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繁道了聲謝,從軟萌容易臉紅的妹子手中接過那個卡哇伊的小圓鏡。
何繁目光下移,漫不經心地打開鏡蓋,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從洗手間的半身鏡看到的景象:
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雙眼無神,血絲蔓延的行尸走肉。
那個軀殼一樣沒有靈魂的女孩至今仍印在她的腦海里。
所以當看到鏡子里的面容時,何繁的目光突地頓住了。
就像是整個世界發生了什么顛覆性的世件。
……鏡子里面的人,不是一般的美麗。
她的眸光懶散透著魅意,一雙遠山黛眉似蹙非蹙,只讓人恨不得把心肝捧了上去只為搏美人一笑。
她的鼻翼小巧玲瓏,讓人觀之可親。還有那雙嘴唇,不點而紅,唇色誘人,仿佛涂上了一層最好的唇釉,似乎在引誘著人親上去。
怪不得李一錚不敢對這張臉盯得太久,這簡直就是山間精魅,花草妖怪幻化而成的妖精。
何繁定定地看著好一會兒,鏡里的美人也出現了出神的表情。
她想找個地方靜靜,這種顏值早就不是平日里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普通好看的小姐姐的級別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level的。
這等美貌,在現實已經極為少見了,用一個被說爛了的詞來形容,那就是——人間絕色。
而且更讓何繁覺得奇怪的是,盡管自己的容貌變化如此之巨大,周圍的同學們眼中也只有驚艷和不敢直視。
并沒有何繁料想的震驚,疑惑等情緒在內。
就好像何繁這個換頭術一樣的經歷被強制性地常理化,周圍認識何繁的人的記憶都被篡改了。
何繁回過神來,心中百轉千腸,轉頭看到前桌的軟萌妹子還在對著自己目不轉睛地犯著花癡。
何繁在她的面前揮了揮手,把人的神喚回來,接著把小圓鏡還何繁了回去。
就那么一會兒功夫的時間,上課鈴聲響起,周圍的同學們紛紛收回眼神看向手中的書本,間或小聲嘀咕,壓低了聲量。
“繁仙女今天依然像是偷偷下凡一樣美得不真實啊。”
“我看著看著差點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你聽說了嗎?新來了一個數學老師。”
“男的女的?”
“男的,聽說剛調來我們學校,履歷很牛逼,獲得過那個數學界權威的國際獎項,來教我們簡直是綽綽有余。”
“哇靠,不可能吧。”
“可能是太年輕了來歷練一下吧。聽說姓趙。”
“噓……來了。”
何繁當然聽到了前面同學們的小聲嘀咕,也不放在心上,她就當是重返校園生活,舒舒服服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真的是一座很美的校園啊,比自己當初上的高中要好太多了,連學生也那么有活力。
說起來重回校園是幾乎每個認識到社會殘酷的人都曾經有過的愿望,沒想到自己竟然實現了。
這也是很幸運了,想到這,她不禁笑了起來,由衷地為自己那把年紀早已逝去的青春感到懷念。
明媚的陽光灑在那張仿佛被造物主眷顧過的側臉上,她的額頭肯定曾被春之女神溫柔地親吻過,不然怎么會如此地白皙飽滿。
她的五官美麗得如同一幅優美的油畫,亦或者是贊美世間美好事物的長詩。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得天獨厚的美人,有幾個悄悄把視線撇過來的同學不由得呼吸重了幾分,生怕這等美麗的人兒就要迎風而去。
亦或者是害怕破壞了這美好的景色。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有人進來了。
是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青年男性,袖口的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好,手中拿著幾本書。
神色冷然,長得也好看,那鼻梁更蔥白似地晃的人眼睛發直,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金絲邊眼睛,把那雙普通人難以招架的眼睛遮掩了少許,他渾身散發著禁欲的味道,讓人口干舌燥。
這就是新來的數學老師了。
“我叫趙樹立。”
趙樹立長腿一邁,眼光撇到最后面靠窗位置的時候眸色暗了少許,接著若無其事地移開,嗓音冷冽地介紹道。
“以后由我來給大家教授高中數學。”
說完,他優雅地微微欠身,嘴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還請……多多指教。”
這個班級里,好像遇到了有趣的人呢。
與眾不同的,靈魂里不干凈有別的東西的小家伙。
反正自己最近閑的無聊,都跑到高中來任教了。
也許……自己可以把小家伙靈魂里不干凈的東西揪出來,再烙上屬于自己的印記與信息。
這樣小家伙就屬于自己了。
想想那么美麗的小家伙流著眼淚撕心裂肺的可愛模樣,真是讓人開心呢。
趙樹立直起身子,唇邊含著的笑容弧度仿佛擴大了些許:“今天,我們來學習復合函數……”
何繁一整節課都在神游,當她還在學生時代的時候就對數學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絕對恐懼。
她也就只配做選擇題,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公式就覺得自己的腦子疼得厲害。
何繁干脆屏蔽了三尺講臺上那個舉止優雅,正聲情并茂地講課的趙老師。
趙樹立發現了小家伙的不專心,心里有些變化,對著座位表看了看,喊了人來回答剛剛講的一個問題。
“何繁。”
這兩個字在趙樹立的口中被像一口美酒一樣品味許久后才下咽,回味無窮,醇香無比。
是為佳釀。
何繁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過頭去,一看到三尺講臺上站著的那個一襲深色西裝的高個冷竣青年,心里涼了半截。
即使是進入了別的世界,也逃脫不了被數學老師點名叫號數所支配的恐懼嗎。
何繁無可奈何地站起身來。
她看了一眼黑板,上面用工整漂亮的粉筆畫出了幾個好看的函數圖。
好看是好看,好看工整得讓人懷疑畫它們的人是不是有強迫癥。
而且何繁高中的知識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可以說是干干凈凈,一點不剩。
上面的函數題目何繁愣是一個字也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