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寧幾人在山莊前辭別了季夫子,季藍藍。正準備離開,火急火燎的花花背著行囊出現“等等,等等,公子我也陪你去京城。”
立于馬背上,清寧清楚的看見花花眼底閃過的異樣,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淡漠道“為何?”
“是夫子讓我去京城保護公子的。”
清寧看向夫子,夫子解釋道“是老父讓花花跟你去京城的,你一個人還要照顧兩個丫頭,老夫實在是不放心。”
既是老師要花花保護他的,他無法拒絕,只好無奈道“你去跟李源騎一匹馬吧。”
“是,公子。”花花笑容滿面。
不知為何,看著笑容滿面的花花走向鼻青臉腫的李源,清寧有種看著狼緩步走向小白兔的感覺……抬眸看向李源,李源也看著他。
看著他的目光似是哀求,清寧眉頭一皺道“等會,花花你還是去牽匹馬吧,一匹馬怎么坐的到你們兩個男子。”
聞言,花花腳步頓住,有些可憐的轉身離去……等花花騎馬出現,幾人策馬離去。
到永寧縣時已是午時左右。李源看著街道上的人山人海張大了嘴。而清寧,星兒,紀玉蘭還有花花都已不是第一次看見這般熱鬧的場面,瞧見驚訝的李源,彼此相視而笑。
今日是永寧縣獨有的節日花燈節,所以今日永寧縣比平日里還要熱鬧幾分,街道上人山人海,街邊的小攤上都在賣著各種瑰麗,奪人眼球的花燈。
幾人牽著馬,走進人群里,在令人心動的熱鬧中,幾人走進了家干凈整潔的客棧。
清寧坐定后,環視四周,當目光落在窗邊的方桌時,他有些錯愕的停下腳步。
靠窗的方桌端坐著位玄衣少年,少年皮膚白皙,容貌十分俊朗,在劍眉之下有著雙深沉的丹鳳眼,不高不塌的鼻梁,嘴角似乎帶著絲若隱若無的笑意。
少年也看見了清寧,眼里頓時滿含笑意的向他點了點頭。
見少年對自己點頭,清寧站起身,在星兒等人不解的目光下,走至少年身旁,神色有些不悅,慍怒道“太子殿下,如今你還在為孝慈皇后守孝中,怎么可以離京?還來這永寧縣。”
玄衣少年便是太子周孜戰。
雖然知道他肯定是做好準備,沒有讓人發現悄悄離京的。
但清寧就是很惱火。
周孜戰像沒聽出清寧的怒氣,答非所問笑道“清寧,沒想到我倆真的有緣,若是無緣又怎么會在這一年一度的花燈節相遇呢,清寧你說對嗎?”
“……”
他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對自己說起了緣分…清寧奇怪,但也沒說出來,目光淡漠道“殿下,還是趁沒人發現時回京吧。”
看著那淡漠的雙眼,周孜戰想起了城墻之上的話,她會恨自己的…他的心顫栗起來,害怕與不安緊緊纏著他。
想著,他便有些激動站起身,捏著清寧的肩道“清寧,你為何這般疏離我。”
清寧愕然,感受到肩膀上手,他慌忙的推開周孜戰。
周孜戰一時不備跌坐回長凳上,沒有被推而生氣,只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剛剛…自己摸到的是冰嗎?那么冷,甚至手間還殘存著些許寒意。
像是想到了什么,雙手緩緩握起,周孜戰垂眸,整個人散發著冷意……
慌亂中的清寧沒注意到周孜戰的異樣,忙把懷里的瓷瓶取出放在桌上,語氣有些急道“給,你回京把這個交給宗耀。”
“這是什么?”
周孜戰看了眼桌上的瓷瓶,炙熱的目光便落在了清寧的身后。
感受到炙熱的目光,清寧咽了咽口水,隨即,冷冷道“寒潭草,他要的東西。”
寒潭草!
果然是這樣。
周孜戰怔住,若是仔細觀察他,定可以看出此時他身體在顫抖著。
他在害怕,在后悔,在生氣,在心疼,在傷心……
滿腦子都是,清寧為他取來了寒潭草,取來了生長在寒潭底下的寒潭草……
清寧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覺得他很怪,剛張口身后便傳來星兒的呼喊聲“公子,快回來。”
清寧轉頭“恩”了聲,又對怔住的周孜戰說道“殿下,若是你今日出現在永寧縣一事,被別人知曉,那對殿下可不是什么好事,還請殿下立刻回京。”
話落,清寧轉身邁步要離去時,卻被周孜拉住了手腕。
感受著冰冷冷,沒有一絲溫度的手腕,周孜戰用力一拉。清寧沒有防備,被他這么一拉,就直直坐在了他的懷里。
“……”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男的坐進了另一個男的懷里,雖兩位長相都很好,但不免有些辣眼睛。
不遠的星兒等人瞧見這幕,每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倒吸涼氣。
走在周孜戰懷里的瞬間,清寧便反應過來眉頭緊皺,想要起身,卻被周孜戰緊緊抱住。
“嘶~”
星兒等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周孜戰將人緊緊抱在懷里,猶如抱著塊冰塊,清楚的感受到清寧身上散發出的寒意,眼里盡是心疼道“為何要自己去取。”
懷里的清寧奮力掙扎,卻發現抱著自己的人穩如泰山,怒火頓時燃燒起來,語氣冷冰冰“放開。”
“不放,我不放,哪怕你扇我耳光我也不放。”
周孜戰言語中充滿撒嬌和委屈的意味。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清寧在聽完周孜戰撒嬌的言語,怒火也消了些,無奈道“殿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算什么事。就算殿下不要名譽,本公子還要啊。”
“恩恩~我不,我身為東宮太子都舍得為清寧不要名譽,那清寧也為了我別要了。”
這滿滿的撒嬌味,清寧都快懷疑皇帝選他為太子是不是因為他太能撒嬌,惹人喜歡了。
正當清寧狠不下心時,腦海中浮現出熊熊烈火……剎那間,清寧神色微變,眼底劃過抹厭惡,隨即,狠狠的將周孜戰推倒,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更冷了“本公子哪敢承受太子的厚愛,太子還是離本公子遠些的好。為太子殿下取寒潭草不過是還恩罷了,還請殿下不要多想的好。就算本公子為了這寒潭草付出了什么代價,也請殿下就當作不知道便好。”
周孜戰狼狽的坐起身,看著清寧離去的背影,神色變得復雜,心里很不舒服。
為我取寒潭草,原來只是還恩!
看來是本宮多想了,以為你對我是有那么一絲不同的。
隨后,周孜戰俊朗的臉上揚起抹譏笑。
清寧坐回位置,冷冷的看了眼臉上還有笑意的幾人“吃飯。”
“噢噢”
很快,星兒等人在壓抑的氣氛下匆匆吃完飯。
星兒看了眼窗邊,然而窗邊已空無一人,想來太子已經走了。
此時,清寧心情極不好,朝客棧外走去起。
星兒幾人忙跟了上去。
走出客棧的那瞬間,清寧望著熱鬧的街道,想起了那充滿撒嬌意味的話語,眼底劃過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紀玉蘭從開始便一直有意觀察清寧的變化,眼底劃過的那抹笑意自然被她捕捉到,試探的問道“清寧,你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剛剛那位俊朗的少年。”
被說中,清寧有些冷淡的看了眼紀玉蘭。
紀玉蘭心里嘆息:你跟他又怎么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