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恒向大象那個方向爬去。許是大象讀懂了李以恒眼中的寒光與恨意,那一大個頭竟慌不澤路的逃竄了,但它的體形太過龐大,撞到了邊上一棵已經枯死的喬木大樹。
枯死的大樹像一個爆破的高樓直向李以恒斜前方倒去,已經枯死的樹枝就像下雨似的,直朝李以恒頭上掉落,李以恒預感不好,但已來不及,只得以手護頭,只覺手臂一陣陣抽痛,一個有小手粗的枯枝砸到他手臂和開山刀上,將李以恒直接砸跌倒,也是人沒有勁才這樣弱不禁風。活動下手臂,沒有大礙,只見周邊一堆枯樹亂枝擺在眼前。
李以恒掙扎著爬了起來,映入眼瞼的一斷枯枝擋了去路,李以恒暗自慶幸,那棵樹砸歪了,要是對著自己,估計自己也是無處逃生。
枯枝斷口處一個個白蟲蠕動著,應該就是這些蠹蟲咬死了這棵參天大樹。
李以恒已經餓的眼冒金星,看著白生生的米蟲,盡然咽了口口水。
他在東南亞旅游時看到過那邊人炸昆蟲之類的吃,看著就惡心,但聽人說這些都很營養,而且啄木鳥就是以它們為食,應該是可以吃的。
李以恒也不顧惡不惡心了,挑起一個塞進嘴巴里,有點腥氣味,不算太難吃,撿了撿攏成一把塞進嘴里,它們在嘴巴里還亂動著,李以恒餓得沒幾口就吞咽進肚子里。
墊了點肚子,拿出飯盒,在枯樹枝里撿起米蟲來,粗略撿一圈就將飯盒撿滿,要是油炸一下應該更可口,沒想到危難中救濟自己的是這不起眼的小東西。
枯樹比較多,李以恒決定好好慶祝下,點著一堆火,將這些小米蟲放飯盒了架在火上,磁遛遛!全烤的焦焦的,一股香氣刺激著味蕾,拿起水壺,邊吃邊喝,像足了悠閑的野餐人士,要是加點鹽味道就更美了!
已經有一天多沒有看到天空和太陽了,李以恒看著枯樹倒下后留下的一小片天空和陽光,自然的仰著頭去看,感覺自己如井底的青蛙,但他是一個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座叢林大井的青蛙。
井!逃離!
對啊,一個想法產生了,這些周邊喬木樹有二三十米高,如同井的井壁,自己可以爬上一棵樹,在樹上用望遠鏡應該能看到遠方的一切,不就可以看到路和村莊了嗎,自己就可以逃離了。
飯飽水足,想到就做。
他將望遠鏡掛在脖子上,將手機開機并放進褲子口袋,選一個粗細合適,節叉較多的樹開始向上爬,這是一個比較危險的想法,三十米相當于十層樓房那么高,而且前面十米高都沒有枝丫給你歇息。
兩手扒著樹干,兩腿蜷縮,用兩個膝蓋夾著樹干,弓著腰.兩手向上一夾,兩膝蓋同時向上移動,夾緊樹干,要依然彎著,依著剛才的動作繼續,小時候在爺爺鄉下他和小朋友們經常爬樹,雖然上了高中之后就沒有爬過了,但還是有點身體記憶,不一會就爬過了十米高.到了第一個枝丫站著休息一會,累得氣喘噓噓。
繼續往上爬,越到上面,搖晃的越厲害,樹枝上猴子們靈敏的向四周樹枝散去,看到它們這么輕巧,而自己連往下都不敢看,這里真的不適應人類,趕緊逃離,逃離!
爬爬歇歇,用了近半個小時,總算爬到樹的梢部,緊緊地抓著樹枝,樹梢隨風的擺幅的幅度很大,再加上一個人的重量,搖晃的更厲害了,就感覺這樹梢會隨時斷裂一樣,李以恒嚇得兩股戰戰,但想到回家,提起剩下的一點點勇氣,再向上爬了一點點,沖破了密集的枝葉層,看到了整篇的藍天和山岳。
風吹的好舒服,一眼看去,好開闊啊!
現在自己位于一座中等山岳的半山腰,一眼看到四周都是茫茫綠野,隨著山巒起伏,肉眼看不到一丁點人類加工的痕跡,趕緊拿起望遠鏡向更遠的地方搜索,偏西北方向不遠處有一處樹木稀疏點的地方,有幾處懸崖與瀑布,確定不是自己第一天待過的那個懸崖,正北和西北方向很遠很遠的地方似乎都泛有一些鱗光,有較大河面的樣子,但四周沒有看見一條公路、一處村莊。
李以恒趕緊掏出手機,手機依舊沒有信號!一格都沒有!
坐在樹梢上待了好久,看了看四周。決定了方向,正北!
上樹容易下樹難,小心翼翼的下到最后一個樹杈,兩手臂用力用到已經脫力,他站在樹杈上休息了很久,看著還有十幾米高的大地,咬著牙,抱起大樹倒退起來,這時候他的雙臂已經脫力,即使休息了,但一用力就一股酸脹,暗呼不好,人已不受控制,前半截是順著樹干滑,后半截是直接摔向地面。
蹦!
李以恒摔了個狗吃屎。
躺在厚厚的枯葉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衣袖已經刮花了,里面的肉也摩擦得出了血;活動活動自己的腳踝,一股刺疼,不動就不是很痛,且不是錐心的疼痛,他爸爸是骨科醫生,他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些基本知識,自己的腳扭傷了。
翻開背包,拿出云南白藥氣霧劑,向腳踝處死勁的噴,涼涼的感覺侵入腳踝,應該無大礙,但是想徹底好,還需幾天,只能跛著行走了。
上下一棵樹,剛才吃的東西全消化完了,再在爛樹枝上尋找米蟲,剩下的已經不多了,就這樣扔進嘴巴里仍感到饑餓,摘了一把大象吃的嫩葉子,一張張地慢慢塞進嘴里,艱難地咀嚼著。樹葉苦澀的滋味立刻從舌頭傳遞到全身;口腔里酸悶的氣息直沖鼻端,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飽受折磨的胃更是條件反射一般地痙攣抽搐起來一一它還是不能適應這種“食物”。
他命令自己:把它們都吞下去!
他的腸胃拒絕樹葉這種粗糙得過分的“食物”,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必須吃,他現在需要補充體力,這東西應該沒有毒素,而且營養豐富,昨天挨餓的滋味太難受了,要是不吃點東西,他很難到達正北方那條河邊。
有了一點飽腹感后,他拿著望遠鏡上的指南針,又跛著腳尋了一個夠得著自己手臂的棍子,靠著簡易拐杖,一跛一跛得重新進入了這密不見頂、不見天日的無際牢籠里。
今天不能像昨天那樣亂走了,向著明確方向--正北方前進。
雨林就像一個大鍋灶,高大喬木的繁茂樹枝組成一個密不見日的鍋蓋,一個柱著登山杖、拿著指南針,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年輕人正在這鍋中蹣跚的挪動著步伐,堅韌得依著一個方向逃離。
走…休息…再走……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