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恒聞言一怔。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王恒聞言，一時緩不過神。

　　“幾個月之前，我偶然發現曹青在追查東來集團案的過程中，竟與東來集團成員暗中有所交流，我因此起了疑心，就私自對他展開了調查?！?p>　　“我發現，每天晚上，他都會和一些本地的幫派人員接觸，于是，我就將情況告知了楚署長，楚署長命令我繼續跟蹤調查，查明曹青的身份和目的，這次派我來這邊，也是楚署長的意思，他要我觀察曹青在抓捕行動中的異常舉動。”陳小魚解釋道。

　　王恒瞇著眼睛，沉思了幾秒，搖頭道：“不可能，楚署長對曹青十分信任，因此才會相信曹青的情報，并把圍捕隊的指揮權交給他，假若楚署長對曹青有所懷疑，這次的圍捕行動根本就不會成立，讓你來觀察曹青的異動更是無稽之談，除非……”

　　說到這兒，王恒眼睛猛的瞪大，似乎是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自從最開始，用語言引導自己去執行臥底任務的是誰？

　　是楚雄，曹青在一旁推波助瀾。

　　阿爾加巴中毒身亡，除了自己和陳小魚，還有誰能與其接觸？

　　還是楚雄。

　　再往前追憶，也有怪異之處。

　　在宣布臥底任務這件事時，明明私下單獨布置最為保險，為何要堂而皇之的在辦公室將此事說出？

　　還有曹青，如果他真的是華衛部成員，直接和上面聯絡的楚雄怎么會不知道？知道的話，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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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連成線，線形成面，一張交織的網在王恒腦海里構出畫面，漸漸直指真相。

　　“除非什么？”見王恒突然不說話，陳小魚疑惑問道。

　　“除非，楚雄也是臥底，根本沒有什么圍捕計劃，他們的目的就是借我之手殺了你?！蓖鹾忝鏌o表情道。

　　“不可能！楚署長在象國駐守了十幾年了！他怎么會是臥底？！”陳小魚反駁道。

　　“真正的楚雄或許早就死了，現在的楚雄，很可能是‘雀’偽裝而成的?！睂⒁磺邢胪?，王恒瞇著眼睛道，“快離開這兒，以他們做事的嚴謹，不會不派人盯著這里?！?p>　　一把抓住陳小魚的胳膊，王恒轉身疾走兩步，要躍下天臺的出口。

　　對面的大樓高層，突然閃起一絲光亮。

　　“王恒！”陳小魚看到了這光亮，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瞳孔皺縮，猛的擋在了王恒身后！

　　然而。

　　砰！

　　帶著一聲悶響，一發狙擊槍子彈射出，貫穿了陳小魚的身體，射入王恒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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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兩人身影倒下，略微抽搐后，一動不動，“龍豪雀獄”中的龍，巴龍·乍蒙收起狙擊槍，拿起了對講機道：“王恒沒出手，在和陳小魚溝通過后，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要帶她離開天臺，我只好開槍把他們兩個干掉了。”

　　“確定已經死了嗎？”曹青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

　　巴龍再度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看了看，兩人身子疊在一起，一動不動，身下一大攤血涌出。

　　巴龍道：“應該死了，要不，我再補兩槍？”

　　“再補一槍。”

　　“是。”

　　砰！

　　又是一發子彈射出，再度穿透兩人的身體。

　　“好了，你先回去待命，天黑的時候，調兩個人去處理尸體。”曹青道。

　　“是?！?p>　　收起對講器，曹青撕掉了兩張照片，塞進垃圾桶，隨后，坐進了街邊的咖啡廳里，點了一杯醇香的拿鐵。

　　搖晃著杯子，他嘆了口氣：“王恒啊王恒，可惜了?！?p>　　“你要是稍微蠢一點兒，按我的劇本走，把她殺了，我再給你抓個‘趙東來’，讓你交差了事，那多好?！?p>　　“兩全其美豈不快哉？你也不用死，還完成了任務，我也不用再發愁上面派人過來找麻煩了?！?p>　　“唉，算了，除掉了礙事的陳小魚，也算有所收獲?！?p>　　……

　　入夜，曼市的街道開始變得五顏六色，街上行人匆匆，不時有混血的漂亮姑娘展露身段，嬌聲嬌氣的招呼往來的旅客。

　　在某條鬧市街巷中，曹青帶著巴龍來到一家地下臺球俱樂部。

　　在門口對了暗號后，鐵門打開，兩人邁步走入。

　　“趙老板，就等你了。”幾個象國男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熱情的歡迎道。

　　如果有一個對曼市地下勢力稍微熟悉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嚇得尿褲子。

　　桌邊坐著的這幾個，皆是曼市數一數二的幫派和家族的掌門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狠主。

