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過去了,人們歡歡喜喜迎來春暖花開,緊接著酷熱的夏天也趕來報到,涼爽的秋天緊隨其后,又是冬天。
四季更替,周而復始,一天天,一年年,歲月無痕,匆匆流逝。人們的的日子一天天照過,似乎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他了。
準確說,是沒有人會再提起他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街坊鄰居們早已習慣了那個傻傻的瞎子每天游蕩在大街小巷,每到下雨天就跑到雨里大呼小叫,有時哭得稀里嘩啦的。
路人看了或會上去安慰兩句,或會扔點吃的給他,慢慢大家都習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直到那天,正值盛夏,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突然暗了下來。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一如往日,傻子沖進大雨中,在滂沱大雨里摸索前行,嘴里不停喊“小蘿”“小蘿”,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聲嘶力竭的吶喊。
傻子跌跌撞撞突然撞到了什么。是個人,是個熟悉的人……
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聲音:
“我回來了。”
是的,她回來了。兩年來杳無音訊的她,兩年來讓傻子時時刻刻牽掛的她,兩年來讓傻子找瘋了的她,真的回來了。
此刻,她就站在傻子面前,雖然他眼睛看不見,雖然已兩年未見,但他知道那就是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她。他激動得渾身顫栗,嘴角微張,欲言又止。
過度的激動和亢奮令他情緒崩塌。
“嘭”重重的一聲,他倒在了大雨中,倚著她。
第二天,大雨已銷聲匿跡,陽光依然燦爛。病床上,他安靜地躺著,旁邊站著的女孩美麗動人,眉頭緊鎖,焦慮不安。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的不安,迫不及待想要醒來……
病人嘴唇微動:“小蘿。”聲音沙啞,仿佛聲帶被撕裂一般。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女孩如釋重負,笑得燦爛。
病房外,一個瞎眼睛的女孩聽到他醒了,一顆懸著的心,一顆懸了兩年的心終于放下了。她恨不得立刻拆下眼睛上的紗布,沖進病房,照顧他,看著他拆紗布,看著他一點點能看見東西。
一如當初,傻子把眼睛給她的時候,現在,她終于又把眼睛還給他了。
但是,她不能那樣,因為傻子不再是傻子了,就在他倒在她懷里的那一刻,他已經不記得她了。
他記得的永遠是小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