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默默點頭。

　　楊蛟遞給楊戩兩個藥丸，“來，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么？”

　　“吃了就不會疼了，不苦的。”

　　“是，謝謝哥哥。”楊戩服下手中的藥。

　　楊蛟輕輕撫著楊戩的臉，“還疼嗎？”

　　“不疼，不疼。”

　　“傻孩子，別嘴硬了，不疼才怪呢。”

　　楊戩低下了頭。

　　楊蛟張開手臂，“來，哥哥抱抱。”

　　楊戩靠在楊蛟肩頭，“哥哥，你今晚留下來吧。”

　　“還要我陪你一起睡啊？”

　　“哥哥，我每次挨打你都會陪我的。”

　　楊蛟揉了揉楊戩的頭，“小戩乖，今天不行，哥哥該走了，你在玉泉山要聽師伯的話，哥哥過幾天就回來看你。”

　　“哥哥，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三五日之后吧，哥哥辦完事就過來。好了，哥哥走了。你好好休息。”楊蛟轉(zhuǎn)身離開。

　　楊戩目送著楊蛟離去，隨后拿起床上的書繼續(xù)翻閱。

　　玉鼎真人端著飯菜進來，“行了小狐貍，別看了，先吃飯。”

　　楊戩將書放在一旁，“是，師父。”

　　玉鼎真人笑道：“小狐貍這般乖巧，是又被人給訓(xùn)了吧？”

　　“師父，對不起，徒兒又讓您擔心了。”

　　“好了，人沒事就好，用不著這樣。”

　　玉鼎真人坐到床邊，“你哥哥怎么走了，不是說好留下來吃飯的嗎？”

　　“我哥哥他有事先走了，說過幾日回來。”

　　“來。”玉鼎真人拿過一個墊子放在楊戩身下。“吃飯吧。”

　　楊戩點點頭，“是，謝謝師父。”

　　玉鼎真人夾起盤中的菜，“來，吃塊肉，這些日子你清減了不少啊。”

　　楊戩咽下口中的東西，“師父，徒兒以后不會惹您生氣了。”

　　“這話貧道聽著倒是舒心了許多，只不過說得輕巧，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師父，徒兒做得到。”

　　“好。”

　　楊戩眉目低垂，“師父。”

　　“要不你先哭一會，哭完了再吃？”

　　玉鼎真人放下手中的碗筷，“貧道做的東西有這么難吃嗎，應(yīng)該還好吧，都吃了這么多年你也該習(xí)慣了吧？”

　　“不，師父做的很好吃，徒兒喜歡。”

　　玉鼎真人掖了掖被角，“那真君大人在這委屈什么呢，是挨了打不服氣，還是怕貧道會對你動輒打罵？”

　　“師父，徒兒不委屈，您責(zé)罰的對，是徒兒錯了。徒兒沒臉吃飯。”

　　玉鼎真人微笑道：“小狐貍，你也算是我養(yǎng)大的，在我面前還怕丟臉啊？你身上從頭到腳，哪個地方我沒見過？”

　　“那也丟人，我爹都沒這么打過我。”

　　“你父親教訓(xùn)你的時候有你哥哥幫你擋著，貧道動手的時候可沒人敢攔著。旁邊也沒有人勸著，貧道可是會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的。”

　　“自然了，師父若是用盡全力，就是十個楊戩也要被您打死了，徒兒現(xiàn)在筋骨都是酸麻的，骨頭都快被打碎了。”

　　玉鼎真人笑了笑，“你若是不嘴硬，貧道也不會打得那么重。”

　　“那徒兒要謝謝師父手下留情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在玉虛宮挨頓鞭子呢。”

　　“原來是覺得自己吃虧了，既然如此，以后你哥哥打你，貧道也不必求情了，頂多就是疼幾天，不礙事的。”

　　“師父，您可不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啊！”

　　楊戩拉著玉鼎真人的衣袖，“您要是不管，徒兒會被哥哥打死的。”

　　“怕你哥哥打你還要跑出去惹禍。”

　　“師父，徒兒沒有惹禍，哥哥手下沒有值得托付的人，我要是不偷偷幫他做些事情，他一人怎么顧得過來啊？”

　　玉鼎真人將楊戩攬入懷中，“好，既然想做就做吧，別做得太招搖。”

　　楊戩應(yīng)道：“是，師父。”

　　玉鼎真人輕撫著楊戩的頭，“戩兒，怪我打你嗎？”

　　“怎么會，徒兒不會怪師父的，師父在徒兒心里和父親是一樣的，父親教訓(xùn)兒子，兒子怎么會有怨言呢？”

　　“那就好。”

　　“師父，痛。”

　　“來，再上些藥。”

　　“不，徒兒的書看不明白，師父，您給徒兒講講吧。”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好，哪里不明白啊？”

　　楊戩拿起手邊的書，翻開方才在看的那一頁，“師父，就是這里，這一頁為什么空了一半？”

　　“等你都看完就會知道，為什么是缺了半頁了。”

　　“好了，這書明日再看，先吃飯。”

　　玉鼎真人端起碗筷，“來，再不吃都涼了。”

　　吃過晚飯之后，楊戩忍著痛從床上下來。

　　“你下來做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來？”

　　“師父，徒兒是來給您泡茶的。”

　　楊戩雙手奉上，“已經(jīng)晾好了，師父，請用茶。”

　　玉鼎真人接過楊戩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遂又放下。“來，坐下。”

　　“師父，徒兒還是跪著吧。”

　　楊戩展露笑容，“師父，我們下盤棋吧。”

　　“好，陪你下棋。來，去床上，別回頭身上的傷沒好，再把膝蓋跪壞了。”

　　一個時辰之后，黑白二子平分秋色。

　　楊戩落下手中白子。“多謝師父相讓。”

　　玉鼎真人將手中黑子放回棋壇，“你贏了是你的本事，不是貧道讓的。”

　　“師父，有您在真好。”

　　玉鼎真人將床上的東西收起來，“時候不早了，睡吧。”

　　楊戩扯著玉鼎真人的衣袖，“師父。”

　　“怎么了？”

　　“徒兒想讓師父留下。可以嗎？”

　　“可以。”

　　“謝謝師父。”

　　玉鼎真人扶著楊戩躺好，“還疼嗎？”

　　“嗯。”

　　玉鼎真人躺在楊戩身邊，將楊戩攬入懷中，“好孩子，睡吧，睡醒了就不會疼了。”

　　“師父，徒兒一定聽您的話，不惹您生氣了。”

　　“好。”玉鼎真人的法力輕輕撫過楊戩的痛處，“乖徒兒，快睡吧。”

　　“謝謝師父。”楊戩依偎在玉鼎真人懷中睡去。

　　玉鼎真人輕輕拍打著楊戩的后背，等到他睡熟才熄滅燭火。

　　三天之后，楊蛟從渝州趕來金霞洞。

　　“師伯。”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你來了，坐吧。”

　　“是，師伯。”

　　楊蛟應(yīng)著坐下。“都什么時辰了，這小東西還貪睡。”

　　“無妨，讓他睡吧。”

　　玉鼎真人的目光移到楊蛟身上，“此行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