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墨、梓馨和昭承三人回到了市中心,這天,梓嵐的財團派來了律師,開出了和解的條件:
對于已經確認患病的人員按照病情嚴重程度發放1萬到10萬不等的撫恤金。撫恤金的意思,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緣由而做出的人道主義補償。
其中自然沒有半點承認錯誤的意思了。
林雨墨看著和解書:“不可接受。”
坐在對面的財團律師禮貌地笑了:“據我們所知,聯名訴訟的名單之中并沒有林雨墨先生吧?即是說,接不接受與你的意志無關。”
律師寧弈搖了搖頭:“我們的委托人不會接受這個提議。”
“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筆很重要的財富,只要同意簽字,即刻就能把錢拿到手。我認為很多人是會同意的,畢竟,真要鬧上法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出結果。”
“1萬到10萬撫恤金,沒有公開道歉。”寧弈重復了一遍:“是這樣?”
“是這樣。”
談判無疾而終。
然而,和解協議自然也公開了。輕癥和無癥狀的人員確實有些動搖,只要同意放棄訴訟,至少也能得到一萬的撫恤金。
有人找到了林雨墨和寧弈。
“少了我一個人,訴訟應該也沒有關系吧?”
“我家情況很差的,能拿到撫恤金能解燃眉之急。”
“我家孩子要讀大學。。。”
“我的兒子結婚差錢。”
陸陸續續有十幾個人提出想要退出訴訟。
林雨墨和梓馨挺難受,寧弈認為,如果委托人自愿退出,那沒有理由強行阻止。
梓馨想了想,說道:“雨墨,你現在應該還有不少余錢吧,不如,給有困難的家庭發一些補助怎么樣?”
林雨墨思忖了一會兒,說道:“我想和他們一起。。。去醫院看看。”
市立的醫院,非常的繁忙。為了給重癥患者訂到床位,著實不太容易。
然而,患者的病情卻不很樂觀。
最初找到新聞社那對姐弟,他們的父親依舊被病癥折磨。
原本五十出頭的男人,牙齒和頭發脫落殆盡,皮膚白到沒有血色,全身插滿管子維系生命,靠著嗎啡緩解無盡的疼痛,意識不清,認不出日夜陪伴著自己的家人。
姐姐和媽媽每日流淚,對著病床上的男人訴說家中曾有過的溫馨回憶。弟弟每個周末就來醫院幫忙,面容沮喪地看著父親,躲在廁所,孤自流淚。
“大概還有半年。”這是醫生的診斷結果。
除此之外,另幾個重癥病患,境況也好不了多少。
打算退出訴訟的人走出醫院,沉默著。
林雨墨嘆了口氣:“大家也有各自的難處,只是。。。請不要忘記今天看到的這些人和家庭,他們和我們一樣老老實實地生活,認認真真地工作,本不該有這樣的結局。所以,我才決定要做些什么的,就算不能挽回逝去的生命。。。至少,這種事情不能白白發生”
梓馨接著說道:“我們討論過了,如果確實有需要用錢的家庭,我們可以無息貸款。但不會白白給補助的,這樣就和梓嵐財團的做法一樣了。”
說完,女孩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家愿意留下來嗎?”
人們的眼里泛著光,卻看不出明顯的表情。或許是在猶豫。又或許早已經做出了決定。。。
夕陽下的人群站立著,最終,全員留下。
那之后,寧弈和律師團隊作出新的提議,已發生癥狀患者的所有醫療和各類損失費用、未發生癥狀但今后出現癥狀患者的所有醫療、體檢費用均由梓嵐財團賠償。除了醫療和必要的補償賠款,最重要是必須要公開道歉、承認錯誤。
梓嵐財團一口回絕。
林雨墨找到寧弈,憂心著問道:“前輩,這個案子,我們是能贏得,對吧?”
寧弈依舊干練地笑著:“雨墨,不要分心,做好你記者的工作,我們也會做好自己的事情,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