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果不其然,大笨王水都在,“凱哥,我來叨擾了…”王水開玩笑的說道。
“去你的,不能好好說話,就請您閉好自己的肛門。”
“嘿嘿嘿…”
“大笨,什么情況,怎么今天不營業了,你可是知道的,你不做飯,學校里的小部分人都是要餓肚子的。”
“凱哥,你快坐好,我有話說。”看到大笨一本正經的說道,便不再開他的玩笑。
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看著兩人奇怪的微笑,滿腦子的疑惑,搞什么飛機。“凱哥,請上座,今天我跟大笨想給你說個事,你呢同意也好,同意也罷,反正要是舉手表決,你也輸的。所以呢,我們就當你是答應了。”王水皮皮賤賤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而大笨呢,一直在那小雞啄米一眼點著他那個大腦袋。
“我說,大光頭,大腦袋,你倆搞什么呢,要是有病,咱們趕緊去醫院瞧瞧。”
“嘿嘿嘿,好吧,凱哥,你可坐穩了喲。”
“有話說,有屁放。”王水恢復正常之后,我總感覺越來越賤了。
“我倆想跟你結拜”倆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咳咳咳”聽到這個,差點被一口水嗆死過去。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倆人,锃亮的大光頭,還有一個呆呆地大腦袋。“呃,不用這樣吧,其實我…”還沒等我說完,只見這倆人撲嗵一聲就跪在地上: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真受不了你倆,不用想,主意是大光頭出的,這句臺詞是大腦袋想出來的吧。”雖然嘴上不答應,可是心里還是挺高興地,這倆人沒有壞心眼,王水雖然賤賤地,但為人還是可以的。大笨呢,雖然傻傻呆呆,卻有的時候很是可愛。
“行啦,地板不硬嗎,趕緊起來。”
“哥,你不答應嘛?”大笨說道。
王水笑罵道:“笨呀,趕緊磕一個,大哥同意了。”
“真的嘛,咚…”大笨還真磕了一個。逗得王水哈哈大笑,我也被大笨的舉動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看到幸災樂禍的大光頭,“啪!”大腦門上就多了幾個手指印…
三個人嬉鬧了一會,同意了他倆。三個人從此結為了異性兄弟,王水最小。而我習慣了被他們叫做哥,索性就當了一個最大的。
這頓飯,三人好像提前說好的一樣,誰也沒喝多少酒,就跟家人一樣,聊天,說笑。王水也想住在我這…奈何我這里只是一個兩居室。沒成想,他毫不在乎的說道沙發呀,它以后就是我的床了。
三人無話,卻很開心,而我則陷入沉思,當初也是這樣,十個人祭天地,歃血結為兄弟。想到這些,刻意的把內心的心門關閉。
王水好像是找到了工作,大笨要去趕早市去買新鮮的蔬菜,所以兩人便早早的離開,當然桌子上留著大笨準備好的早餐。
“嘿…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雖然這個家沒有女人。”
吃完早餐,手機響了起來,該死的,就知道一沾上就擺脫不掉。“喂…有事快說。”電話那頭的人卻不急不慢的說道:“怎么還是這個臭脾氣。”
“有事沒事,不說我掛了。”
“我們倆就不能好好地說說話嘛?你能跟兩個陌生人成為朋友,我們就不能和好如初嘛?”
“我警告你,他們兩個只是普通人,最好別打擾他們的生活,你知道后果的。”
“我只是提醒你,你骨子里流著的血,注定你是什么樣的人,不要以為你現在過的是普通人的生活,不!你不是。”電話那頭突然聲調提高了幾分。
“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好了。還有事沒,沒有我掛了。”
“你前幾天收到包裹了嘛?告訴你一聲,楊碩回來了。就這樣。拜!”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楊碩!
這幾天太怪了,不正常。
“難道,再怎么變,也無法擺脫嘛?”
