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遇九辭
門外,他們?nèi)艘训群蚨鄷r,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幾米遠(yuǎn)處的顧辰澤,腳步都忘記了移動,今日他穿了那件白色的錦袍。
此刻,牽引著我的思緒,回到最初的地點,桃林間,他慵懶的飲著桃花酒,嘴角微微上揚,邪魅一笑,依舊那么的風(fēng)度翩翩,風(fēng)采照人。
只一瞬間,恍然如隔世,轉(zhuǎn)念間,我已在這里生活了許久,久到什么程度呢,我已漸漸淡忘了……那個銷售經(jīng)理段雨凝,腦海中只余凌王府的夫人——段雨凝。
面前的男子卻是我的夫君,不知不覺,身份早已轉(zhuǎn)變成了有夫之婦。
我提起裙邊,三步并做兩步,撲進了他的懷里。
他寵溺的拍了拍懷里的我,柔聲細(xì)語道,“下次,慢點跑,我會等你的。”
一股苦楚的澀味在口中蔓延,慢慢滲透了我的心臟,啃食我每一寸軀體。
我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我們出發(fā)吧!我都許久沒去逛過鬧市,聽?wèi)蚯恕!?p> 他挽起我的手,雨衡在他身旁怯怯的插了一句,“什么時候,義兄能待我如嫂嫂這般好。”還似做惋惜的搖了搖頭。
顧辰澤拾起一腳朝他身上踹去,踢了個空,隨即狠咬著牙關(guān),出言怒懟道,“做夢。”
我朝他看去,只知平日里穿衣打扮,放蕩不羈,卻未見過只著了一身玄色衣袍秦雨衡,周身散發(fā)出一股溫潤之氣。
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傳了來,摻雜著一絲嬌慣,“哥哥,你若是帶我如嫂嫂一般好,我這輩子便不嫁人了。”
顧晚寧鬼精靈般的湊上前來,一身淡紫色的云煙衫,只插著一支金鑲珠的蝴蝶釵,淡粉薄施,淡掃蛾眉,更顯清雅。將手搭在我身上,出言挑釁道,“哥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為好,踢疼我倒不是什么大事,莫要傷到嫂嫂。”
這小丫頭片子,知道我護著她,此時正得意洋洋的看著顧辰澤吃癟。
我無奈的扯唇笑笑,出聲制止道,“辰澤,你對他們脾氣確需改進。”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撫了撫衣袖,傲慢道,“溫柔只能給我家凝兒,旁人休想沾染半分。”
這話似故意說于我聽的,我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仿佛藏匿了蜜罐,甜滋滋的。
顧辰澤和秦雨衡,兩人翻身上了兩匹毛色黝黑的駿馬上,我與晚寧,雨柔三人同坐一輛馬車,跟在其后。
車窗外,兩邊高樓巍峨,店鋪林立,各式各樣的商貨琳瑯滿目,身穿各色綢緞衣衫的行人往來不絕,繁花似錦,十分喧囂熱鬧。
“王妃,今日坊間來了位作畫高手,各大名門貴女,爭相前往,如今已是人滿為患,道路堵塞,馬車過不去,眼下的情況還是請王妃下車陸行。”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晚寧思索片刻,忽的開口詢問道,“那名畫家,可是九辭?”
車夫通稟道,“公主,正是!”
似乎是她的故人。
顧晚寧靈動的目光,微微一顫,轉(zhuǎn)而,娓娓道來,“九辭,與我?guī)煶鐾T,作畫和下棋,我相差甚遠(yuǎn),他年少時就已聲名遠(yuǎn)揚,所作之畫,可抵一城。”
他師出之后,去往了何處,隨手一畫,便價值連城,這般才子,想拉攏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究竟投于誰的麾下。
顧晚寧鳳眸中迸出強烈的恨意,手瞬間攥得緊緊的,朱唇親啟,“偏偏,做了祁貴妃的走狗。”
我微微怔了一下,顧辰澤告訴我,母后逝世時,晚寧還不曾得知,他也沒有及時喚人通稟,站在他作為哥哥的角度,我能理解,他希望所有的痛苦和難過,都有他一人承擔(dān),復(fù)仇這條腥風(fēng)血雨的路也由他自己來淌,他只想顧晚寧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當(dāng)她的無憂公主。
可這是王室,有著王室血脈之人,一個都難以幸免,生母逝世,意味著什么?年紀(jì)尚小,在宮中無人庇護。丫鬟和奴才仗勢欺人,父皇面前人微言輕,隨時可能遭到后宮嬪妃的毒手,這樣的環(huán)境險而求生,多屬不易,難道她顧晚寧,當(dāng)真一點都不懂嗎,顧辰澤啊顧辰澤,你小瞧了顧晚寧。
只是為了讓哥哥放心,被人欺負(fù)了,也笑盈盈的裝作若無其事,被后宮的娘娘欺侮了,也依舊裝的乖巧懂事,兩個人都在為對方默默考慮,互相扶持,顧晚寧,對家族的利益紛爭,知道的不比哥哥少半分,只是裝的毫不在意,常言自己年少,兒時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凈了。
下一刻,見她眼眶紅了,心中又是一陣擔(dān)憂,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不妨前去看看,我還從未見過他的畫功。”
顧晚寧轉(zhuǎn)眼間笑語嫣然,傲嬌道,“好,看看他在祁貴妃手下,混的如何,可別連個散官都沒有。”
我眼眸一熱,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關(guān)切,“嗯,自然要去會會他。”
顧晚寧二話不說躍下了馬車,我扶著雨柔跟隨在后,顧辰澤和秦雨衡見我們都已陸行,也立刻翻身下馬,在前方等著我們。
“走快些,九辭公子今日難得在天香樓作畫,凡到場之人,皆可看他習(xí)筆作畫,傳言,若是能遇,懂他畫中之意的人,便將此畫送于她,你可快點走,不要耽誤我拿頭籌的機會。”一名身著華服的女子對著身后的丫鬟催促道,明明那丫鬟是因為她體力不濟,而放慢的腳程。
我漫不經(jīng)心的走著,腦海里只留下四個字——九辭的畫。平日里雖不愛湊熱鬧,可經(jīng)晚寧方才一番的說辭,倒是染起了我一絲的興趣。
我也即刻加快腳程,天香樓的正門擺著一張紫木檀闌花木桌,上面登記著進入天香樓的客人名單,排隊的人,已到了街的拐角處。
小廝頭也不抬,只拾著毛筆,問道,“閣下尊姓?”
顧辰澤朱唇親啟,冷冷道,“顧辰澤。”
那小廝握著毛筆的手輕顫一下,猛的抬起頭,剛好撞進顧辰澤冷若冰霜的眼眸里,慌忙站起身,兩手抱拳高拱,身子略彎,打躬作揖,“小的不知王爺?shù)皆L,失了禮數(shù),請王爺責(z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