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急風驟雨
黃昏時分,慕容昭在家喂馬,就聽沈紜道:“為何你爹還未回來?平時這個時間不是早就應該回來了嗎?”
慕容昭道:“可能是朝中事忙吧,前幾日不是抓了一個工部主事正交由大理寺審理么,太子監(jiān)理此事,可能留下議事了吧。”
沈紜點點頭:“那刺客一死,本以為案子已經(jīng)平復,不知怎么又牽出一批人,陛下為何突然想起重理此案?”
慕容昭笑了笑:“不知道是何人用了何法,讓陛下不得不重視起來。聽說是有人告御狀,說陛下修自己家的園子,用的是賑災的銀子。”
沈紜道:“陛下應該不會如此行事啊?”
慕容昭點頭:“恐怕陛下自己都不知道銀子從哪兒來的。人言可畏,陛下無可奈何,明知會牽連甚廣,還是下令徹查。”
沈紜又問:“你前些日子去了那園子,修的如何?”
慕容昭道:“園子修的完美無缺,巧奪天工,不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沈紜又道:“你去街上看看,看你爹回來沒有。”
慕容昭點頭,出了院子,一路走著,走至西街,就見一群兵丁押著幾個人,周圍圍著一些百姓。再往前走,還有一撥,一邊走,一邊喊著冤枉。
她站在路邊,看著人從她身邊過,正呆愣著。就聽一個聲音從座酒樓高處傳下來。
“慕容姑娘,可有興致上來坐坐。”慕容昭一看,原來是宸王,于是上樓去。
“宸王殿下。”慕容昭見禮,宸王盯著她,道:“懲惡除貪,心情可好?”
慕容昭其實心情不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然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一人敗,闔家遭殃,讓人見了,自然心有不忍。
“你好好看看。”宸王喝了口茶“作何感想?”
慕容昭說道:“我自然心有不忍,但他們魚肉百姓的時候,他們有過不忍嗎?”
司南羽眼也不抬,:“他們魚肉百姓?你以為你在伸張正義?”
慕容昭又道:“宸王殿下的亡羊補牢自然仁慈敏捷,但何嘗不是養(yǎng)虎為患,待到國之蛀蟲越來越大,又當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貪的財,要收回何其容易。”司南羽轉頭。
“那他們害的人呢,讓陛下失掉的民心呢?”
司南羽道:“這與你有何干系?”
“我也是蔚國之民,兔死狐悲而已。”慕容昭冷冷道:“殿下若無他事,民女告退。
司南羽點點頭:“你走吧。”
她剛從酒樓上下來,就見陶伯趕著馬車過來。
陶伯問道:“小昭你在這里干嘛,街上太亂了,咱們快回去。”
回到家里,慕容昭問:“今天為何回來的有些遲了?”
慕容明嘆了口氣:“陛下召我入宮。”
“為的是工部的案子?進展如何?”
“昭兒,只怕此案牽連甚廣,連皇叔也被牽連進去了。太后在陛下那里哭訴,陛下想快些結案,速命大理寺三日內(nèi)處理完,今日刑部抓了不少人,工部侍郎連著好幾個個主事都被抓了,工部尚書也上表養(yǎng)病去了,工部一片混亂。后來陛下又召見了太子殿下,不知何故,爭吵了一番,后來皇后過來才放殿下回去。陛下召我,問殿下之事。”
慕容昭憂心道:“問了什么?”
“讀了什么書,見了什么人。說那個告御狀的是太子的人帶過去的。你說說,太子一向穩(wěn)重,這件事辦的,怎么如此急躁?”
三日后,案情明朗,主犯皆已經(jīng)歸案,連皇叔也被下旨申斥御下無方。因最近北邊魚羊關晉軍騷動,太子自請前往魚羊關鎮(zhèn)守三月。陛下本來要準,被皇后請過去后也沒了下文,只又封了衛(wèi)大人為太子太師。
沈紜道:“如此一來,你爹的太子太傅也是虛職了。”
慕容明道:“無妨無妨,衛(wèi)大人通權術平衡,與我不同,太子必另有進益。不過昭兒之前有參與此事,一干人怕是會查到此處,若是令昭兒入宮,該如何是好?”
沈紜道:“這會擔心有何用?就是你平時寵她太過,才讓她為所欲為。”
這邊話才說完,翌日就有太后懿旨下來,令慕容昭入宮作長靜郡主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