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過來干嘛?”顯然是在問楚燕然。
楚燕然起身走到潤酥面前,牽起她的手,走到廳中央,“母親,兒子愛慕酥姑娘許久了,我要娶她為妻。還請母親成全。”
潤酥見楚燕然牽著自己的手,本能的想要掙開,卻發(fā)現(xiàn)這只大手將自己攥的很緊,一時竟掙不開,又不想在沈夫人面前失態(tài),只好由他攥著。
潤酥雖然之前知道,卻沒想到他竟會是以這種方式來告知沈氏,心中也有點意外。
沈氏沒有搭理自家兒子,而是轉(zhuǎn)身看著潤酥,“酥姑娘。”
潤酥本來是想自己置身事外,讓楚燕然自己去處理這個事情,卻沒想到沈氏不跟自己兒子說話,倒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潤酥不知沈氏叫自己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對自己不滿意,也應(yīng)該等沒人了悄悄地把自己趕走,可楚燕然還在跟前,這樣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夫人。”潤酥不解,只好先答應(yīng)了一聲。
沈氏臉上不見一點不滿,倒是一臉溫柔,“你也喜歡他嗎?”
潤酥聽見沈氏這么問,有些驚訝,一時竟愣住了,不知該怎么回答。
楚燕然見潤酥一聲不吭,捏了一下她的手,潤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垂著眸子,臉上也染了些紅暈,似是有些嬌羞,“少將軍溫潤儒雅,待人溫和,我自然是喜歡的。”
沈氏揚了揚眉毛,覺得她說這幾句話似乎有些違心,“是不是這小子強(qiáng)迫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話,不要憋著忍著,我自會替你做主的。”
潤酥有些詫異,沒想到沈氏原是替自己著想,心里有些感動,“夫人,少將軍并沒有強(qiáng)迫我,我與少將軍是兩情相悅的,不過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夫人不愿意,我自己也不會強(qiáng)求少將軍娶我的。”
沈氏聽潤酥這么說,臉色一沉,“是你們兩個要成親,又不是我要成親。”
潤酥被沈氏懟的有些尷尬,楚燕然見母親這樣,連忙幫潤酥開脫,“酥兒是在顧及母親的感受,并無它意。”
沈氏并不搭理自家兒子,還是看著潤酥,“酥姑娘,他是我一手帶大的,身上的臭毛病有多少我都清楚,你可要考慮仔細(xì)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可別日后發(fā)現(xiàn)了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后悔,耽誤了自己。”
潤酥皺了皺眉頭,挺直腰板,覺得沈氏這話不妥,正視著她,一副嚴(yán)肅模樣。
“夫人,這些日子與您相處下來,我也知道您是個心善的人,我也是與少將軍兩情相悅,無論以后怎樣,我現(xiàn)在都不會為自己的決定而后悔,畢竟,不試試怎么會知道以后是什么樣呢?”
潤酥把手從楚燕然手中掙出來,向前走了兩步。
“夫人,我喜歡他就會去包容他的所有缺點,我會對他忠誠,我也相信他也是會對我忠誠的,若是以后我們之間有誰做了實在無法忍受的事情,我也不會后悔,也不會糾纏,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以后是好是壞,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不會怨恨任何人的。”
沈氏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從她嘴里聽到這么一番話,有些驚訝,卻笑了起來。
原本她只是想試探一番,畢竟她一直覺得潤酥對自家兒子沒有什么情意,覺得肯定是自己兒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將人家姑娘哄騙了,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楚燕然也沒想到潤酥會說這些,心中歡喜的有些像是在做夢了,只覺得自己像是飄到云端了,面上只是一直看著潤酥,雙眸柔軟的要滴出水來。
沈氏還從沒見過自己兒子這副模樣,知道這是真的動心了,“行了,搞得我像是要棒打鴛鴦的惡人似的,只要你們愿意就行了。”
沈氏起身扶著身旁的嬤嬤往屋內(nèi)走,“既然都定了,你尋個好日子去提親吧,剩下的你要是還要用到我這個老太婆的,過來說一聲就行了,我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見沈氏都回房里了,他們二人也出了暢和院。
潤酥和楚燕然一路無言,快到桃香院時,楚燕然才開口,“酥姑娘,下月初五在下去紅袖樓提親,你看怎么樣。”
潤酥停下了腳步,“一切聽少將軍的安排。”
楚燕然將嬋兒他們遣回去,只留他和潤酥兩人,“剛才在暢和院里......”楚燕然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潤酥打斷了。
“本就是權(quán)宜之計,少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楚燕然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苦澀,“不管是你的真心話還只是為了糊弄我母親,酥姑娘都說出了我心中想的,我會對你忠誠,對你信任,對你包容,我都會做到。”
潤酥表情有些奇怪,這廝的腦子不是出問題了吧?
