬上就要換班了,城門也要完全的關閉了,一會秦府肯定會有人追到此捉拿她回家,之后又是一頓家法伺候。這倒是不要緊的,早晚也習慣了,可是自己去益州探險的計劃怕是要泡湯了。
想到這里,珞顏也是倍感煩惱,她看了看旁邊的奕風,突然有了點子。
“哎,奕大哥,你這么厲害,怎么被抓了小黑屋啊?”
“我那是故意的,在這里留宿一晚省的找客棧,這天都快黑了。”
“怎么?大俠連客棧錢都出不起?”
奕風起身伸了個懶腰,無奈的說道:“沒辦法,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啊。”
“要不然這樣,我們做個交易,你幫助我今晚出這城門,我請你住高級客棧,再上一桌子好酒好肉怎么樣?”珞顏拍著自己厚厚的錢袋說道。
奕風看了看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又笑什么?”
“沒有,沒有,我是笑居然有這種好事,那當然沒問題。”
“你可別說大話,你且告訴我你怎么出去?”
“過來!”奕風招招手叫她離得近一些,在她耳朵邊言語了一番。
外面的侍衛剛剛得知里面關的小丫頭居然是秦員外家的千金,心里先涼了半截,這秦員外雖然人忠厚老實,不為虎作倀,但是好歹這身份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要是真的傷到了他的千金,難免自己前途不保,于是心里盤算著一會怎么進去給這位大小姐賠個不是。
正想著,突然聽到里面傳出來痛苦的呻吟聲,還一邊喊著“救命”。
那侍衛大吃一驚,拿著長槍就踹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