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收徒
林軒王沐然他們走近蘇醒等人身邊,發現樵夫繞著神人試煉踱步而行,是不是點頭,露出驚訝的的笑意,又聽他開口道:“的確是件好寶物,若是崇明的魂魄沒被土伯收去,再度回歸本體,修為境界必然會突飛猛進。”
“那寶物竟連他生前的功法缺失也一一補全,實在難以置信。”
“不過,此等寶物用在這種地方確實多余了。”
樵夫拿出一根筆毫纖細地毛筆,不緊不慢地在神人試煉的道紋上改了幾筆,又信手向試煉之中探去,一棵散發著神圣氣息的七彩小樹便落在了他手中。
小樹雖然看起來不凡,但樵夫心中卻沒有絲毫貪戀,隨手將它丟給了杵在前面的蘇醒,接著說道:“你們來看,雖然崇明的學識不差,但在應用上還是差了些,解決如何維持試煉的答案恰恰近在眼前。”
眾人聞言不顧蘇醒手中大有改變的小圣樹,忙不迭地向樵夫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樵夫雖有所改動,卻沒有一點增添反而去掉了不少枝葉,有種大道至簡的意蘊。留下的每一道道紋都恰如其分,增一筆減一筆,都會破壞其妙用。
靈毓秀等人看著更改過的神人試煉心中大有感觸,忽而聽到林軒輕咦一聲,道:“這改動過的部分有些眼熟。”
又聽王沐然說道:“不錯,其中原理有水鏡天空和借法天地影子,只是更加精妙。”
林軒回首看去,發現王沐然的情緒意外地低落,不像是見到這種意外發現應有的表現。
樵夫行跡低調,自青史殿復蘇后并未驚動他人,但一路上有王沐然等人跟隨,也有人注意到了他,其中不乏認出樵夫身份的小玉京弟子
清幽山人一眾老一輩收到弟子們的通報,當即放下手中事物,連忙前來瞻仰樵夫這個活神話,正巧撞見了林軒指出樵夫的改動之處。
他們都是上一輩的風云人物,只是因反抗上蒼不得,不得志下落草小玉京聊以慰藉。林軒指出那幾處改動之處,他們很快便了解了其中妙處。
只是了解了,對他們的打擊反而更大。
解決神人試煉這個千古難關的答案就近在眼前,而這兩萬年來小玉京一代代人卻空守寶山而不自知。若非他們固步自封,他們甚至可以在天圣教之前傳法天下,打破上蒼的封鎖。
正是知道小玉京的過往,在知道解決神人試煉的最簡答案后,王沐然才會感到失落。
只是他畢竟年歲尚淺,未曾受小玉京過往太多束縛,更知道對于現在的小玉京來說更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故而很快便從這種情緒中擺脫出來。
對于他那些備受打擊的長輩,他并沒有過多安慰。
王沐然從秦牧那邊知道殘老村有破心中神的說法,而小玉京的過往正是他這些長輩們的心中神。就像之前的他一樣,哪怕知道了延康變法,依舊會依著過去的秉性行事,看似在變,實則沒有變。
如果還有時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會慢慢改變。
但現在的小玉京需要他們,需要他們盡快做出改變,讓小玉京不至于落后于時代,落后于天圣教、佛門、道門。
樵夫眼看林軒、靈毓秀等人討論的激烈忍不住,好像看到了開皇時代的他與眾位道友論道的過往。
自開皇敗走無憂鄉,他也在不久后自封石像。
但他并未就此沉睡,前往各個諸天聯絡開皇舊部之余,他也在關注著這片祖地。
他看過各種各樣的世界,但大多世界都在開皇敗走后,人亡道息,趨于野蠻,而這片祖地的人們卻在被封禁在神境之下的情況下,還在精進自身。
幾經起落,終于在這個時代打破上蒼的封鎖。
他向來不相信命理之說,但這次卻有所預感,開皇或許會在不久的未來歸來。
正在這時,樵夫看到那個叫做王沐然的少年來到他身前,恭敬地行禮,道:“樵夫圣師,您一番指點省卻我等多年苦功,還請圣師垂憐,多留小玉京幾日講道解惑。”
