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燦掛了電話，一臉慘淡。
“怎么了？”淑影有些擔心地問。
“轉眼都兩點多快三點了！”肖燦看看時間，“遲到一小時，蘇隊員很生氣，說十分鐘沒有趕到隊里，就要把我再抓回去。”
“那走吧，我送你！”郭建英順手抽了張紙巾擦嘴，站起來說。
“那怎么好意思呢？”肖燦推辭。要是換個場合，郭建英說送就讓她送了，可是現在有兩位經理在，他不敢放肆。“我還是自己打車去吧。”
“十分鐘，你車子都沒打到，時間就過去了。”郭建英重新挽住了肖燦的胳膊。
淑影忙站起來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郭建英體諒到她一個人陪兩位經理繼續坐著，難免尷尬，招手說：“那走吧，快點！”
郭建英車技嫻熟，竟然真的十分鐘把肖燦送到了隊里。
“謝了！”肖燦打開車門，一腳跨出去，說完人已經在外面。他又轉過頭來說：“你們回去吧，我等會就跟警車回去。”這才關上車門，一溜煙跑進大門。
“蘇隊員我到了！”肖燦站在大廳中間喊了一嗓子。
“你面子可真夠大！”鐵柵欄后面，蘇隊員起身往外走，“讓我們等了你整整一個小時。”
“不好意思，我上班的酒店為我搞了個歡迎儀式，完了我又陪領導吃飯，竟然忘了時間。其實你們不必要等我，可以直接去酒店找我的。”
“你以為你是誰呀？”蘇隊員走到肖燦面前，把帽子扣頭上，身板挺得筆直地訓話：“你忘了你現在什么身份？什么時候叫你來報道，你都得來。還讓我們去找你！——老高，出發了。”
隨著她一聲吆喝，老高帶著小宋，從另一個門里走了出來。原來就是當時和蘇隊員一起審問肖燦的中年隊員。
“肖哥哥，你怎么才來？”小宋報怨，“一個人呆這里，又不能出去逛，悶死我了！”
肖燦豎起食指虛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四個人會合到一處，快步向門外走。肖燦悄聲對蘇隊員說：“蘇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姓馬的，好像是跑掉了……”
蘇隊員怵然止步，嚴厲地看向肖燦：“叫我蘇隊員。”
“是，蘇隊員。”
“姓馬的跑了？是不是你回去通風報信？”
“你這什么邏輯！”肖燦大吃一驚，“他是陷害我的罪魁禍首，我恨不得馬上逮住他，讓他去坐牢，怎么會給他通風報信，我瘋了嗎？”
“如果他真的跑了，你難脫嫌疑！”蘇隊員說完邁步又走。
“什么呀？他跑了關我什么事！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蘇隊員停步：“道理很簡單，你們兩個原本就是串通一氣，他做替罪羊，一跑了之，我們抓不到他，兩邊都沒有對證，你就此洗清嫌疑。”
肖燦明顯看見眼前一黑，差點氣暈過去。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能證明我清白的，不止他一個。”
蘇隊員卻沒聽他說話，早已走到一輛越野型警車旁邊，上了副駕駛。
“我朋友還沒走，我還是坐她的車吧。”肖燦有些賭氣地說。他看見離建英的紅色轎跑車還停在原地。
“我和你一起！”小宋興奮。
“不行！”蘇隊員悍然拒絕，“上車。就你事多！”
老高也已經進了駕駛座，低沉著聲音說：“快上車，別再給我磨磨蹭蹭的。”
肖燦和小宋兩個只好乖乖上了后座。
“老馬不會真的跑了吧？”小宋上半身歪向肖燦，悄聲問。
“不知道啊，我沒看見他。本來要去問問的，催命鬼正好打電話過來，就沒來得及問。”
“催命鬼？”小宋疑惑。
肖燦朝副駕駛一指。
