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的旅途
“閃耀的拉姆齊”二樓迎來了外出歸來的首領們,但樓下的酒保們都能清晰地聽見那持續不斷的罵聲------即便是隔著一扇門,而且當初為了配合真正的用途,例外的隔音措施都做得非常好。他們不明白的是,究竟那個大胡子犯了什么錯誤才能導致這樣的待遇。
“你到底在搞什么東西?”
“天天和這個治安官呆在一起,這種事情會不知道?”
“要不是反應快,我差點就死了”
“你懂嗎?”
“老子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啊?你說話呀?”
艾莫斯聽著這喋喋不休的辱罵、質問,他的承受能力已經快到了極限。從回來的路上開始,在一邊躲避旁人視線的同時,一邊還要聽著耳邊環繞不斷的嘰嘰喳喳。這令人厭惡的騷擾在他們回到“閃耀的拉姆齊”之后到達了極限,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阻止眼前這個人歇斯底里的發泄。
雖然他嘴巴里芬芳吐了一路,但說來說去無非就那么幾點。
1.他身上那詭異的斗氣你為什么不知道
2.正因為你的無能,我差點死了
3.我救了你們
4.你天天跟他混在一起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事情
看著大胡子拼命揉著自己的臉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一旁的安格拉知道這位脾氣同樣不怎么樣的老兄已經快到了爆發的邊緣。在事態因為這件無傷大雅的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前,他趕緊出來打圓場。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艾莫斯已經爆發了。
“夠了!”
聽到這一聲怒吼,其他兩人都愣在了當場。陰影看向艾莫斯那瞪得像銅鈴般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片刻過后,黑色的斗篷下傳來一聲冷冷的命令。
“解釋清楚。”
對于知根知底的三人,艾莫斯很清楚陰影要求他解釋些什么。隨后他平靜了自己的情緒開始自己的闡述。
“第一,我不可能天天跟他混在一起。你可以自己試想一下,作為公主派來完成特定事情的助手,我本該在事情完成后就離開費茲克,但為了完成今天的事情硬留了下來。所以我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一天到晚跟在這個治安官的身邊。雖然我比較喜歡這個人,但就算是朋友也要有界限,更何況我跟他不是朋友。”
“所以我不了解他的所有細節這很正常。他為什么會有那么古怪的斗氣,這可能跟追捕一個間諜時他被雷劈了有關。但之后我并沒有看出他有什么不正常,所以這一點上我自己也不清楚,這并不是我的工作失誤。”
“第二,你說你差點死了。呵呵”
隨著艾莫斯的一聲冷笑,這二樓的空氣中簡直可以看到實質化的針鋒相對。他無視老板已經在微微發抖的身型,繼續開口。
“這種話你騙騙安格拉還可以,我不了解你嗎?再這樣攻擊你一萬次你也不會掉塊皮。所以請不要拿這種可笑的話語試圖來騙取我的內疚,那不可能。”
“第三,你救我們是應該的。不然哪里還有這樣任打任罵的傻子盡全力為你做事?”