　　桌邊，只空著一個位子。

　　曹青笑瞇瞇的坐下道：“抱歉，各位，有些事情耽擱，來遲了。”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光頭男人笑道：“我們也是剛到?！?p>　　一眾人客套著閑談了幾句，終于入了正題。

　　光頭男人問道：“趙老板，請問，之前說的，將我們的貨出口到亞華的渠道準備的怎么樣了？”

　　曹青笑道：“已經基本談妥，兩個月后，船到位，就可以嘗試運貨了。”

　　聞言，在座的幾個象國男人均是大喜。

　　“不愧是趙老板！”

　　“幫我們處理麻煩，帶我們發財，趙老板，我想往后這曼市可要以你唯首是瞻了?！?p>　　“趙老板文韜武略，實在令人佩服?！?p>　　一眾人一陣吹捧。

　　曹青擺手笑了笑道：“謬贊了，我不過是個外來客，到這兒混口飯吃，以后，還需要諸位大哥多多幫襯?！?p>　　正說著，巴龍的電話響了。

　　巴龍走到一邊，接起電話，臉色突然變得怪異。

　　“怎么了？”曹青見狀，皺著眉頭問道。

　　巴龍俯身在曹青耳邊道：“天臺上，沒有他們兩個的尸體。”

　　曹青聞言，也是臉色微變，沉吟片刻道：“快去派人查曼市的醫院?！?p>　　“是?！卑妄埬弥謾C，正要撥號。

　　咔！

　　電話突然一分為二。

　　于此同時，一分為二的還有巴龍的腦袋。

　　黑紅的鮮血混著白濁的腦漿，濺了一桌子。

　　手持砍刀的王恒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曹青身后，面無表情，猶如悄悄降臨的死神。

　　“你……”曹青震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

　　幾個象國男人也是萬分驚愕，紛紛將槍掏出，對準王恒。

　　然而。

　　瞬息之間，幾顆人頭落地。

　　曹青驚恐的扣動了扳機。

　　卻是沒有子彈射出。

　　下一秒，手槍斷為兩截，滑落。

　　“曹隊長……或許我該叫你，趙東來？”王恒面露冷笑，從兜里掏出手機，“你們剛剛的談話我已經錄下來了，足以作為給你判罪的證據，你，還有什么別的要說的嗎？我可以幫你傳達。”

　　曹青愣了好幾秒，才從無比的驚恐中緩過神，渾身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長出了口氣，無奈笑道：“我還是太小看你了啊……你打算在這兒殺了我？”

　　王恒道：“走程序的話，誰知道你又會整出什么幺蛾子?！?p>　　“也是?！辈芮嘈α诵Γ瑖@了口氣道：“我想拜托你件事行嗎？”

　　“說?！?p>　　“我死后，把我的尸首埋在亞華津省全市行嗎，那是我的老家?！?p>　　王恒搖頭道：“你這種人，不配落葉歸根?！?p>　　曹青猛的對著王恒吐了口唾沫，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王恒擦了擦衣領上的唾沫，揮手，割斷了曹青的喉嚨。

　　血流如注

　　翻滾了一陣，曹青一動不動，死透了。

　　擦了擦身上的血，王恒捂著腰間仍在劇痛的槍傷，拉開鐵門，皎潔的月光射入。

　　回頭看了看“曹青”的尸體，王恒念叨著道：“我和你不一樣，至少我光明磊落，不用隱姓埋名?！?p>　　“至少?！?p>　　“我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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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一輛出租車，王恒馬不停蹄的奔向“楚雄”的住所。

　　車上，腹部只經過簡單處理的槍傷因為剛剛的行動再度崩裂，血涌的到處都是。

　　王恒面色有些發白，趕緊拉緊繃帶，止住流血。

　　在天臺上中的那兩槍，險些要了王恒的命。

　　不過，好在真武境的肉體足夠堅韌，再加上陳小魚擋在王恒身后，消減了子彈的沖擊力，才沒傷到腎臟，他才能勉強保持行動能力，一直跟蹤趙東來。

　　只不過，陳小魚就慘了，兩槍均是貫穿了身體。

　　王恒把她送去了醫院，現在還在搶救室中，生死未卜。

　　“把事情解決完后，再去好好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吧。”車停在一處小區外，王恒下了車，直奔“楚雄”住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