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上巳節
臨安城外,一只由使節楚昭帶領的只見頭不見尾的隊伍,已經擺好了陣仗。百輛馬車裝載著禮物,代表南周最高禮節。王君在城墻下將符信交給了楚昭,鼓樂如雷鳴,象征著這重要的活動。
李清初站在城墻的一角看著這幅畫面,心中萬千滋味。這些人馬上就要去往自己的家鄉,而她卻只能躲在一邊悄悄看著。明年,明年她一定也要站在這個隊伍之中!
楚昭從十六歲開始就擔任使節,如今已是第五個年頭。這份使命,他早已駕輕就熟。所謂出使,不過就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表演,讓國家間維持表面的和諧。
趙弗收到南周的信,信上說使者已經在路上,不日便可抵達北趙。他放下信便將趙紓安招進了宮,讓他準備去邊境迎接。
趙與周,以長江為界,長江以南為南周,長江以北為北趙。雖說南周國力不如北趙,但是國家間的禮數還是要周全的,不能輕慢。所以趙紓安辭了父皇,回家和江蕪打了招呼便帶上迎接的隊伍去了邊界。
等了一日,終于等到了楚昭。
每年都是他們二人在江畔相見,然后在江畔相別。
“小國公。”
“陵王殿下。”
二人雙雙有禮,一年不見,彼此都容貌未變,卻更加意氣風發。
“陵王大婚,我未能當面道賀,深感遺憾,今日補上賀禮,聊表歉意。”楚昭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了趙紓安。
“小國公大婚之日也近了,本王亦備了薄禮,待到了驛館再獻上。”
“客氣。”
雖然說二人的交集不深,只每年出使的日子才能見上幾日。但是二人卻意外的投緣,彼此相處起來都很舒服,無需花哨的外交辭令,只用一顆真心相待。
寒暄一二后,趙紓安帶著南周的使者們趕到汴京城外的驛站,安頓好對方便回宮復命。趙弗很滿意,讓人給楚昭帶話讓其今日稍作休息,明日擺宴為其接風洗塵。
回到府上,夜已經深了,他便沒有回房間去書房對付了一晚上。
第二日晨間,江蕪在府中散步,看見趙紓安從書房里出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夜。”
“南周的使臣已經到了汴京了嗎?”
江蕪只是隨口問話,趙紓安卻以為她思鄉了。
“明日父皇設宴招待他們,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赴宴。”
“不必了,這種正式場合女眷不變入場。”
“你可以稍作打扮成侍從,跟著我進去。”
“真的不必了。”
江蕪立刻回絕了,她可不愿意再見南周國人,她還沒忘自己是怎么死的,聽到南周都讓她覺得恐怖。更何況這次的使節是楚昭,若不是他的推波助瀾,自己說不定還好好的活著說不定已經嫁了一個普通官宦家逃離了吃人的王族,雖然說如今他不可能認出自己是九公主,但是心里感覺還是怪怪的,她才不會去見那些人。
趙紓安見她拒絕的干脆,也不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