“第四,這不是在室外。請你拿下那個面具跟我們說話,雖然我們是你的部下,但也請給我們一定的尊重。畢竟我們是人,都有自尊。”
“第五,我并不是要冒犯你,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有多尊敬你,我知道的一些東西甚至連安格拉都不知道。但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而直接開罵,從這一路上罵到現在。可能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方面我犯了錯誤,但也請你在開罵之前先聽聽我的解釋,這也是一種尊重。”
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郁悶發泄出來,艾莫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感到自己心中舒緩很多。然后他靜靜地等待老板的回應。
黑色的斗篷下的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長久沒有回應,只是靠在一旁用放在樓梯扶手上的右手輕輕敲擊著。整個二樓在嘈雜的罵聲過后沉寂下來,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許久過后,黑衣人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一個奇特的面具。之前扭曲的金屬摩擦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脆的聲音。
“你說的很對。我應該給與你們應得的尊重。”聲音的主人沒有了之前謾罵時的居高臨下,“我不想找借口。可能是因為過去一段時間所有事情進展太順利了,這里、西面包括南方都已經進入了全面主導的局面,這樣的成績讓我有些得意忘形。”
“愚蠢的傲慢蒙蔽了我的雙眼,讓我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沒有你們的付出,一切都不會這么順利。而我卻對你們小題大做、加以指責,包括你,艾莫斯,也包括安格拉,甚至是蘭妮,我都沒能給與你們應得的尊重,這是我的錯,非常抱歉。”
聽到對方的回應艾莫斯笑了,跟他猜測的一分不差。以他對眼前之人的了解,這個回應的真誠度毋庸置疑,要不然他根本不會跟著這個人走南闖北。以他艾莫斯的戰士等級,不怕過不上富足的生活。但為了理想、為了眼前這個人所許諾的一切,他們這些原本該成為天之驕子的人甘愿墮入黑暗,無私地付出著一切。
眼前的人不但擁有遠大的抱負、堅定的信念,更有一個正直而且經常反思錯誤的靈魂。
在誠摯的致歉過后,陰影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
“艾莫斯你跟著安格拉去南方,我會把蘭妮調到這里來。安格拉你到了南方準備跟蘭妮交接一下。”
聽到這個安排的山羊胡非常不甘,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決定了的事不會變。但自己經營了這么久的地方剛剛結出了青澀的果實,憑什么這個時候讓那個該死的女人來盜取自己辛苦努力得來的成果?
看著山羊胡臉上的表情,幾乎已經把委屈寫在了面容之上。陰影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解釋一下自己的安排,雖然以安格拉的智慧并不需要講解,但有些話必須要自己親口說出來。
“咳,你別委屈了。我都看到了,你做的非常好。除了親王的手稍微伸了進來以外,其余一切都按照我原本所預想的路線在發展。但親王的事情并不是你的責任,王族的事情我們不要去過多參合,你看我從來就沒在這件事情上說過你。”
“把你和蘭妮負責的事情對調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你非要跟過來看,還非要在大庭廣眾下介紹我呢?”
“結果更不巧的是讓治安官看到了這一幕。這下我們三個的臉都會被印上通緝犯的海報,你留在費茲克的話只會讓自己以往努力堆積的一切瞬間潰散。相信我,加瑞特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盯上你的話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更何況,我在他面前殺了人。而你們都是從犯。”
并不知道自己成為議論主題的加瑞特從昏迷中醒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老署長關切的臉。看著周圍圍觀的人群,他心里很清楚------那三個謀殺犯跑了。
從地上坐起,他注意到自己下身多了一條并不合身的褲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的善意,不至于讓自己長時間在大庭廣眾下丟臉。
但這份善意也并沒有讓他的心情能夠有所好轉。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加瑞特的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么。
與史密斯并肩回治安署的路上,治安官沉默不語,他的心中充滿著疑惑與苦澀。
根據老署長告訴他的情況,這個死者被炸碎了尸體,而他生前所接觸的人安特米科也死在了黃金刀叉內。而根據城防所提供的信息來看,安特米科的商隊由南部入境,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費茲克。
那么看來死者很有可能是安特米科認識的人,可是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兄弟會和布料商之間又會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導致他們的首領這樣的大人物親自出手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呢?
況且艾莫斯也在場,以他的身手要殺死布料商這樣的平民簡直易如反掌。那關鍵點就在另一個死者身上,他究竟是什么樣的身份值得兄弟會這樣勞師動眾?
想起艾莫斯,加瑞特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
他為什么會是兄弟會的人?執政公主派一個黑幫的人來幫助自己完成一個案件,這仿佛怎么也說不過去。更何況執政公主的特派員這份職業不香嗎?艾莫斯為什么要和黑幫糾纏在一起呢?這其中的一切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謎。
那個扭曲的聲音與黑色斗篷下隱藏的身影也給加瑞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誰會想到一個光屬性的圣騎士會成為了犯罪組織的首領?無論在哪個國家,諾曼或是斐達克甚至是周圍的一些小公國,圣騎士作為最高端的個人戰力一直是國家實力的體現,這樣的頂級人才資源是每個國家都奉為至寶的存在。更何況這個人是光屬性,這是連神殿也瘋狂需求的人才資源。為什么在眾多更加優秀上幾百倍的條件誘惑下,這個人會甘心成為一個黑幫的首領呢?
