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兩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里,所有伙伴里只剩下他們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樁精心策劃的連環謀殺案,還是被一種未知的詛咒纏上了?
他們多希望這僅僅是一種巧合,但看到眼鏡慘死的樣子,這絕對不是偶然,絕對不是!
而幕后到底是誰在指使,誰在操控,他們一無所知?,F在就像一場早就被編訂好的電影,一切都在按照劇本有條不紊地拍攝著,而劇中的主角已經漸漸換成了他們,下一個誰該離開,也許只有導演知道吧。
“漂流瓶!漂流瓶!一定是它搞的鬼!”大鵬聲音戰兢發顫,原先無所畏懼的神情已不見蹤影。
陸蕭沒有說話,一直在低頭思考。
“老陸,你不覺得很蹊蹺么!第一次接到漂流瓶,引導我們來這個島,路上雨柔就死了。第二次瓶子指引我們來這個燈塔,高喬死了。第三次,卻直接告訴了我們眼鏡遇難的位置。這后邊的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們現在到底該怎么做!”大鵬突然一下子哭了出來,這平時一直自帶彪悍勇敢標簽的大男人,如今無助痛苦的樣子,直教人有說不出的滋味。
“大鵬!我們離開這個島!”陸蕭突然堅定地說道,眼中盡顯鏗然。
“離開?怎么離開?”大鵬停止了哭泣,眼中浮現出絲絲期待。
陸蕭望了眼海面,緩緩吐出兩個字:“乘船!”
本來一臉期待的大鵬,聽完后,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直接低下了頭。
“你沒開玩笑吧?要是有船,我們用在這兒呆這么久么?就算是咱們自己制作一艘船,材料呢?你看這島上,草不生長,鳥不歇腳,連棵樹都沒有,光禿禿的,只有堅硬的青石頭。你不會想用石頭搭艘船吧?”大鵬不斷地搖頭,看起來又開始郁悶了。
“如果說就咱們兩個的話,可能那些材料就夠用了!”陸蕭說著用下巴指了指屋內。
大鵬立刻會意了,一下子跳了起來!
“老陸你太聰明了!你的意思是用屋子里的桌椅做船,不對,那些材料估計做出來的也就是個木筏子,不過也足夠了!”
大鵬一陣興奮后,立刻又蔫了,疑惑地問道:“那之后呢,這筏子在這汪洋大海中,我不覺得能堅持多久,先不說它能不能浮起來,就是趕上個小風浪,估計也承受不了,最后還是葬身大海?!?p> “沒關系,只要能堅持駛到那處巖石后就可以了,別忘了,剛才我們可看到一艘船,駛進了那里,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船一定還在!”陸蕭顯得很有信心,露出了一絲微笑。
“行!聽你的!到這個節骨眼,即使死,我也不想死在這個島上,還不如到海里喂王八!”大鵬說完,徑直走進了屋內。
剛一進去,眼前的一物,讓二人心頭一緊,豆大的汗珠不由得滲出了額頭。
又是一個漂流瓶。
靜靜地放在光滑的桌面上。
就像一個魔鬼,正笑瞇瞇地望著他們。
深淵巨口中,鮮紅的舌頭不斷舔舐著黑紫的嘴唇。森森密齒,不斷上下碰撞著,顯得有些急不可待。
“去你媽的!老子再也不受你左右了!”大鵬一把拿過那個瓶子,直接扔到了門外,布滿血絲的眼球,怒火中燒。
陸蕭這次并沒有阻止,因為在他心里是贊同大鵬的,與其被這來歷不明的瓶子左右,不如遵循己念,將命運攥到自己手中,也許只有這樣,才能逃出生天。
“我覺得咱們干活前,得補充下能量,畢竟快一天沒吃東西了,說實話,我已經有點餓的暈頭轉向。”陸蕭舔了舔嘴唇,一臉的虛弱。
“可這島上哪兒能找到食物???”被陸蕭這么一說,大鵬也揉了揉已經空癟的肚子,頓時發出了“咕咕”聲。
“跟我來!”陸蕭一邊說,一邊拉起大鵬,向燈塔后邊走去。
“你要吃這些貝類?”望著這片滿是貝殼的墻面,大鵬有點詫異。
“沒錯!我們用屋子里的鋼絲床做烤架,煤油燈做火引,氈布做燃料,把它們烤了,味道應該差不了!”看來陸蕭是認真的。
大鵬咂了咂舌,沉默了。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不一會功夫,屋子里就飄出了一陣陣烘烤食物的香氣,鋼絲上的貝殼,在火焰的烘烤下,已經漸漸變成了黑色,而殼內的貝肉,此時已經被烤的焦黃鮮嫩,不斷發著“嗞嗞”響聲。
二人咽了下口水,嘴中默念了句:“上帝保佑!”后,大快朵頤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這滿滿一鋼絲床的貝殼就被兩個人消滅殆盡,大鵬抹了抹滿是汁液的嘴唇,一臉的享受。
真沒想到,這貝類竟然如此美味,和以往豪華飯店里吃的生蠔料理完全不同,僅僅這鮮活勁兒,就不是在城市里可以遇到的。
況且用這種原始的方法烹飪,沒有任何調品,也沒有任何輔料,恰恰如此,才顯出了食材最純粹的自然味道。簡直是一次終身難忘的口舌之旅啊。
“好啦,吃飽了!可以干活了!”大鵬用一個大貝殼舀了一些水,將火熄滅,直接走到了桌椅前,并且擼起了袖子。
“且慢,還有一件事,我們必須得做!”陸蕭望了眼窗外已經亮起來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大鵬立刻心領神會,輕輕嘆了口氣。
“你在下邊,我上去把他弄下來!”
“不!你在下邊接著,我上去!畢竟我比你矮小,身體更靈活!”
“可拉倒吧,我一個運動健將,攀巖高手,你能和我比,別眼鏡沒抱下來,自己再失足摔到崖底,那可就丟人了!”
“你...好吧,注意安全,兄弟!”
“你就請好兒吧!一定得帶眼鏡回家!”大鵬說完走出了房門。
天色已經漸亮,一輪紅日從海天一線緩緩升起,將血色光影灑向這片孤島,燈塔的邊緣瞬間被鑲上了一層金邊,而高高的塔頂,眼鏡的尸體孤零零的隨風擺動,搖搖欲墜。
“老陸,我上了!”大鵬說著,向兩個掌心吐了口唾沫,踩著墻壁的縫隙,緩緩向上爬去。
果然是運動健將,平時又酷愛攀巖,這登爬的動作簡直是行云流水,粗壯有力的上肢,帶動著身體,就像一只壁虎,沒一會功夫,就觸碰到了眼鏡的腳部。
“小心點兒,大鵬!你直接把他扔下來就好,我接著呢!”陸蕭仰著脖子,一臉的焦急。
此時的大鵬已經爬到了吊掛尸體的鉤子處,并且解開了束縛的扣環,正要將尸體放下來時,陸蕭發現有些不對。
只見大鵬全身開始發顫,痙攣的面部肌肉微微抖動,惶恐的神色和目瞪口呆的表情,無一不在表達著他像是看到了什么。
突然,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起來:“陸蕭!你快跑!”
話音未落,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徹天地,巨大的火球瞬間將塔頂吞噬,黑色的濃煙頓時彌漫空中。
巨大的沖擊波將陸蕭狠狠推出去了好幾米,直接撞到了旁邊的巖石上,立刻昏了過去。
看來魔鬼的游戲仍在繼續。
只剩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