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樓
嬋兒回來給潤酥復命,“小姐,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確有其事。不知道小姐怎么打算?”
潤酥放下手中的瓜子,“這就不難了,等下我去找紅袖商量一下。”
潤酥起身走進里間,從床下拿出一個小木箱,還上著鎖,她把箱子放到梳妝臺的桌子上,箱子上沒什么灰塵,想來平時也不是一直擱在那不動。
潤酥從衣服里拿出鑰匙,從脖子上拿下來,平時她就是把鑰匙掛在脖子上,睡覺都不拿下來。
潤酥打開箱子,里面放了些銀票,箱子里還有一個夾層,里面放的那枚虎頭符。
潤酥拿出那枚虎頭符,摸著上面的紋路,“哥哥,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潤酥拿出五六張銀票,然后將箱子鎖上,放回床底。
……
“紅袖,你在屋里嗎?”潤酥來到梁紅袖屋外。
梁紅袖拉開房門,“潤酥?”隨后便轉身走到桌前坐下,潤酥跟著進到屋里,順手將門關上。
潤酥聞到一股酒味,見梁紅袖衣衫微皺,頭發也是用一根紅色發帶簡單綁著,看樣子是剛起床。
梁紅袖輕輕晃了晃有些發蒙的腦袋,搖搖晃晃倒了一杯茶。
“紅袖,你怎么又喝酒了?”潤酥走上前,關切到。
“無礙,昨日盡興,便多飲了兩杯,不必擔心。”梁紅袖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潤酥看著梁紅袖,皺起眉毛,責備道:“再高興也不能喝這么多酒啊,酒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喝多了傷身,你自己就沒點分寸?……”
梁紅袖聽見潤酥在那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了,一臉嫌棄又無奈,抬頭看著潤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潤酥聽她這么一問,才記起來自己來的目的,“奧,我想去大將軍府,過來跟你商量一下。”
梁紅袖有些驚訝,“好好的去大將軍府干嘛?”
“你也知道,我是乾國人,我是逃難來到這里的,我和我哥哥走散了,我在紅袖樓這么長時間了,也沒有一點關于他的消息。”潤酥闡明原因。
“所以你是想去大將軍府打探打探你哥哥的消息?”
“沒錯,這少將軍才剛從邊界打仗回來,想來也有不少境外的消息,說不定就有我哥哥的呢,我想去試試。”潤酥眼睛里都泛著光。
梁紅袖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了然,“那你可要想好了,大將軍府不比我的紅袖樓,你去那定不如在我這里這般自由。”
潤酥笑了笑,“沒關系,我若是能有了我哥哥的消息,便都值得。”
梁紅袖笑著搖了搖頭,“想來我也是勸不了你的,你想去便去吧,若是在那邊不如意的話,我這紅袖樓也會給你留個位置,回來就是。”
潤酥心里感動,眼眶微濕,“紅袖......謝謝你!”
......
深夜,紅袖樓的后花園中模模糊糊看到有兩個黑影鬼鬼祟祟不知在干嘛。
“誒,你去看看有沒有人?”
“小姐,咱們這是要干嘛?”
“你給我望風,我在這兒藏個東西,有人來了你就吹個口哨。”
“小姐,我不會吹口哨啊。”
“那你就學貓叫,知道了嗎?”
“喔,奧...奧...知道了。”
潤酥躡手躡腳的走到一棵槐樹前停下,朝著后墻方向走了六步,向四周看了一圈,蹲下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喵...喵...”這時潤酥聽見兩聲貓叫,連忙起身,急忙用腳將地上剛挖好的坑埋了起來。
潤酥抱著箱子,看了一圈也沒見有人,“嬋兒,沒人你叫什么啊!”
嬋兒一臉無辜,“小姐,我沒叫啊?”
“喵...喵...”這時又傳來兩聲貓叫。
嬋兒委屈巴巴,“小姐,我也聽到了,真不是我叫的......”
潤酥環顧四周,發現墻頭上趴著一只白貓,正懶懶的伸著腰,兩只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潤酥。
“哪里來的貓?”潤酥奇怪,低頭看見被埋了的坑,臉都黑了。
潤酥只好把坑的土又巴拉出來,“真是的,這樣巧的事兒也能讓我碰著了?”潤酥將懷里的箱子放進坑里,拿土埋了起來,埋好后還用腳在上面踩了踩。
潤酥拍了拍手上的土,“行了,走吧,嬋兒。”
......