還有他的出手,那憑空消失是個什么玩意兒?
加瑞特發現這個黑色斗篷下隱藏的真容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
那就是不管怎么樣,自己都要將他親手逮捕。
還有艾莫斯和安格拉這兩個幫兇。
不知不覺中,滿腹心思的加瑞特已經回到了治安署。在詳細地向史密斯匯報了一切后,他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老署長慈祥地看著這個眼前心不在焉的孩子,誰能想到這個他們幾個老兄弟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在短短時間內,以一個新上任的治安官身份破獲了那么多起重大的犯罪事件呢?
看著他沉思的樣子,史密斯覺得這個孩子可能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無論自己作為一位長輩或是他的上司都應該去做一些什么,不能讓這個未來的律法守護者的成長出現不健康的情況。
于是在加瑞特的錯愕中,老署長給他放了整整一個月的大假。
但一想到已經距離三月份每年去王都的時間不遠,年輕的治安官欣然接受了這份來自老署長的好意。
在回家的路上,他又想起一件事。
中午的時候自己全裸地出現在了第一大街的街頭,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件讓人羞恥的事情,以至于現在才回想起來。看來自己內心似乎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而肉體的展示則在自己心中已經變得不再那么羞愧。
這樣不行。他暗自打定主意,在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前絕不再輕易使用斗氣。
雖然這全新的斗氣威力似乎比風屬性的斗氣威力大得多,而且隨著越來越熟練的掌握,雷電屬性的斗氣在激發的時候無論是思考的敏捷度與身體的爆發力、速度、力量都增加了將近整整一倍,但自己畢竟是一個內心知道羞恥的人類。
然后他又想到了接下來的行程,對于這一點加瑞特倒并沒有思考太多就決定了目標。他準備明天去冒險者工會看看是不是能找到賺錢的活。事實上在自己成年后至成為治安官之前,他就一直這么干。
無論是從鍛煉自己的角度出發還是從金錢的角度出發,這一決定都很符合自己當前的實際需要------自從在黃金刀叉為門羅餞行的那頓飯開始,自己仿佛又陷入了經濟上的窘境。
那一晚,加瑞特早早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年輕的治安官就起床了。他麻利地整理好行囊,為自己準備了以備不時不時之需的衣物便出門了。
他要盡早到達冒險者工會,以求得一份好工作。
寒風中的他精神抖擻,情緒高漲。看來這份新的挑戰果然可以讓他暫時忘卻傷痛與疲憊。沒多久他就來到了冒險者工會的布告板前,在上下打量一番后卻發現布告板依舊像以前一樣張貼的是那些沒有人相接的活。比如尋找丟失的貓,去別的城市送東西等等,這些難產的工作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報酬極其微薄。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的加瑞特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冒險者工會的任務發布員所在的辦公室,并在親切的交談過后接下了一份相當適合自己的工作。
那是一家商會發布的協助請求。王國最富足的商會------加德商會的庫特行省分部需要征集一批保鏢來保證整個旅途的安全。在整體風險并不大的情況下,加德商會還是很謹慎的做出了聘請六名以上隨行者的決定。
他們的行程從費茲克開始一路往西到達斯培行省并在當地購置數量可觀的新鮮蔬菜,隨后繼續啟程前往斯培行省邊境的泰奇爾森林尋找采摘一種名為“洛克賓之吻”的植物,最終前往目的地南方邊境的葛萊絲諾行省并將在斯培行省采購的新鮮蔬菜交付給當地的邊防駐軍------第三兵團寒風軍團。