“圣師?”樵夫對王沐然的稱呼有些訝異。
王沐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小玉京和圣師弟子所創的天圣教同源所出,本為一家,小子喊一聲圣師,應該的。”
樵夫點了點頭,這聲圣師他倒是擔得。
蘇醒縮在人群里,看著王沐然的表現,一手捂臉,強忍著笑止不住顫抖。
真的是沒眼看,沒眼看。
王沐然能變得如此之快,舍去面皮留下樵夫,也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他的話術還是生疏,面皮不夠厚。
換作下一本書他那個蘇姓本家,怕不是直接大大咧咧地上去收租子去了。
樵夫掐指算了算時間,輕嘆一口氣,道:“太皇天戰事吃緊,我不會在這兒留太長時間。”
“你們已經走上了全新的道路,不必再走開皇時代的舊路。”
“我留在小玉京三天,為你們傳道解惑,也算是抵了這兩萬年來在這里叨擾的租子。”
蘇醒一時失語,心中暗道:他和那個本家一定合得來。
樵夫講道,由淺入深,娓娓道來,他并沒有一股腦地將開皇時代的道法灌倒蘇醒他們腦袋里,而是重在解惑。
他將蘇醒他們提出難點一個個串聯起來,構建了一張延康變法的完整脈絡,為蘇醒他們理清了前路。
樵夫只在延康呆上三天,對延康變法的理解就連延康國師也未必能比得上。
三天時光很快過去,林軒王沐然等人也帶著各自的理解為眾多弟子講道。
在離開延康之前,樵夫將蘇醒叫了出去,開門見山道:“蘇醒,你想當我的徒弟?”
蘇醒直截了當地說:“想。”
“那就想吧。”
蘇醒瞠目結舌。
“哈哈哈。”樵夫搖頭笑了幾聲,道:“不逗你了,那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好,老師。”蘇醒朝樵夫一拜,算是認了這個老師。
樵夫微微點頭,對這個簡陋的拜師儀式并不在意,又說道:“你原本是天圣教弟子,而天圣教是你師兄的道統,該教的我都交給你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兄了,你能學到多少是你的緣法。”
“這樣吧,我教你當圣人,你想當圣人么?”
“不想。”蘇醒簡潔明了地答道。
樵夫額角青筋直跳,差點憋得背過氣去。
他直勾勾地看著蘇醒,蘇醒看著他眨了眨眼。
樵夫輕嘆一口氣,道:“我在小玉京只三天,在講道之余卻也了解了你的作為,以一己之力聯絡延康各大勢力,使其攏在一起進行道法改革。”
“我認為你可以承襲我的衣缽,完成我三立成圣的理想,看來你并不是那個合適的人。”
“你使各大勢力聯合在一起,自己卻游離其外,而想要成為圣人,最重要的就是與所處的時代緊密相連。”
“老師明鑒,我目前確實無心延康。”
大喜大悲之下,以樵夫的圣人心境都有些動蕩。
“不過,我還可以再給老師介紹幾個弟子。”
樵夫看向蘇醒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一個都難,還一口氣來幾個?
蘇醒向樵夫回以微笑,道:“我給老師介紹的弟子有三個。”
“一位是當朝國師,延康變法的支柱,有經天緯地之才。“
樵夫點了點頭,這三天來他對那位國師也有所耳聞,是他心中收徒的第二人選。
“一位是上蒼虛公子,如今人在西土,神通道法精妙絕倫,資質悟性數倍于我。”
樵夫再度點頭,能與延康國師并列,蘇醒對他又大為推崇,想來也不差。
“還有一位是天圣教當代教主秦牧,與我只在伯仲之間。”
樵夫看著他這位好徒弟一臉狐疑,總感覺這混小子心里有鬼。
蘇醒面不改色,心中暗道: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