大將軍府門口
女子從馬車上下來,頭上戴著白色帷帽,穿著一身略顯簡單的玉色長錦衣,袖口和裙擺處用銀色絲線繡著一些祥云紋樣,一根素白色的腰帶勒緊細腰,顯出窈窕身段,腰帶上還掛著一塊羊脂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嬋兒扶著自家主子,見門口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男人走向前,對潤酥作揖行禮,“在下是大將軍府的管事,姓周,特在此恭候酥姑娘。”
潤酥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禮,“有勞周管事了。”
“酥姑娘里面請。”周管事領著潤酥進了府。
入門便看見了一堵玄關墻,墻上雕的獅子滾繡球的圖案,寓意著去除災難,好事降臨。走過玄關,見院內還有一處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走過前院就見到了幾間屋子,屋子后面建著一座花園,清幽秀麗的池塘中養著許多錦鯉,還立著一座大假山,一座亭子建在水上。
“酥姑娘,我家少爺近幾日事務繁忙,怕是不能拜見了。”周管事領著潤酥來到一間小院前,圓拱門上掛著一塊木匾,上面寫著——桃香院。
“我家夫人這兩日身子不爽,今日也歇下了,不便前去打擾,屋內都收拾妥當了,姑娘要是缺什么東西,差人來找我就行。”周管事將潤酥帶到院前便止步,“少將軍還為姑娘安排了兩位婢女,一會兒就過來了,姑娘自行安排吧,在下就先告退了。”
潤酥福了福身子,周管事作揖回禮后就轉身離開了。
潤酥走進院內,園中種著一些花花草草,還有一棵桃樹,上面桃花開的正好。等到了秋天就有好吃的桃子了,怪不得要叫桃香院。
潤酥和嬋兒進了屋子,屋內陳設簡單,東西卻也齊全,就連女兒家的胭脂水粉都有,嬋兒將潤酥的衣服放進柜子里,“小姐,大將軍府的人也挺心細的嘛,該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嗯,是是是。”潤酥攤在床上,將手中的帷帽扔到一邊。
這時兩名少女站在院中,向屋內喊道:“酥姑娘在嗎?我們是少將軍安排來的。”
潤酥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嬋兒看著她,潤酥起身走向院中。
兩位少女看見潤酥從屋中走出來,連忙行禮。
潤酥走上前將她們二人扶了起來,“不知二位怎么稱呼啊?”
著黃色衣衫的少女開口,“奴婢名叫秋菱。”
著青色衣衫的少女附和,“奴婢名叫夏竹。”
“好好好,嗯,這位叫嬋兒,你們以后聽她吩咐就行了。”潤酥將嬋兒倆到跟前,推了出去。
嬋兒瞪大了雙眼,一臉詫異的看著潤酥,潤酥拍拍嬋兒的肩膀,笑瞇瞇的看著她,“我相信你,放心去做吧。”臨走前還對著嬋兒拋了個媚眼。
……
周管事安頓好潤酥后就去了竹林院,“少爺。”
楚燕然正在屋中研究兵法,聽見周管事的聲音,“進來。”
周管事推門而入,“少爺,都安排妥當了。”
“好,以后那邊有什么需要都盡量滿足到。”楚燕然放下手中的書。
“好的,少爺。”周管事退出了房間。
三日前,楚燕然便收到了紅袖樓的帖子,今日他就派人將潤酥接入府中。
楚燕然知道自己之前在紅袖樓冒犯了潤酥,若是讓潤酥知道了自己就是少將軍,恐怕要把她嚇跑,所以就決定先隱瞞身份避而不見。
“得想個辦法讓潤酥放下戒心才可以,這段時間就先讓她與母親接觸吧。”楚燕然琢磨著怎樣去消除潤酥對自己的芥蒂。
楚燕然去了自己母親的房間,沈氏倚靠著床上,已經醒了,身旁的婢女手中端著藥和蜜餞。
楚燕然疾步走過去,將婢女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娘,感覺好點了嗎?”
婦人起身,一臉不高興,“你天天喝著藥,你會好嗎?”
楚燕然看著手中端著的藥,一臉尷尬,“娘,不喝藥病怎么能好?這不是給您準備了蜜餞。”
“我是想讓你爹回來,結果卻是你個臭小子回來,故意氣我嗎?”沈氏一臉嫌棄的看著楚燕然。
“娘,現在邊關情況不好,爹也走不開啊。”楚燕然解釋,又小聲嘀咕著,“我又沒干嘛,怎么就氣著你了……”
“就是你啥都沒干我才生氣,你心里不清楚嗎?你什么時候才能娶妻?”沈氏慍怒,情緒有些激動,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沈氏咳得臉都漲紅了,楚燕然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撫著婦人的背。
沈氏緩了一會,止住了咳嗽,又開始數落,“你和你爹走得倒是痛快,扔下我一個人在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我如何能不擔憂呢?”
楚燕然也明白,但聽見自己母親這么說出來,還是心里難受。
“娘,你別想那么多,那易國的也不成氣候,現下雖然有些棘手,卻也只是暫時的,敵軍那邊長久不了。”楚燕然安慰著,“我請了一位琴師,這幾日就讓她陪你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