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紫嫣問：“他簽了幾年合約？”

　　楚曼蓮皺眉，她挖人時根本不知道他水平如何，只是簽了五年的普通合約，這種合同對訓練生來說是最自由的，也是最沒有利益的，毀約賠償金額并不大。

　　“五年啊。”

　　莫佳琪看著白朔縮在角落的模樣不屑地，手橫在脖頸前，做了個刎頸自殺的動作，帶著小孩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五年后應該就沒人記得曾經有個叫白朔的小歌手了吧。”

　　她收回手，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哎，不如這樣吧，讓他跟著紫嫣的經紀人怎么樣，紫嫣這么喜歡他，一定會捧他成為一線歌手的。”

　　楚曼蓮皺眉，公司從沒有這樣的先例，白朔的合約在她手上，這樣給別人白做嫁衣的事怎么可能發生。

　　“你們怎么保證對他的未來規劃適合他長久發展？”

　　莫佳琪挑眉，覺得老女人問題真多：“那就讓你監督他的活動，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以你為主。”

　　楚曼蓮沒想過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詢問的眼神看向席紫嫣，全憑莫佳琪空口無憑的說辭，她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在她的身上，要知道捧出一個一線明星的路上有太多的意外，誰也不敢保證白朔就會符合現在的市場，一定能得到觀眾的喜愛。

　　席紫嫣對莫佳琪的說法有些不自信，但是也不會在楚曼蓮面前奪了她的面子，仰著頭：“看什么看，你不相信我？”

　　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到底為什么看中了白朔非他不可，但是也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好處，謹慎地提出要求：“要是五年后白朔沒能成為一線歌手，那就由我接手。”

　　“好。”

　　兩人商定好協議，席紫嫣叫來她信任的一名經紀人，將后續細節交給她來處理。

　　等經紀人和楚曼蓮爭執的熱火朝天時，全然忘記了白朔本人還在她的辦公室，他等了許久換不來楚曼蓮一個眼神，眼神由驚詫、憤怒、委屈、逐漸變為死寂。

　　原來，他一直高估了自己在楚姐心里的地位啊。

　　悄悄地退出辦公室，轉身看見席紫嫣和莫佳琪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驚訝到有些結巴：“你，你們怎么還在這里？”

　　莫佳琪趁著里面交涉的時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席紫嫣。

　　五年時間，足夠她在造夢占領一席之地，到時候有沒有白朔這個助力并不重要，她的得到足夠的資源完全可以去挖掘到比白朔更優秀的苗子，去捧紅更多的紅朔、藍朔，何必揪著一個有點才藝的小白臉不放。

　　席紫嫣顯然也不怎么真的喜歡白朔，對莫佳琪的說法表示贊同，也知道莫佳琪答應捧白朔成一線歌手便會幫襯著自己。

　　她不知道她的實力如何，但從這么多年相處來看，她的影響涉及各個領域，顯然不止莫家千金這么簡單。

　　看到白朔出來，她停下和莫佳琪的對話，沖他勾了勾手指，笑得嫵媚：“白白，過來。”

　　白朔不敢得罪造夢大小姐，尤其這人還掌控著自己的前程。

　　走上前去，小聲道：“大小姐，莫小姐。”

　　對白朔現在的聽話相當滿意，但是席紫嫣是個記仇的小女人，依然記得不久前他對自己的逃避和排斥，她發覺的藝人在她面前一個比一個乖巧，想盡辦法討好著她祈求得到好的資源，唯有白朔這么不識好歹。

　　雖然知道他并不了解事情真相，但是，席大小姐教訓人從不講理。

　　“走吧，小白臉，今天給你放一天假，陪我出去玩玩，讓我高興了放你回來。”

　　席紫嫣沒將白朔放在眼里，莫佳琪卻看到了小奶狗眼里的不情愿。

　　她上前，一只手抓著他的頭發狠狠一拽，將他拉扯得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面上。

　　辦公室前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三人的方向，看清席紫嫣的臉后，又低著頭匆匆離開。

　　席紫嫣的名聲比起莫佳琪好了些，但是在他們這些打工族眼中也是避之不及的人物，沾上決無好事，幸虧這位大小姐是個看臉的人，對他們這些長得普通的人沒有興趣，只會霍霍公司里的男明星。

　　白朔被迫仰著頭看向莫佳琪，余光感受到周圍的人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從臉頰到脖子根瞬間染上緋紅，額角耳后的青筋暴起，表情猙獰駭人。

　　“放開我！你要做什么？”

　　莫佳琪一只腳踩住他的站著的那條腿的膝蓋，微微用力，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寡淡瘆人。

　　“記好了，你現在換了位主子，別沖著人亂吠。”

　　白朔抿著嘴唇，咬緊牙關不肯松口服軟，顯然是不服氣的。雙方資本家的博弈，他作為棋子慘雜其中，連尊嚴也不能擁有了嗎？

　　莫佳琪一雙眼睛緩緩染上墨色，吞噬了其中的光亮，她見過太多這樣不屈服于命運的人，最終無一逃出命運的安排。

　　上帝從不喜歡困獸掙扎，他只會一筆一劃寫下弱肉強食的故事。白紙黑字，赤裸殘酷。

　　緩緩咧開嘴唇，露出一個微笑，白色的牙齒像反光的利刃般炫目，她低頭在他耳邊低語，吐氣如蘭，帶著少女的清香。

　　“這世上狗很多，但是只有聽話的才能活下來，不聽話連被吃得資格也沒有。”

　　“白朔，你自己愿意做條狗趴著，就不可能重新新站起來。”

　　白朔瞳孔微縮，頭皮和膝蓋的疼痛始終提醒著他，他跪著，像狗一樣被人蹂躪，毫無還手的能力。

　　席紫嫣看到白朔受辱，反而心情愉悅起來，伸手按住莫佳琪的肩膀，提醒她因為不加掩飾而逐漸蔓延的情緒，看她眼中恢復清明，收回了鉗制白朔的動作，松了一口氣：“莫姐，不用和他講這些。”

　　她笑著拍了拍白朔的臉頰：“走吧，小狗，應該不需要我請你起來吧。”

　　白朔感受到不遠處聚集了越來越多看戲的人，低頭，緩緩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跟上兩人。

　　他從爬上楚姐的床之后，就沒有了尊嚴可言，可笑他將楚曼蓮對寵物的喜歡當成了偏愛，沉醉在美夢里不愿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