……
吃完午飯,一條短信:楊碩,我已接到。他很好,我倆等你,愛來不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是不是普通人的生活,跟自己無緣,一次次逃避,一次次妥協…
“今晚你倆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告訴完王水之后,便把手機關掉。
十年未見,楊碩,還有那個人,雖然住在一個城市,卻從未見過。
這里是一所私人會所,從不接待外人。只有這里主人的朋友,有幸可能會來一次。
安靜的小巷曲折,兩邊綠蔥蔥的柳樹一直垂到地面,時不時傳來幾聲蟬鳴,花香肆意,建筑古香古色,如果是外人來此,肯定會說,這里的主人,肯定是一個年歲很長的老者。而而在我看來,在怎樣偽裝,這里的主人,內心深處也是骯臟的。如果內心放不下楊碩,或許這輩子也不會踏足于此。
一直被人帶到會所的最深處,大片空地只有一間屋子,完全是由竹子建造的竹屋,“該死的家伙,居然還記得這些。”
“尊敬的客人,前面就是了,您直走就可以了,前面,我們這些人不方便過去。”
“好,謝謝。”
雖然帶路的人很奇怪,這個人來時是坐出租車來的,這個人的穿著打扮,跟有錢人,或者有身份的人一點都不搭邊,更讓他吃驚的是,居然可以進入最為私密的房間。
竹屋前,我停下了腳步,此時的心情十分復雜,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楊碩,畢竟十年前的事,都是因為自己。
“吱…”門被打開了。
從屋里走出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大漢子。一步一步走向前來,雖然走的很刻意,但還是未能掩飾他的跛腳。
兩人對視無言。
“林子哥,你不該給我一個擁抱嘛?”楊碩哽咽的說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眼淚再也無法躲藏,情感爆發,一個擁抱,是兄弟見面,眼淚,是兄弟的悔恨。
“我說,你倆有完沒完,大男人,哭天抹淚的。”屋子里的人不耐煩的說道,卻不知,他也剛哭完沒多久。
室內裝修的更是古香古色,一進門便看到一副字“天道酬勤”,筆鋒蒼勁有力,大氣磅礴。轉身來到客廳,整套的紅色家具,透露出這里主人的格調,簡單不失大體,內涵不失底蘊。
“請坐。”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腦子說道。
“林子哥,快坐下,我們哥兒三好好說說話。我都快餓死了。”
“林子哥,快讓我好好看看,哈哈…還是那么帥,咦!林子哥,你好像少了一點東西。”楊碩嘰嘰喳喳不停,一直在說著曾經的故事,一聲聲林子哥,也漸漸的把我帶回了曾經的那個時代。九個人為了躲避敵人的追蹤,躲在深山老林,吃著老三不知道從哪兒逮的蛇,喝著雨水,為了完成任務,九個人流過的血受過的傷,早就不知道多少次了,別人家十幾歲的孩子,都是依偎在父母身邊,跟朋友嬉笑打鬧,而這九個人,卻過著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有的血雨腥風,他們那個時候就是一把殺人的刀,出刀必見血,否則不死不休。旁邊的那個人看著我跟楊碩在一直的說個不停。不耐煩的說道:“老楊,你又不是不走了,先吃飯吧,今天的飯菜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還有,那個誰,你也是,趕緊吃飯。”
楊碩說道:“對對對,林子哥,我被安排在特警隊工作,有事情找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先吃飯吧。”
這里的主人。也是我最討厭的人。
“林子哥,這杯酒我敬你。也敬過往。”說完一飲而盡。
“我也敬你一杯吧,整天苦大仇深的樣子,多大的事,你能躲一輩子,什么事都不敢面對,算什么男人。”
“謝謝。”此時的我心思很亂,楊碩的回想,讓我再次記起那段充滿血色的時光。眼前的這個人,其實當初的錯誤在于自己,而沒有聽他的堅持,所以才會讓大家陷入絕境。如果沒有那個老人的話,我們這些人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一杯烈酒,哽咽入喉,難以下咽的是久違的感情,楊碩歸來也許是幸事。
“小楊,他們還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楊碩的眼神開始躲躲閃閃。“嗯,他們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忙。”
“行啦,能回來一個就行了。你真是沒完沒了了。好好的歡迎宴,讓你搞的這么沉重,吃不吃,不吃滾蛋…”
“小諸葛,別這么說林子哥,你應該知道他也是你大哥。”楊碩激動的說道!
小諸葛,對呀,他的名字叫小諸葛,那個時候他負責出主意,我負責領導,后面的小隊負責執行。很出色的完成過許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好好好,楊碩,嗯…還有你,我敬你倆。”說完一飲而盡。過去不提,我們重新過好以后的每一天。
“你就嘴硬,我看你這輩子還會不會叫我的名字。”小諸葛笑罵道。
…
三個人喝了很多酒,哭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打累了,就開始損彼此。就像三個小孩兒一樣,打打罵罵,哭哭笑笑。或許此刻的他們才是真的自己,沒有那些腥風血雨,沒有那些深山老林,更沒有那些生食活剝的飲毛茹血。
兄弟情,有的時候很強烈,有的時候很沉默。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便會知道你要干嘛。是默契,更是相處久了的感情。能把后背托付的人,他們經歷過后,便是生死情。多年未見,卻依然可以托付,這是一種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