任務的危險程度并不高,可能發生的危險情況商隊已經做出了全部預計。在進入斯培行省邊境的時候有小概率會遇上流竄的盜賊團伙,這個小概率的風險已經完全被商隊計劃中需要聘請的6人高水準護衛團隊所覆蓋。而接下來在進入泰奇爾森林的路程中則有可能遇上野獸甚至是魔獸,但如果是普通野獸的話,護衛完全可以將其抵擋。而由于“洛克賓之吻”的生長地就在泰奇爾森林最外圍靠近斯培行省的地方,所以碰上兇猛魔獸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最后,在進入南方邊境的第三兵團駐地附近,由于商隊的路線是筆直從境內前往駐地,所以讓潛在的威脅------遇上斐達克偵察小隊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這個行進路線實在太適合加瑞特了。時間線上全部路程走完到達第三兵團駐地需要15天,那正好是在3月初。最主要的是他的老師彼得的防守駐地就是第三兵團,自己完全可以在那里與老師回合并一切陪同老師回王都進行一年一度的述職,然后兩人再回到費茲克。
在聲明了自己的職業以及戰士等級后并出示了史密斯給他開出的證明文件后,他順利地見到了商隊的負責人老奇克。
看著治安署長親筆簽名并加蓋印章的證明文件,老奇克滿意極了。今年的護衛隊伍素質非常的高,除了一組固定的擁有著良好聲譽的冒險者團隊被他搶先簽下外,今天更是運氣爆棚,在出發前最后一刻已經不抱什么希望的他竟然碰上了最近幾個月在費茲克名聲大振的年輕治安官。而且這個治安官是一位已經擁有了斗氣的五級職業者捍衛者------當然,這與加瑞特并沒有去神殿做六級證明有關。這樣一來,今年的護衛隊里已經有了三名擁有斗氣的高級戰士,甚至外加一名年輕的見習牧師。
加瑞特同樣很高興,在老奇克透露的訊息中他得知了此次的護衛費用竟然每人能夠收獲整整兩枚金幣。這樣一個月的休假下來他除去這兩枚金幣的酬勞外,還能在回到費茲克的時候領取三月份的薪資一枚金幣,總共三枚金幣的前景瞬間讓加瑞特感到興奮不已。在商隊包吃喝的情況下,加瑞特等于在這一個月中沒有任何的開銷。當然,一切要感謝署長為自己特別安排的帶薪大假。
除去金幣的因素外,他還能近距離接觸到自己以前沒有接觸過的職業。聽老奇克介紹說將與自己同行的冒險者團隊除去擁有一位美麗的年輕女性隊長外,更有著一位牧師以及一名善于探路和追蹤的獵人。這無疑讓從小在費茲克長大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加瑞特有了一個開開眼界的機會。
在冒險者工會登記并支付給了加瑞特一個金幣作為訂金后,光著腦袋的老奇克屁顛屁顛的帶著加瑞特來到了南門口。
將自己的行囊丟上一輛運貨的馬車,加瑞特吐了吐舌頭。他為自己的好運感到驚奇------自己竟然是在商隊出發前的最后一刻搭上了末班馬車。
他來到那著名的“火焰的薔薇”團隊前,友好地與每個人致意。
羅杰、史蒂芬、約翰、蘇珊娜,他一個個在腦海中印入剛剛認識的同伴名字。在將手轉向最后一個人,并將笑容對準他們的隊長------一位美麗的女士時,卻發現對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脖頸里所掛著的一塊褐色金屬牌。
他看著眼前美麗的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很蹊蹺,但尷尬的氣氛仍然就這么持續著,而他伸出的友誼之手也仍然僵持在半空。
直到一邊的蘇珊娜推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隊長,名為安娜的女子才回過神來。她連忙握住了治安官的手并表示歉意。
“抱歉,您好。非常高興能與您結伴同行。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行為,因為前不久我曾認識一位非常親密的朋友,他也有跟您一樣的這塊銘牌。”
聽到對方的致歉,加瑞特愣住了。
一樣的銘牌?這不可能。先不說這塊銘牌獨特的材料是冒險家在上古遺跡中找到的僅存之物,而且這是維羅妮卡這個對魔法擁有著強悍理解能力的大魔導師親手打造出來的,一共只有幾塊,分給了他們這群朋友。
對方的說辭引起了治安官強烈的好奇心,他摘下了掛在脖頸中的銘牌并用手遞給了一直盯著的女戰士。
“您確定是一模一樣的銘牌?”
