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依次上前為國主診治,得到的結果無一例外,國主只是身體虛弱,需要多加修養。
“既然國主沒事,那為何卻遲遲不醒?”公立寧嵐厲聲,艷麗的臉上陰云密布,“一群庸醫!我看就是她下毒毒害國主!來人吶,將她壓入大牢,等候發落!”
公良寧嵐指著唐垚,咄咄逼人。
踢踏踢踏...很快,腰間挎刀的侍衛跑進來,唐垚暗道不妙,眼看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架到脖子上來,心下一橫,準備跑路。
哐啷~哐啷~
刀還沒挨著唐垚,就被人打落在地。唐垚崇拜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黑衣女子,暗道聲帥氣。
“大膽!”
“公主,國主已經醒了。”黑衣女子面無表情的出聲。
“嗯?醒了?”唐垚視線往簾幔內望去,果真見躺在榻上的人睜著眼,正往這邊看來,眸色深深,像是在看一出鬧劇。
“......”老東西,醒了也不知道吱一聲!有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唐垚憤忿。
公良寧嵐回頭,果真見榻上的人睜開了眼,而且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連忙走到榻前,微微躬身:“父皇。”
“嗯。”皇帝略微應聲,“退下吧。”
聞言公良寧嵐躬著的身軀微微一僵,但很快調整好姿態,恭順的回應:“是。”
唐垚喘了口氣,可算是有驚無險,抹了把虛汗后準備隨著眾人出去,但不過才剛剛抬腳,就被突然出現的人肉墻攔住了去路。
疑惑的抬頭,唐垚只聽見頭頂冷漠的聲音道:“請留步。”
“......”不得已,唐垚只得回頭。一同留下,還有剛剛救她半命的黑衣女子。
待眾人離去,整座大殿突然空曠起來。皇帝起身,榻前僅留下的一個宮人連忙上前攙扶。
皇帝目光掃過不遠處站著的兩人,視線最終落在黑衣女子身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蘇念。”簡潔清冷,一如她身上的黑衣。
“蘇念...蘇念....”簡單的兩個字在老皇帝口中反復,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久遠卻沉痛的思念。
攙扶的宮人見皇帝如此,未敢多言,只是更盡心的躬了躬身子,自他看見蘇念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會這樣,面前的這位姑娘,實在與已經逝去的那位太像了。
臉上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逝,很快,皇帝便恢復了他該有的模樣,肅穆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你們也看出來了吧啊?”皇帝沉沉出聲,“這不是帝宮該出現的東西。”
突然的一句,令唐垚微愣,身旁的蘇念卻出聲道:“是妖毒,這種東西不是凡人能制出來的。”
“帝宮有雷隕令鎮壓,妖物一般是進不來的,所以給我下毒的也一定是人。”頓了頓,皇帝接著道:“既然你們能看出來,想必要找出這個人會比較容易,所有,接下來的事還需要你們去做。“
唐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問的這個。先前她靠近皇帝的時候,確實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妖氣,不過她并未沒多留留意,五離給她的藥上面也殘留著妖氣,她只當是以毒攻毒。
“好。”蘇念的爽快讓皇帝微微驚訝,臉上的神色不自覺的柔和幾分,連帶的詢問唐垚時的語氣中也多了一絲溫和,“你呢?”
唐垚自然是連忙答應,之前她為皇帝診治時,她敏感的察覺到他看向自己時淡淡的排斥之意,想到以后還得靠人家解決公良寧嵐這個麻煩,自然是不敢不應。
見此,皇帝微微點點頭,兀自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輕聲道:“退下吧,之后的事情會有人給你們安排好。”
“是。”唐垚蘇念同時應聲,一同朝外面走去。
...
幾乎走到腿麻木,引路的宮人才出聲道:“蘇姑娘,唐姑娘,就是這里了。”
說罷,宮人在得到蘇念的首肯后匆匆離去,疾步離去的雙腿走的飛快,就差掄起來滾了。
看見這一幕的唐垚有點啼笑皆非,搖了搖頭,抬頭看見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秋園。
蘇念早已推門進去,唐垚緊隨其后。
即便再光鮮亮麗的地方,暗處總有別人看不見破敗,而面前的秋園,就屬于這座奢華帝宮里的破敗,同這座院子的名字一樣,遍地都是枯枝落葉,因為常年沒人打理,院子里花草樹木早干涸而死,只剩下光禿禿的地皮與樹干。
唐垚不知道為何蘇念非要選這個地方,難道睡那種柔軟雕花大床它不香么?
...
外面的枯葉已經被剛來的宮人打掃干凈,屋內也放置了簡單的生活用品,但依舊阻擋不住撲面而來的寒酸氣。
眉頭皺了又皺,老氣嘆了又嘆,事已成定局,唐垚只能認命,在外間的貴妃榻上一靠,標準的葛優癱姿勢。
舒服~.
酸痛的小腿得到緩解,唐垚滿足的瞇了瞇眼,就在即將睡過去的時候,突然間一塊重物壓在她身上,差點將她當場送走。
“師姐!”聲音里里滿是興奮,云貳跳在唐垚身上。
胸口的壓迫逼的唐垚睜開眼,入眼的就是一頭有些眼熟的半大白色小獸,這不是那只吐了阿花一臉口水的卷毛羊駝駝么,萌噠噠的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
但,即便再可愛,唐垚此刻也只向一巴掌抽飛它!可愛就能無法無天么?可愛就能為所欲為么?
滾!不留絲毫情面的,唐垚一巴掌將身上的妖獸抽飛!
沉浸在喜悅中的云貳根本沒反應過來,撲通一聲摔出老遠。
“師姐?”摔在地上的云貳化成人形,怯怯的看向貴妃榻上的人影。
“還真他媽的痛!”唐垚捂著自己,微微抽了口冷氣,緩了緩,這才抬眼,看向白色妖獸落下的方向。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眼巴巴的看著她,稚嫩紅潤的臉頰上,濕漉漉的黑色瞳孔里盡是委屈巴巴,小嘴微微扁起,說不出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