小宋會心而且賊兮兮地一笑：“哦你說她！還真是。——我跟你說，老馬以前干過特種兵，野外生存能力極強，他要是跑，肯定往深山老林里面躲，那可就麻煩了！”
肖燦看著他，眼睛睜大了幾分。
“干嘛這樣看我？”
“你分析能力還挺強的嘛。”
“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不過，還是希望他沒有跑，要不然，肖哥你嫌疑人的身份很難洗掉。”
“誰說的？不是還有小葉跟那個什么余兒嗎？逮到他們，照樣能證明我的清白。不過，老馬這狗娘養的，忘恩負義，我一天不看見他去坐牢，我心里就一天不舒坦。”
“放心吧，就算他真跑了，抓總是可以抓到的，只分遲早，你要相信你女朋友的能力。”
小宋說著，朝副駕駛使個眼色，做個鬼臉。
肖燦威脅：“你再敢瞎說，我對她說了，小心她給你一耳光。”
“你說啊，看她是給你一耳光還是給我一耳光，嘿嘿。”小宋公然不懼。
“那個，蘇隊員……”肖燦朝副駕駛伸長脖子叫了一聲。
蘇隊員側過身。小宋嚇得使勁拽住肖燦胳膊。
“小宋讓我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不是!我沒有！我沒讓他問，是他自己想知道！——你自己想知道就直接問，干嘛扯上我！”
“無聊。”
蘇隊員掉頭不理。
到了酒店，車子停穩后，四個人下車。蘇隊員抬頭環顧了幾棟大樓一周，下巴朝肖燦一挑：“帶路。”
恰在這時，郭建英的車從面前嗖一聲掠過，一個甩尾，進了旁邊的車位。
“郭嘉隊隊員的車技就是不一般，跟得我好辛苦！”郭建英下車，笑瞇瞇地說。
“紈绔子弟！”蘇隊員小聲嘀咕，又沖肖燦發火，“還站著干什么？給嫌犯爭取時間跑路嗎？”
“跟我來。”肖燦不和她計較，一馬當先，領著眾人朝保安部走去。
里面只有四五個人。王勝利和絡腮胡都在，卻沒有馬副隊長的影子。
看到隊員他們都驚呆了，睜大眼睛看著，一個字也不敢說。
“你們保安部就這些人嗎？”
“把我算在內，還有三十一個，除了一半上晚班的，其他人都巡邏去了吧。”肖燦一五一十說。
“馬長年呢？今天有沒有來上班？”蘇隊員問那五個人。
“不知道。”絡腮胡態度冷淡地搖頭。
“他上午有來，下午沒來。”王勝利老老實實說。
“那中午呢？”肖燦問。
“中午……在給你的歡迎儀式上就沒看見他，吃飯的時候也沒看見。”
肖燦看向蘇隊員，意思說：“我還沒出現他就不在了，不能再說我通風報信吧。”
“給他打個電話。”蘇隊員命令。
“哦，”王勝利忙掏出手機。“關機……”
蘇隊員的臉色沉下來，一拍桌子：“真他媽跑了！”
后面跟來的郭建英和淑影大驚失色：“真的跑了？！”
蘇隊員聽到聲音，更加來氣，回頭沖兩個說：“你們干的好事！好好的辦什么歡迎儀式？他在你們酒店是很重要的人物嗎？”她一指肖燦。
“是挺重要……”郭建英點頭。
“嫌犯肯定是聽到風聲，以為肖燦無罪釋放，自己的事情敗露，這才跑的！因為你們的無知，給我們造成多少麻煩！”
郭建英一個豪門千金，從小到大哪有人敢這樣叱責她。頓時心中來氣，針鋒相對：“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抓錯了人，給我們酒店造成多少麻煩？你們知不知道，給肖燦的這個歡迎儀式，是為了彌補他在里面所受的苦？而這種彌補，雖然我們是有責任去做，難道你們就沒有責任嗎？”
淑影聽她話說得太重，忙上前勸阻。
蘇隊員卻也無言以對。愣了兩秒，瞪郭建英一眼，嘀咕一句：“真是個富家小姐！”氣沖沖地甩手出門。
老高跟在后面，不住搖頭嘆氣。
肖燦少不得沖郭建英豎大拇指：“解氣！”
郭建英哼一聲，下巴一揚，禁不住臉上掛下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