在加瑞特好奇的提問中,女孩的眼中露出了悲傷與思念的情緒,這兩種獨特情緒的組合讓加瑞特瞬間明白了,這時那種名為愛情的詛咒。
在同伴識趣地走開之后,安娜緩緩開了口。
“是的,只是他的鏈子與您的不同,這塊銘牌是一模一樣的。我還記得他當時向我介紹的時候得意洋洋的神情。”
“這可是維羅妮卡加德為我量身打造的喲。”女孩仿佛回到了那片寧靜美麗的湖泊前,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懷抱里。
“這也是我接下這次加德商會委托的原因,自私的我違背了團隊的意愿,只想能有機會能再見他一次。問問他到底為什么這樣對我。”
回過神來,看著眼睛越睜越大的對方,女孩害羞地摸了摸自己褐色的馬尾辮并向對方用最誠懇的語氣發出了歉意。
“抱歉,讓您見笑了。看來他所說的就與他的承諾一樣,都是謊言。而這塊銘牌也并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珍貴的魔法物品,只是隨處可見的裝飾物罷了。”
但完全被吊起好奇心的治安官并沒有打算讓這個話題就此結束,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女孩的心上人是克里或者門羅其中一個。因為這兩個人在處理自己的私生活方面就像一對惡劣的雙胞胎,濫交而又不負責任。謊言是他們用來欺騙女孩們脫下衣物的手段,承諾在他們嘴里就如同昨夜的酒精一樣會快速揮發。
“我很抱歉,這不是裝飾物。正像您的心上人說的那樣,這時一個大魔導師為我們這些朋友量身訂做的。而且這種材料已經絕跡了,所以我很肯定地告訴您,您的心上人是我朋友中的一個。”
聽到對方的反駁,看著充滿歉意的眼神,女孩吃驚地張大了嘴。
“如果您不覺得冒昧的話,您能告訴我他對您做了什么嗎?”
“在一次采集的任務中,我們團隊遭受了魔獸的攻擊。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他出現了。”女孩訴說起兩人相逢的那一刻,眼中隱約已經有了淚水。
“他并沒有高超的實力,卻有著一刻勇敢的心。在他成功吸引了魔獸的注意力后,我們成功脫險并擊殺了那只可怕的寒冰鱷。”
“有了這樣的經歷,在隨后有他相伴的日子里快樂和歡笑時時刻刻圍繞在我的身邊,那一切真的美好。在他的甜言蜜語下,從未對任何男人動心的我淪陷了。”
“于是一切順理成章,我獻出了貞潔。在之后的時間里,日子是多么的快樂。”
加瑞特安靜地聆聽著女孩的訴說,他發現此刻她的臉龐上已經留下了淚痕,兩滴晶瑩的淚珠在她美麗的臉龐兩側劃過后匯聚在了小巧的下巴。
“然后有一天,他從我的世界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在瘋狂地尋找了一個星期后,在一個清晨面對銅鏡中憔悴的自己終于意識到,可悲的我被騙了。”
“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聽著女孩的訴說,加瑞特終于意識到了一點。自己的兩個朋友實在太過分了,就連以往對他們這種惡劣行為不聞不問,只當笑話聽的自己也在不經意間當了幫兇。
他并沒有站在女孩們的角度去想過。
“請問他叫什么名字?”
“加瑞特,加瑞特斯特勞恩。”
誠懇地回答完同伴的問題后,安娜發現對面的神色越來越差。尤其是在剛才說出那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名字后,對方的眼睛里似乎已經可以噴射出火焰。
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治安官強行在臉上擠出一個親切的表情,但始終緊皺的眉頭、怒睜的雙眼、眼神中的憤怒與他嘴角卷起的不自然的微笑組成了一個令勇敢的女孩都感到害怕的扭曲面目。
而當她被這個扭曲面容打斷了自己的心緒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無禮。
“抱歉說了那么多,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加瑞特,加瑞特斯特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