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斯聽克任爾講了一上午的笑話,而且全都是關于宗教裁判所的,把她給逗得樂不可支,笑得肚子都疼了,眼看著烈焰馬即將抵達雪漫城,克任爾決定講最后一個笑話。
克任爾一本正經地說:“一位宗教裁判所的審判員結束了一天的審判工作,回到自己的工作處以后,突然開始獨自放聲大笑起來。坐在對面的同僚覺得非常奇怪,問他有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審判員用手帕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他剛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然后同僚問他,究竟是什么笑話這么好笑?”
法蘭西斯忍俊不禁地問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審判員立刻嚴肅地說:我剛剛才判處講了這個笑話的人死刑!你讓我再講一遍,是要害死我嗎?”
法蘭西斯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笑話是促進人類關系進步的強大工具,蘇聯笑話是地球文明的精髓,克任爾決定將它發揚光大,因此給這個世界名聲狼藉的宗教裁判所編排了幾十個類似的笑話,使得法蘭西斯忘記了身為大公女兒的貴族風范,一路上大笑不止。
眼看著即將抵達雪漫城的城門,附近的人也多了起來,克任爾和法蘭西斯共騎一匹馬,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法蘭西斯捂住嘴說道:“不準再說笑話了,被子民們看到我笑成這樣可是很丟人的。而且不要編排宗教裁判所的笑話......被聽到會被抓起來的!”
雪漫城的城區被白河環繞,古老而又繁榮,地理位置優越,政治力量復雜,經濟貿易繁榮,軍事實力穩固,擁有大規模的商店與集市,是全帝國的重要戰略城市。
雪漫城的繁榮離不開龍臨省的領主,古爾巴夫大公的英明治理,他是帝國史上極其罕見的對于平民有仁慈之心的領主,在民間的名聲非常好。
與瑞馳省的銀血家族相比,可以說是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了。
克任爾的記憶之中,這位領主的脾氣不像其余的貴族老爺一樣,莊重嚴肅,是個富有幽默感的老頭,民間經常流傳一些關于古爾巴夫大公的幽默趣事,包括微服私訪整治不法官吏,或者當眾羞辱某個為非作歹的貴族,懲治雪神堡中仗勢欺人的奴仆。
“這不就是阿凡提、康熙、濟公的集合體......”
克任爾牽著馬和法蘭西斯一起向前走,中途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許多人瞪大了眼睛,認出了法蘭西斯的存在,不停地鞠躬行禮。
一直到走城門口,一隊精銳的騎士正牽著馬向外走,總共有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雪漫城騎兵團的團長道格,手中握著一大摞紙,正面色極其凝重地對手下訓話。
“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馬不停蹄前往全省的各處大城市,讓各地的領主將這些傳單張貼出去,必須讓全省的子民都能看見知道,能夠將法蘭西斯小姐安全帶回雪神堡的人,大公將會賜予他子爵的爵位和相應的封地!”
道格的語氣中除了焦急和擔心,同時還有一些心酸。
他為暴雪家族辛勞一生,從最低級的勛爵騎士到男爵,然后是子爵,可是仍然沒有屬于自己的封地。
這次法蘭西斯小姐的偷偷逃跑可是闖了大禍,大公急得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今天凌晨拍板決定,將懸賞金額直接變成了子爵的爵位和封地,天不亮全城就已經貼滿了新的懸賞告示。
只有戰爭能夠創造貴族,戰功是成為貴族的首要條件,可是古爾巴法大公為了自己的女兒打破了這個不成文的規矩,真是有魄力!
道格揉了揉眼睛,為了法蘭西斯小姐的離家出走,他也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正當他打算返回城內的時候,忽然看見遠處,一個穿著平民衣服的少女正低著頭,似乎是在可以躲避著自己的目光。
可是這個人怎么這么眼熟?
“這個人......怎么像是法蘭西斯小姐.......你站??!停止移動!”道格大聲喊道,與此同時所有的平民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這里,本來要出發的騎士團也都停下了腳步。
“嗯......我親愛的道格叔叔,好久不見啊,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晚上一起來雪神堡吃飯吧。”
法蘭西斯已經感受到了周圍所有人施加在她身上的強大壓力,渾身都不自在,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克任爾,可是他也只能拱拱手,表示你們的家務事自己也無能為力。
“法蘭西斯小姐回來了!法蘭西斯小姐安全回來了!”
熱烈的聲音傳遍整個雪漫城,暴雪家族的名聲很好,所有的城中子民都在為這位善良可愛的小姐擔心著。
她安全歸來的消息瞬間爆炸,與此同時人們也都在猜測著,究竟是哪位勇士將法蘭西斯小姐解救了回來,古爾巴夫大公所說的子爵爵位和封地的獎賞是否會兌現,這成了全城子民的焦點話題。
道格打量了一番克任爾,從他的衣著、氣質、舉止等方面,判斷著他的身份背景。
他得出結論,這是一位優雅的貴族青年,這決定了他接下來的說話態度和行為。
道格立刻禮貌地伸出右手,向他表示感謝:“非常感謝您的善行,將大公的女兒送回了雪漫城,您將是雪神堡和暴雪家族尊貴的客人!”
克任爾優雅地回以貴族的禮儀,這讓道格異常滿意。
他很慶幸是一位尊貴的貴族拯救了小姐,否則一個卑賤的泥腿子踩了狗屎運,得到了子爵的地位和封地,他會非常不甘心的。
克任爾在騎士團的簇擁下,與法蘭西斯、道格團長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雪漫城,頓時感覺到了這座城市的繁榮與發達,到處都是店鋪和攤位,還有來自不同地方的商人。
人們臉上的表情是快樂和積極的,這是他在靜月鎮甚至是溪木鎮的大部分地方所見不到的。
在進入城市后方的雪神堡途中,克任爾發現街上的很多地方都張貼著嶄新的告示,就偷偷撕下了一張,藏在了兜里,說不定待會兒還有用。
根據他了解的古爾巴夫大公民間故事集,這位大公雖然愛惜百姓、大節不虧,是諸多殘酷封建領主中一朵清新的白蓮花,但是有著很嚴重的品格缺陷,例如小氣摳門,經常出爾反爾,而且死要面子。
如果他現在不留下證據,這位經常性不靠譜的大公,可能會在一個小時內將所有張貼的告示毀尸滅跡,對所有子民宣布:
法蘭西斯小姐的救命恩人,杰出的偉大的英俊瀟灑的克任爾·溫玉先生,是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他簡直就不是人,他是一個完人!
他主動放棄了爵位和封地,只要求一丁點的金錢獎勵,這是多么高貴的精神,多么無私的品格啊,這值得所有人傳頌稱贊!
然后讓吟游詩人把他的事情編成詩歌,在全省的酒館和客棧里大力宣揚。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全都因為,子爵的爵位和封地太貴重了,貴重的難以想象,這是改變一個家族和一塊地域所有子民命運的大事,古爾巴夫也是愛女心切,這才做出了這種明顯違反授爵傳統的決定,以他的脾氣,很有可能做出胡攪蠻纏賴賬的事情。