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嘗嘗這桂花糕,奴婢親自給你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用手拾起一塊,塞進嘴里,慢慢品嘗,酥軟的口感瞬間勾起了味蕾。
“你也來一塊,自己做的東西,自己嘗嘗!”
千凝搖了搖頭:“這不合規矩王妃。”
“私下里,你與鸞知就如同我親生的妹妹,一同進食,不打緊,莫要有所拘謹。”
小孩子心性,并未抵觸得了誘惑。只見她快速的撈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拿手遮掩著,笑盈盈的看著我。
這幅偷吃打掩護的樣子瞬間逗樂了我,“不著急,慢慢吃。”我溫柔的叮囑道。
她們是我來王府后最為親近的人,待我也是極好。
“王妃!”只見一個丫鬟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慌亂無措的望向我,欲言又止。
“何事這么慌慌張張,處事如此莽撞,成何體統。”在后院之中,必須沉著冷靜,一步錯步步錯。
那丫鬟直直跪了下來:“奴婢該死,打擾王妃用膳,只是事出緊急,需立即通稟。”
“說!”
“剛才紅玉帶了一幫丫鬟與嬤嬤,將鸞知姐姐押走了,說她偷了側王妃嫁妝里的翡翠鐲子。”
“她們可有證據?”
“只說她昨夜沒有值班,紅玉指認在回清秋院的路上撞見了鸞知,指控一定是去偷了側王妃的翡翠手鐲。”
我揮了揮手:“知道了,退下吧!”
丫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隨后關門離開。
“王妃,求您救救鸞知姐姐,奴婢知道您不愛管這些閑事,可鸞知姐姐真的不會偷東西。這次落在紅玉的手里,怕是沒有好果子吃,求您想想法子。”
說完,千凝一直對我磕頭。
“本宮何曾說過不救鸞知,你們倆本宮定會護著。”
千凝立馬破涕為笑:“謝謝王妃,那當才您為何不說,急死奴婢了。”
“這后院里人心隔肚皮,隔墻有耳,做事情需萬般謹慎,只有你與鸞知是我最信任的人。”
“奴婢知道了,王妃可有什么法子?”
“我問你清秋院布局你可知道?”
救人前要清楚事情的經過和提出解決方案,魯莽的去救人只會弄巧成拙。
“奴婢知道,清秋院再往前些,是王爺的書房,隨后是慎刑房,其后是兵器庫,離得最近的還是膳房。”
“哦?這便奇怪了,本宮昨日受了些風寒,身子發熱,微微頭痛。昨晚多虧鸞知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照顧本宮,為我跑了膳房煎藥,而今身子倒是好些了。”
“奴婢差點忘了,鸞知姐姐昨晚一直與王妃待在一起,莫非……”
“莫非本宮一直惦記著側王妃的手鐲,昨晚得空去偷了來?”
千凝望著我會心一笑,我贊許的點了點頭。
鸞知沉穩有大智,而千凝聰慧一點就通。兩人感情卻是深厚,竟冒死替對方求情。
“后院的奴婢犯了錯歸誰管?”
“回王妃,慎刑房的張嬤嬤和徐公公。”
“去請二人半個時辰后到清秋院來。”
“本宮可有御賜之物?”
“皇后娘娘親自御賜的五尾鳳釵。”
“給我戴上,另外取一只翡翠鐲子來。”
一路上側王妃的來歷和相關人的資料等牢記于心,一轉眼,便已到了清秋院。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聲頻頻直入耳膜,讓人新生一股寒意。
“妹妹的清秋院好是熱鬧。”
只見來人一襲紅衣,驚鴻絕艷,微微上挑的嘴唇,充滿了嘲諷的意味,狠厲的眼神來回掃視,全身洋溢著一種無可匹敵的自信,霸氣叢生且毫無畏懼,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嬤嬤手里的針依舊對著鸞知,酷刑并未停止。直接無視我。
攀炎附勢的人比比皆是,竟沒有一人對我行禮奉茶。
“李嬤嬤,先停下吧!”一個我見猶憐,小家碧玉般的女子慵懶的撫了撫手。
微微挑釁的看著我,隨后露出笑容,“竟不知姐姐到訪,妹妹招待不周!”欠身對我行了一禮。
“妹妹不必多禮。”
“奴婢、奴才、老奴,參見王妃!”滿院子的人才屈膝行禮。
“起來吧!”仿佛未聽到我說話一般,仍然低頭屈膝。
“你們全都起來吧,王妃都發話了!”
