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慶祝簽約,慶祝第一次被打賞,爆更一章!感謝大家支持,求推薦票!求打賞!】
這TM是搞笑么?一個破枕頭用得著這么惡毒的詛咒?什么玩意!
趙偉罵罵咧咧地從旁邊桌子上取過來一瓶喝了一半的冰紅茶,一飲而盡,顯得非常生氣。這一路的謹小慎微,忐忑不安,現在看來就像個笑話。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枕頭像是有一種魔力,將他的視線牢牢束縛,不僅如此,屋子里開始彌散出淡淡的蘭花香氣,這個味道芬芳馥郁,讓趙偉有些陶醉。
單身漢的房間里什么味道都有可能出現,就是絕對不會出現香味,還是這樣沁人心脾的蘭花之香,這讓他詫異的同時,開始四下尋摸,想找到氣味的來源。
循著香氣,他的鼻子自然而然貼到了那個絲枕上,不出所料,正是這個枕頭!
只見潔白如雪的枕面光滑平整,在柔和的日光下,瑩光剔透,就像一汪清泉,又似一塊美玉,一看就是上等絲料所制。枕表繡著一灘湖水,波光粼粼,清可照人。蔚藍天空中飛著一只美麗的天鵝,鵝首昂立,顯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圣潔。
湖上幾片青蓮荷葉油光碧綠,不過大煞風景的是葉上零零散散的棲息著幾只丑陋的蟾蜍,凸起的眼睛,怪異的造型,遍身膿癩的皮膚,與這幅刺繡整體風格顯然完全不搭,美感頓時大打折扣。
趙偉伸指數了數,一共十二只蟾蜍,行為神態各不相同,在感嘆這無與倫比的繡功同時,他也深深感到一陣惋惜,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這美輪美奐的枕面,被這些丑物可禍害了。
不過呢,對于趙偉來說這并無所謂,因為他現在關心的只是這玩意值不值錢,如果是個古董他就立刻出手換錢,如果僅僅就是個制作考究的工藝品,用來家用也不賴。不管怎么說,白來的怎么著也虧不了。
他突然想起一個人,和他一樣做古董生意的九爺,這個人可是大有能耐,至少趙偉是這么認為。胡同巷尾里,但凡做這舊物買賣的,沒人不知道這個名號。據說這個人藏南盜過墓,川西挖過墳,嶺東考過古,疆北馱過尸。經他手的老玩意數不勝數,一雙鷹目讓人膽寒,不僅能看陽間眾生,還能明斷陰間魍魎。
在趙偉看來,那陰陽的事簡直無稽之談,不過九爺那掌眼的能力可是真的,畢竟身邊的行家里手有個拿不準的物件兒都會找他去請教和品瞧,而那位九爺是來者不拒,大門敞開,甚是熱心。
巧的是那位大仙兒住的地方正好離自己不遠,穿過兩個胡同的腳程,一盞茶功夫就能走到。
想到這,他推開了門,準備去九爺那取取經。不過呢,他留了一手,并沒有帶著那個枕頭,因為畢竟來的不光彩,還是低調點好。
別看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頭頂上這驕陽發了瘋似地傾灑下萬道火龍,將地面蒸騰的就像剛開籠的蒸屜,讓人燥熱不堪。幾位閑來無事的大娘,坐在自家門口的馬扎兒上,扯著閑篇兒。偶見幾個還未到學齡的孩童,拿著糖葫蘆,嬉戲奔跑,這酷熱的天氣,象是對這幫孩子沒什么影響一般。
京城的胡同不比其它地方,這九曲十八彎,縱橫交替,別說新來的,就是住這有一段時間的外遷戶,也不見得全都能走明白。繞糊涂是常事兒,趕上個死胡同,前功盡棄,也只能砸碎牙齒咽肚里,自認倒霉吧。
不過這一切對于趙偉來說,并不是問題,從小就是胡同串子的他,對這里簡直太熟悉了,隨便一個門牌號,只要您說,他直接就能脫口而出門前幾棵樹,樹旁有何物。畢竟住了50年了,這桑海滄田,時代變遷好像并沒有太影響到這里,一切的人和物還基本保留著最初的味道。
沒一會兒功夫,他就走到了九爺住的四合院門口,古老的宅門前,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上聯是:天增歲月人增壽積善有余慶。下聯為:春滿乾坤吉滿樓行義致多福。橫批一詞:四季長安。
“九爺!在屋呢么?”趙偉在門口叫了聲。
“呦,這不是趙爺么?快請進,快請進!”九爺看來正在院子里遛鳥兒,看到趙偉來了,將籠架子掛到了樹枝上,笑嘻嘻地迎了過來。
“得嘞,那我就叨饒了。”說著,他跨過門檻,邁著八字兒,走了進去。
二人在院中的八仙桌落座,九爺泡了壺明前龍井,稍傾,怡人的茶香彌漫整個院子。
“趙爺,您這收攤了?怎么有空到我這來了?”九爺一邊問,一邊給趙偉斟茶。
“唉,咱爺倆兒有日子沒見了,記得上次碰面還是年前了吧。”趙偉抿了口茶,香溢齒舌。
“可不是么,記得上次你還拿來個鼻煙壺讓我瞧,我就胡謅瞎扯了些,沒給您耽誤事兒吧!”
“嘿!瞧您說的,謙虛了不是!您說的太對了,那鼻煙壺根本不值錢,后來我找到賣我的主,死活讓丫給退了,后來您猜怎么著,那就是個機制的水貨,別說名家了,就連手工都算不上。”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今兒您過來是又有好玩意兒?拿來看看唄。”
“嗨,不瞞您說我正猶豫呢,有個倒爺弄來個枕頭,讓我瞧瞧,您說我這眼力和瞎子有什么區別,就算是尖貨放我眼前,我也是抓把紅土當朱砂,完全不識貨啊。這不先來問問您,要是靠譜,我就收了,回頭拿來給您掌眼。”
“枕頭?”九爺眼神閃爍了下,顯得有點好奇。
“是啊,這枕頭要說做工沒得挑,絲綢也是上等的,可就是這枕面繡的東西,讓我有些不明白了。所以今天來和您請教請教。”趙偉雙手一拱,眼中盡是誠懇。
“哦?刺得什么啊?”九爺感興趣地問道。
“刺得是好幾只癩蛤蟆,您說好好一個真絲枕頭,有刺這玩意的么?”趙偉露出一臉的嫌棄。
“是不是蛤蟆頭頂還有只白天鵝?”九爺這句一出,讓在一旁的趙偉心中一震,喝到一半的茶杯差點從手里掉下來。
“您怎么知道的?那枕上確實還刺有一只展翅翱翔的天鵝,非常漂亮,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啊,這也太不和諧了吧。”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句話聽過吧,這正是這個枕頭的用意。還好您沒收,這物不祥,少招惹!”九爺說著,輕啜了口茶,微閉的雙眼顯然在想著事情。
“那這是什么東西啊?有講究?”趙偉追問道。
“這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屬于北宋年間的物件,但沒有見到實物,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仿造的,不過這種東西你最好別碰,很邪的,具體什么典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東西還有個名字,你回頭可以查查去。”
“哦?叫什么?”
“蛤蟆枕!”九爺鏗然道,說完,默默搖了搖頭。
好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