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乘客的私人行程我們是不能泄露的。”
“但我是記者。”林雨墨拿出了記者證:“我想要采訪這位乘客,能幫我查一下嗎?”
“除非你有公安開具的證明,否則的話,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你查的。”
“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先生,你再這樣,我們要叫警察了。”
如此這般,失卻了徐曼妮的音訊。
林雨墨從乘務室悻悻而出,徐曼妮不至于跑去別的城市自殺。。。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能推測出她依舊活著。
離開車站,找了一處長椅坐了。
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
深夜的都市,感覺異常陌生。
這座城市與自己相關的交集寥寥無幾,甚至,還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失卻最重要的東西。
明天是休息日,就算在長椅上坐一整晚也無關緊要。只是,突然間找不到在這地方坐下去的理由。
回到老樓,渾渾噩噩地睡了。
夢里也是一片混亂,醒來時什么都記不清。
站在鏡前,依舊是消瘦白皙的臉,除卻多了些疲憊,說不上和往日有什么特別的不一樣。
林雨墨忿忿洗刷了自己的面容和軀體,如果可以,倒是想吧頭腦和靈魂也洗刷一遍。
站到閣樓上大口深呼吸,窒息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
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高三的時候,徐曼妮曾說要轉學。回想起來,那女孩一直是傾向于逃避命運的。只是那時候,林雨墨到過她外婆家的住處,并且那一次,徐曼妮最終留下來了,堪稱奇跡。
再一次來到這里,這邊的公寓與記憶中別無二致。
沒找到門鈴,林雨墨敲了門。
開門的是雪慧。
“阿姨,好久不見了。”雨墨發覺自己的音色有點沙啞。
“進來吧。”
進門后,林雨墨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抱歉,沒能帶什么禮物就上門了。”
雪慧笑笑:“傻孩子,認識你多少年了,又不是陌生人,不要見外。”
林雨墨抬眼,看到窗下坐著一位銀發的老太太,應該是曼妮的外婆。
“您好。”
那老人沒反應,仍舊看著窗外。
“我媽耳背。”雪慧跑到那老太身邊:“媽!這孩子是曼妮的朋友!和您問好呢!”
那老人回過眼眸,淺棕色的眼瞳,和徐曼妮一樣。
“多好看的男孩子咧。”老太太感嘆著。
“您好。”林雨墨又打了招呼,鞠了躬。
雪慧招呼著:“茶倒好了,都來坐吧,媽,你也來喝幾口茶。”
三人圍著老桌子坐下。
“我這次來,想問一下曼妮的事情。。。”
“知道的。”雪慧點點頭,
“知道了嗎?”
“曼妮換了手機號,后看來聯系我了,你和她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些。”
雨墨聽著,忍不住問:“可以的話,把手機號告訴我,可以?”
“不行,她不想讓你和梓馨聯系她。”雪慧看著林雨墨焦急的樣子,卻笑著舒了口氣:“曼妮說了,她會好好生活下去的。”
“這樣嗎。”
“是呀,那孩子邊說邊哭呢。”
林雨墨悵然若失著低頭:“對不起,因為我的關系,曼妮才會離開的。”
“又犯傻了,曼妮是大姑娘了,她自己決定的事情,怪不得你。”雪慧望向遠處的窗外笑笑:“你要是一直喜歡她,那也挺好,或許,總有一天還能見到的。”
雨墨看著雪慧:“阿姨。。。您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倒好,還記著我的不是了?”
“沒有。。。”林雨墨趕緊搖了搖頭。
雪慧嘆氣:“現在呀,我就想多陪陪我媽就是了。”
說著,雪慧把手搭在老人家的手上。
茶盡,雨墨起身。
“今天打擾了。”
“說什么打擾,以后也多來坐坐。”
“嗯。”林雨墨又看向徐曼妮的外婆:“那個。。。告辭了!”
那老人卻笑吟吟地握住了雨墨的手臂,動作癡緩緩地給他套上了一個小飾品。
林雨墨只感覺老人的手上有股檀香的味道,抬手看了看,一只手工編織的小袋子。
雪慧道:“這個呀,是祈愿福袋,以前我媽給曼妮做過一個的。”
林雨墨摸了摸那袋子上的編繩:“真精致,謝謝您了!”
那老人只是笑著。
“雨墨你看,我媽還是挺喜歡你的吧?”
林雨墨臉一紅,鞠躬作別。
回去的路上,取下那祈愿袋細細看了,藍白相間的底色,正面的紅圈里繡著一個心字,反面則是一個愿字。
看罷,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
徐曼妮會在別的城市里好好地生活下去的,僅僅是確認了這一點,雨墨也感覺好了很多。。。
來到自家老樓下,只見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林雨墨驚訝著,不敢相信這人會出現在這兒。
是梓嵐。
他笑著開口:“不請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