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的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說道:“是了,大湯村似乎是巫師的發源地,那里的村民多多少少精通一點巫蠱之術也不足為奇了。”
莫語一想到當時五婆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就頭皮發麻。
父親的死,莫語總覺得和巫術脫不了干系,因為那種分尸法,整整齊齊,速度極快,父親死時應該沒有太大痛苦。
想到這里,莫語忽然嘆了一口氣,看著吳景照,朗朗上口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吳景照也嘆了一口氣,看著莫語,說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莫語點點頭,勸解道:“放手吧,文狐貍不是你的良人!”
吳景照搖搖頭,淡定回答道:“阿孰!你去死吧!”
莫語笑著搖頭,“不能死,死了就沒有了,再也見不到你,見不到祖母,見不到這世間了。”
腦海里劃過好些片段,那些上一世經歷過的悲歡離合……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然后很快地,迅速抬手抹掉眼淚。
感懷傷今。
太矯情了。
吳景照敲敲莫語的腦袋:“沒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矯情死了!可別把我外甥帶矯情了!”
莫語吸了吸鼻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隨后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道:“都六個多月了,但是他在里面動也不動……”
重子京前世殤則今世生,被祭祀供奉神靈所用,故而從未活過,也便不再存在。
這句話如同繩索,盤縈紆回,在莫語腦海中揮散不去。
她害怕,擔心,焦慮,她的孩子,此生唯一的孩子,會夭折……
“要他動做甚,不動不鬧才是乖孩兒!”吳景照笑嘻嘻,“阿孰,日后待我娶了文姑娘,咱們做兒女親家可好?”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別反悔啊!”莫語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談笑間,折扇在手中翻覆而轉,如行云流水,灑脫自然。
“話說楚言慎最近頗為奇怪,可是得什么病了?”吳景照站起來苦苦思索。
莫語打著哈哈,道:“唉,相公最近忙得腳不沾地,腦子時有時無地不清楚,也是人之常情啊……而且他因為與我成婚的緣故,同陸相的關系也疏遠了許多……不過陸相的確是個很古怪的人哪……”
吳景照問道:“陸相何處奇怪了?”
言下之意是,奇怪,再奇怪有你家楚言慎那廝奇怪么?
“你看哪,旁的達官貴人在府中養道士造仙丹,而他在府邸養巫師養鬼婆……”莫語頓了頓,“這難道不奇怪么?且以陸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想要對付一個人,處死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何必大費周章在府中養巫師?”
“阿孰!”吳景照大嚷一聲!
莫語給其嚇得一激靈,“做什么鬼吼鬼叫的!”
吳景照小碎步跑過來,拽著莫語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阿孰,我害怕,好恐怖……巫術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