丫鬟嬤嬤們才敢起身,她略微得意的瞟了我一眼,仿佛是在向我宣示主權。
“妹妹的院子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牢姐姐掛心,是妹妹的嫁妝中少了一只翡翠手鐲,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母親過世多年,這是她生前經常佩戴在手上的,妹妹卻個念舊的之人。”
心思倒是剔透,說是遺母的生前之物,格外的珍惜。對偷東西之人勢必是要嚴懲不貸,又影喻她對生母的敬重與珍愛,“調查”出偷竊的剛好是我我院里的丫鬟,她是想要?殺雞敬猴。
“不知側王妃的手鐲可有刻字或者說質地與其他翡翠手鐲不同?”
“并無不同,只是我們王妃平時里喜愛白玉手鐲,翡翠手鐲便僅此一只。”一旁行刑的嬤嬤討賞一般的開口了
“哦?那這手鐲可真是貴重外分。千凝,替本宮去側王妃的房里找找,一定要仔細些。”我看向她,用手不經意間的摸了下手腕。
“奴婢定當為側王妃分憂。”說完徑直走向里屋。
“大膽奴婢,側王妃的居所豈是你個奴婢想進就能進的?”李嬤嬤提早一步攔在千凝面前。
“奴婢奉王妃口諭,為的是給側王妃尋回遺物。”千凝鏗鏘有力的話瞬間壓住了嬤嬤的氣焰。
“得罪了,嬤嬤!”千凝一舉推開,大步直入。李嬤嬤緊跟其后。
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入她耳中:“李嬤嬤這是對本宮的人不放心,心存疑慮?”她連忙退了出來。
“老奴不敢。”
慎刑房的公公和嬤嬤也都到場了,我們一同在外等候,過了片刻,千凝抱著一個木盒走了出來。
“側王妃,奴婢手中木盒可是您的?”
“自然!”
“啟稟王妃,側王妃的翡翠手鐲奴婢找到了。”說完便打開木盒。
一只完好無暇的翡翠手鐲出現在了木盒里。
“姐姐要恭喜妹妹,失而復得。”
“這如何能確定是我們王妃母親的遺物,誰知是不是你偷梁換柱?”
“嬤嬤自己說的,側王妃的翡翠手鐲院子里只此一只,剛才奴婢還詢問過側王妃,王妃的回答是自然,奴婢尋回側王妃的遺物,嬤嬤不感到高興,反而指責懷疑。”
“一個一等丫鬟,怎么會有貴重的翡翠手鐲,難道你是懷疑本宮偷的?”
“老奴不敢!”
“本宮的人沒有證據,不清不楚被帶到了清秋院,還動了刑,莫非是想屈打成招?”
“是妹妹的無心之過,冤枉了姐姐的院里的丫鬟。”
“到底是無心之過,還是?你意在栽贓嫁禍本宮呢?”
她眼神里盡是惶恐和難以置信,一向懦弱可以拿捏的我,今日怎么會…
“求姐姐寬恕我這一回。”
“本宮的丫鬟,一個被冤枉用刑,一個被指責懷疑,本宮今日戴著皇后娘娘親賜的五尾鳳釵,無一人下跪行禮,你們把本宮置于何地,將鳳位之上的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跪在地上的下人個個膽戰心驚,面面相覷,只覺得眼前的王妃有著難以言喻的威嚴和氣勢。
“張嬤嬤,李公公!”
“老奴在!”
“你們二位都是管家的,李嬤嬤冤枉指責本宮的一等宮女,私自用刑,該如何懲治?”
“杖責三十,剜去舌頭。”
“那藐視皇后娘娘,又該如何懲治?”容色冷凝,忽地話鋒一轉,直擊要害。
“杖斃!”
“那便一件一件來吧!今日本宮在這看著李嬤嬤行刑,以儆效尤。”
原本是想對我殺雞儆猴,卻不料被我占了上風。
血腥的場面讓許多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掩面哭泣,不忍直視。
我慢慢的吮著手里丫鬟奉上的茶,目不轉睛的看著。
“王妃,已杖斃,這是李嬤嬤嘴里剜下的舌頭。”
我起身,用手帕墊著盤子底部,直接端起,步步逼近這此刻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側王妃。
將盤子放在她面前,“本宮知道妹妹念舊,主仆一場,以后免不了要思念,便將這舌頭送給妹妹做個留念。”溫柔的像在說愛人之間的情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她一抬頭,立馬整個人因驚嚇而向后仰倒,翻過身趴在地上干嘔不止。
“那本宮就不打擾妹妹與李嬤嬤敘舊了,我先回去了!”她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到幽冥厲鬼,驚恐萬分。
初次見面,小小薄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今日之后,王府上下無人不知我涼薄狠毒,手段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