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陽光絢爛,當葉錦瀾一身華服,妝容精致的出現在孟素敏面前時,后者不禁微征了一下,表情有著片刻的失神。
恍惚間,她看到了某人的身影與葉錦瀾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正笑意盈盈的望著她,叫著她的名字。
“娘?”葉錦瀾見喊了孟素敏好幾聲都沒反應,于是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
“啊?”孟素敏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怎么了?”葉錦瀾面露奇怪。
孟素敏定了定心神,又上下打量葉錦瀾一番,笑容欣慰道:“沒什么,女兒生的如此可人,當娘的看呆了眼。”說罷,還寵溺的刮了刮葉錦瀾的鼻尖。
葉錦瀾往前邁了一步,撒嬌似的纏上孟素敏,笑嘻嘻的貧嘴道:“那不是還要多多感謝娘,給了女兒我這樣一副好皮囊。”
“就你嘴甜。”孟素敏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
馬車早已在葉府大門那兒恭候著,葉禛和葉言華在朝中身有要職,需先一步進宮去面見圣上,所以并未和葉錦瀾母女一同進宮。
路上,孟素敏突然倒吸了口涼氣,捂著胸口,身子搖搖欲墜,臉上表情很是痛苦。
葉錦瀾趕忙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娘你怎么了?”葉錦瀾下意識地為孟素敏把脈。
孟素敏的脈搏忽快忽慢,時強時弱,雜亂無章,甚至偶爾會停止跳動,說實話,葉錦瀾還是第一次摸到這般異常的脈象,一時間竟也診不出這到底是什么病。
許是太過疼痛的緣故,孟素敏完全沒注意到葉錦瀾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她雙眸緊閉,大口大口呼吸著,鬢邊的青絲也被汗水打濕,略顯狼狽。
見狀,葉錦瀾毫不猶豫的朝著車夫喊道:“去醫館。”
話音剛落,她的手就被孟素敏一把抓住。
“不用…還是先進宮。“孟素敏先是費力的吩咐車夫,而后扭頭對葉錦瀾道:“娘這是老毛病犯了,緩一緩就好了。”
她的聲音虛弱,可態度十分堅決。
馬車頓了頓,而后按起初的路線繼續前行。
葉錦瀾皺眉:“娘親何時有的這個毛病,怎地連我都不知道?”
無論是她穿越前還是穿越后,記憶里孟素敏都不曾有過心痛的癥狀。
孟素敏沒有回答她,又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才終于漸漸舒緩開來,只不過臉色還是白的嚇人。
“沒事了,現下我好多了。”孟素敏勉強扯出個笑來,叫葉錦瀾別擔心。
“娘你真的沒事嗎?”葉錦瀾不放心,再一次為她把脈。
孟素敏卻刷的把手收了回去,眼底眸色晦暗不明。她將身體靠在車壁上,半合著眼敷衍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越是這樣,葉錦瀾就越覺得有隱情,但見孟素敏這會兒難受的厲害,她也不忍心再追問什么,決定等著日后有合適的機會再說。
隨著馬車越來越靠近皇宮,周圍來往的行人也逐漸稀少起來,待行駛到宮門口時,已然見不到普通百姓,只有官宦人家的馬車零星等在宮墻外,倒顯得有些個清冷。
按照規矩,宮中是不能駕馬車的,所以外人進宮必須步行。
車夫將馬車停穩,葉錦瀾剛準備扶孟素敏下車,車身忽而劇烈晃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便是車轅沉悶的撞擊聲和馬兒受驚的嘶鳴。
幸虧葉錦瀾夠機敏,護住孟素敏的同時又穩穩扶上馬車的窗框,否則她和孟素敏必然要在車上摔一跤。
還沒等她出去查看情況,車外就響起一陣暴躁跋扈的質問聲:
“這是誰這么不長眼?擋到本郡主的路了!還不快滾開!”
羽凝郡主叉著腰,一臉驕橫的站在葉府的馬車前,眸中滿是怒意。
與其相撞的,郡王府的馬車里,葉錦玥打扮嬌艷,正透過窗簾縫悄悄觀察著車外的一切。
她一早便同羽凝郡主商量好,要在宮門口故意撞上葉錦瀾的馬車,給她一個下馬威。
刺耳的謾罵令葉錦瀾忍不住皺起了眉,但她沒有理會羽凝郡主,而是先關心孟素敏剛剛有沒有被嚇到,身體可又有不適。
孟素敏搖搖頭:“我沒事。”
羽凝郡主見車內的人無視她,不由得更氣了,說話愈發難聽起來:
“縮在車里不出來,你是烏龜嗎?!快給本郡主滾下來!”
對方言辭如此惡劣,孟素敏自是忍不了,提起裙擺就要下車同對方理論,葉錦瀾卻攔住她,安撫道:
“娘你身體不舒服,且先在車上歇著,這種事交給女兒我就好。”
“那你小心一點。”孟素敏沒再堅持,方才的心痛癥來勢洶洶,直到現在她還是感到身體虛弱無力。
“放心吧。”說罷,葉錦瀾利落的跳下了車。
羽凝郡主剛想再指著馬車罵幾句,就見葉錦瀾冷不丁出現在她視線里,硬生生將嘴邊的謾罵咽了回去,不過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揚著頭側目打量著葉錦瀾,不屑的冷哼道:
“你是葉錦瀾?”
“是。”葉錦瀾看著穿的像花孔雀般浮夸的羽凝郡主,忍不住皺眉問她:“請問你是哪位。”
聞言,羽凝郡主露出些許不快,下巴揚得更高,表情驕傲的不可一世。
“渠王是我父王,你說我是誰?”
葉錦瀾隨即了然,挑了挑眉,淡淡道:“原來是羽凝郡主。”
印象中,葉錦瀾對她略有耳聞,都說她是個刁蠻跋扈的主兒,行事張狂魯莽。
嘖,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哼。”羽凝郡主的頭就差揚到天上去了。
“不知羽凝郡主攔下我葉府的馬車,還聲討謾罵,是何意思?”葉錦瀾說話并不算客氣。
羽凝郡主明擺著就是來找事的,她要是還能好聲好氣與其交涉,那未免太窩囊了些。
不過讓葉錦瀾不解的是,平日里自己和羽凝郡主并無交集,為何對方無緣無故跑來針對她?
見葉錦瀾沒有想象中那般對她低眉順眼,羽凝郡主頓感失了面子,指著葉錦瀾惱怒道:“放肆,這是你對本郡主該有的態度嗎!”
面對羽凝郡主的指責,葉錦瀾雙臂環抱,臉上神情波瀾不驚,涼涼開口:
“那郡主認為,我該用什么態度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