楚燕然連忙圓話,“成親后,你我名義上就是夫妻了,這些都是本分,我希望酥姑娘在與我是夫妻的日子里也能做到。”
潤酥明白了,原來是怕丟了大將軍府的臉面,“少將軍放心吧,我自然會做好我分內(nèi)的事情。”
楚燕然向潤酥作揖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潤酥決定月底就回紅袖樓,既然答應(yīng)了與楚燕然成親,再住在大將軍府就有些不妥了,所以這幾日就沒再去暢和院了。
這日一大清早,嬋兒正在屋里收拾著東西,潤酥也已經(jīng)起來了,不知在在小廚房里鼓搗些什么。
潤酥掀開鍋蓋,湯里面里面的鴨肉燉的很爛,湯呈金黃色,上面飄著薄薄一層油脂,聞著很香。原來是燉著沙參玉竹鴨,夏日里喝最合適不過了。
潤酥放了一點鹽,拿勺子盛了一點,嘗了一口,味道清淡,但很好喝,還有些香米的味道。潤酥滿意的點了點頭,用砂鍋盛了滿滿一鍋,放在食盒里。
“嬋兒,我去一趟竹林院。”潤酥手中拎著食盒,給嬋兒交代了一聲就準(zhǔn)備走了。
嬋兒聽見連忙跑出來,“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先去收拾行禮吧,我自己去就行了。”說著就徑直走出了桃香院。
潤酥走進(jìn)竹林院,只見楚燕然正在院子里打拳,潤酥也沒打擾他,自己走到園中的石凳上坐下,將食盒放在桌子上,靜靜的看著楚燕然。
潤酥看著楚燕然,又是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套拳法,潤酥眉毛微微皺著,一雙眸子卻死死盯著楚燕然。
楚燕然這才看見一名女子坐在不遠(yuǎn)處的石桌旁,他停下手中動作,拿起旁邊架子上搭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走上前。
楚燕然走進(jìn),看見潤酥黛眉微蹙,好像在苦惱些什么,“酥姑娘怎么這樣一副表情?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嗎?”
潤酥抬頭看著楚燕然,一時有些語塞,便轉(zhuǎn)移了話題,站起來將食盒打開,“這是對少將軍送的燒雞的謝禮,希望少將軍能愿意。”
楚燕然看著食盒中的砂鍋,不知里面是什么,但是打開蓋子他便聞到了香味,想來肯定很好吃。
楚燕然笑了,溫柔的看著潤酥,“謝謝酥姑娘,我想酥姑娘親手做的肯定很好吃。”說著便掀開了砂鍋蓋子,彎腰去看鍋中的美味。
潤酥表情有些奇怪,直勾勾的盯著面前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少將軍,你跟我之前認(rèn)識的一位故人有些像。”
楚燕然直起身子,看著潤酥,之前的溫柔蕩然無存,一臉漠然回道,“那酥姑娘可能是認(rèn)錯人了。”
潤酥也不過多糾纏,福了福身子,“這湯趁熱好喝,我就不打擾少將軍用餐了,告辭。”轉(zhuǎn)身出了竹林院。
楚燕然盯著潤酥吧的背影,是那里不對讓她發(fā)現(xiàn)了嗎?
潤酥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直到回到桃香院都是直愣愣的樣子。
嬋兒見自家小姐回來,徑直走進(jìn)屋子,有些奇怪,跟著潤酥進(jìn)了房里,“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可是那少將軍為難你了?”嬋兒一臉焦急。
潤酥聽見嬋兒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拽住蟬兒的胳膊,“蟬兒,你還記得阿雁嗎?”
阿雁,是潤酥一年前救下的一個乾國人,潤酥從政變中逃出來,一路往邊關(guān)跑,卻不想邊關(guān)被周世鴻的人守著,進(jìn)出的人都要搜查,守衛(wèi)們都拿著兩張畫像,在通緝潤酥和潤瑾。
那時潤酥知道潤瑾還活著,他逃出來了,潤酥激動的都哭了出來,但是她還面臨著如何從乾國逃出來,周世鴻的爪牙每日都在追捕她,只要在乾國遲早會被逮住的。
潤酥發(fā)現(xiàn)在乾國承國易國三國之間有個山林無人管轄,就帶著嬋兒躲進(jìn)了山林里。
潤酥和嬋兒在林子里尋到一處破落屋子,應(yīng)該是之前獵戶居住過的,白日里潤酥和嬋兒就去林子里找果子,拾一些干柴干草,解決溫飽。
就這樣,她們在林子里活了一個月,直到有一日潤酥去山腰處打水時撿到一個男人,男子身受重傷,躺在河邊。
潤酥不知是死是活,嚇了一跳,壯著膽子接近,伸手去戳了倆下,見男人不動,伸手放在他鼻子下面,還有呼吸。
潤酥發(fā)現(xiàn)男人還活著,便一路將男人拖回自己住的小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