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你這次來西京城是為了考試。”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林婉君與許秀才一人走前,一人走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那姑娘呢?我看你的穿著打扮好像是這里的人。”
“嗯,”林婉君點頭,“我自幼就生活在這里。”
“自幼……”這姑娘的劍術那么好,想必在這里一定是有什么身份的人,報答這種有身份的人只請她吃肉包子真的可以嗎?
許秀才在心里揣度著,沒多久,他們已經來到了林婉君心心念念的包子前。
賣包子的老板看見林婉君去了又來,原本就被蒸汽熏濕的額頭不自覺流下一滴冷汗。
“老板,我要十個肉包子。”
林婉君不客氣的說,只見那賣包子的老板不僅沒有高興的笑起來,那雙打開蒸籠的手更是在微微發抖,她皺眉,心中閃過疑惑。
老板顫抖著手,盡量挑選那幾個看起來發得特別大的白團,又用看起來特別干凈的白綢布把包子包好,往前恭敬一遞。
“請問十個包子是多少錢?”許秀才掏出自己的錢袋子問。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賣包子的老板額上冷汗直流,本想說出原定價格一貫錢的,可抬頭看了林婉君一眼后,他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說:“三十文錢。”
末了看見林婉君那雙皺著的眉毛,生怕對方是在不滿意這個價錢,他著急補充說:“這已經是非常便宜了,畢竟這前面就是紅顏樓,我這開的已經是普通的市價了,這包子也是用上好的綢布包著。”
許秀才滿臉問號,按理來說那老板的白綢布應該是專門準備給貴客用的,而且這老板好像很怕他們的樣子。
他順著老板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側方,見林婉君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頓時明了,更覺得林婉君果然如自己剛才所猜想的是位大人物。
微笑著給了錢,他從老板嚴重發抖的手里接過包子,再轉交給林婉君。
“謝謝了!我已經餓了好久了。”
林婉君說著從白綢布中掏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一邊吹氣一邊朝紅顏樓的門前走。
不知道這紅顏樓待會是不是要舉行什么,就她剛才去了又來的功夫,這樓外現在已經圍滿了人,男的女的都有,就像她小時候在街上看到別人舉行比武大會的時候一樣熱鬧。
許秀才緊跟著林婉君的腳步擠到別人商鋪的臺階上,見她定在臺階上不走,一雙眼還在好奇的張望著,他心疼自己的荷包嚴重縮小的同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為難。
“姑娘,你一定要站在這邊吃嗎?”明明離開這里的話有更寬敞的位置可以坐下慢慢享用那些包子。
林婉君沒有扭頭看他,自是沒有看到他臉上那有些慌亂的神色。
“我之所以要來這邊買包子,就是為了可以一邊站在這邊吃,一邊好好觀察紅顏樓的動靜。”
“可是……姑娘,小生是秀才,這紅顏樓內的女子雖聽說絕大部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這等風流之地,絕非吾等久留之地,小生……”
“你在意的話你可以離開的,反正你已經給我買了包子了,這恩情你已經報了,對了,”林婉君終于舍得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還把手上的肉包子往前一遞,“你要吃嗎?”
“不,不用了,小生不餓。”
多么心善的姑娘,她一定是害怕他會覺得尷尬,這才故作輕松讓他離開,還好心的想把包子分給他,明明那是他為了報恩才買給她的,這姑娘真是一位大好人。
“小生明白了,既然你想站在這邊看著,那么即便小生可能會被人誤會,小生也要陪著你站在這邊看著。”
林婉君歪頭,這股突如其來的義氣是什么。
“你又決定留下來了,那包子呢?你要吃嗎?”
許秀才搖頭,見此,林婉君松了口氣。
太好了,他還是決定不吃,那這些肉包子就全是她一個人的了,這么一想,她扭頭一邊開開心心的啃包子一邊觀察著前方的動靜。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紅顏樓原本僅開一邊門的大門已經全開。
林婉君也就是在這時才發現紅顏樓的大門和城門幾乎是一樣高一樣寬,把紅顏樓打開就像是打開了一道城門一樣。
前方的人頭因這一舉動似乎變得更加熱鬧了,越來越多人往門前靠,若不是前面有幾個穿著絲綢的壯漢手橫著木棍頂著,那些人只怕是要鉆到門里去。
“這是要舉行什么?為什么會這么熱鬧?”
“姑娘你不知道?”許秀才把一直低著的頭抬起,迎上林婉君那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他眼底浮現出一絲疑惑,“姑娘,你方才不是說你是在西京城土生土長的嗎?你知道的怎么還沒有我一個外鄉人多?”
“我已經有兩年沒有出門了,所以……”
“原來如此,”許秀才釋然,側目看著紅顏樓解釋道,“聽說今天是紅顏樓的頭牌虞姬表演舞蹈的日子,現在聚在這邊的人,大概都是來欣賞她舞姿的吧!”
許秀才說著指了指靠近紅顏樓大門的馬車,“你看,那就是虞姬的馬車。”
林婉君順著他的手指往前一看,瞬間想起來了。那輛馬車不就是剛才她離開這里前看見過的那輛無比尊貴的馬車嗎?原來剛才馬車內坐著的人就是虞姬。
“原來是這樣,你懂得還真多。”林婉君抬頭看許秀才,眼里閃著不明意味的亮光。
“不,不,不……”見林婉君似乎就要誤會自己,許秀才連忙擺手,“小生只是在極其偶然的機會下有幸被人請求把虞姬下馬車的樣子畫下來,這才識得她的馬車,小生絕不是好色之人,更沒對虞姬存在什么非分之心,小生……”
“停!你的想法還真多,我不過是稱贊你一句而已,你不用給我解釋那么多,你這一下子說這么多話,我都記不得自己剛才究竟還想問什么了。”
林婉君說的是真話,見他懂這么多,她剛才抬眼向前望去時,是還想要向他打探些什么的,但她在一邊聽他把話說完,一邊不斷想許秀才為什么要幫人畫畫時,她自己原本想要問的事就這么不知不覺被她遺忘在腦海深處。
她到現在還沒想起自己究竟想要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